第53章：舍棄

  信號燈由紅轉綠又轉紅，褚安然瞳孔募地一縮。夏良辰望著他，“你不知道嗎？嗬嗬——我以為你知道呢。”他的手臂上青筋突然暴起。 她落落一笑，滿臉的窒息，那種疼痛早已深入骨髓，所有的痛楚，不甘，恨意，在這一刻都好像消失了，“喔，你不是知道的，你的孩子啊，我永遠都還不起了。”那笑隨風而來，隨後而來的是一種無法追憶的傷懷，“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有孩子了，褚安然，我還不起“，聲音裏壓抑著無比的悲愴。 褚安然怔愣住，眼睛倏地凜起來，心頭突然間襲滿了又尖又銳的痛。 這麽多年一直都是她在痛，你看，褚安然他也知道痛了吧，真好！ 夏良辰咯咯地笑起來，每一聲笑，褚安然的心就抽痛了幾分，他整張臉都鬱結著，仿佛醞釀著一場大暴雨，手顫動著擺放在她的前方卻是沒有勇氣勇氣伸過去。她慢慢地像隻被拔了刺的小刺蝟顫抖的縮成一團。“我不欠你什麽，真的不欠。”如果真要說虧欠的話，就是他被迫答應了訂婚，可是婚禮沒有舉行不是嗎？ 褚安然怔怔的定在車廂裏，整個人猶如肅穆的雕像，僵直了嘴角。今天聽的這些話，足夠讓他震驚了，一輩子的震驚都在今天用上了。他嚅動著幹澀的嘴角，想說什麽，此刻似乎艱難的說不出任何言語。夏良辰的話語一刀一刀的劃在他的心口，他垂目看著那抱成一團的單薄身子，手不自覺的緊握。 一步的距離卻是隔了千裏。 夏良辰埋著頭深深地咬著唇，淚水像斷了線的玉珠，滴滴滑落下來。這麽些年來，她一個人默默承受著一切，整個人都要被壓垮了。 絕望過後是希望，她的希望很渺小，很簡單，可是在她舍棄了那麽多之後，她得到的仍是無盡的傷痛。如今，她已經沒有什麽了。 褚安然慢慢放下身子與她平視，“良辰——”他輕喚了聲，聲音幹澀暗啞，有些不忍。夏良辰瑟縮著身子，抬眼望著他，淚水綿延不絕，“你到底想要從我這邊要什麽？” 褚安然的目光定定地停在她的臉上，泛著微微的沉痛。 “我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給你了，孩子我給不起。”聽到這句，他的臉色不由的僵硬，呼吸緊蹙眉心攏起。夏良辰怔怔的看著他的眼睛，等待著他的回答，他隻是淡漠著不語。 她揚揚嘴角，悲涼無力，“我爸爸和哥哥的事再也沒有什麽轉圜餘地，媽媽就帶著我去了鄉下。我媽媽一輩子都沒有吃過什麽苦，沒想到後半輩子卻是糟了一生的罪。那時候我以為我們這樣生活下去也挺好的，那時候我還挺感激上天竟然給了我一個孩子，雖然我很不安，很窮困，但是是那個孩子給了我生存的力量，不過，不幸的事又發生了——” 褚安然心口一緊。 “我媽媽查出來胃癌，從那時候，我才徹徹底底地知道錢真的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