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不知凡幾
“不錯，因為這病根本就無藥可醫呐，甭管是達官顯貴還是販夫走卒……”
蘇曉婷更加疑惑了，既然不能醫治，那和這樣的村落有什麽關聯呢？
“壞就壞在，這病，不但要人的命，還要把人折磨的死去活來呐“丁爺爺說起這些，似乎還心有餘悸，搖了搖頭語氣沉重的說道：
”除非，注射緩釋劑！可這緩釋劑卻是能讓人傾家蕩產的東西！……東東爸爸得了這病後，家裏不忍心看他受苦，就開始變賣家產，直到現在，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他的社會補助和東東的，幾乎都填了那個窟窿了，說道這兒，丁爺爺的眼角浮起一絲淚光，
“雖然他爸爸走了，但我這心裏總算對得起他，隻是東東，卻要跟著我受苦了！……哎，你看看我，又說這些喪氣話~”
“丁大爺，東東很懂事，以後會越來越好的！”蘇曉婷自己都感到這勸慰有些蒼白。
“恩，好，好！“丁爺爺有些不好意思的轉了轉眼睛，看到桌上的蛋糕，接著道：
“姑娘，待會吃了蛋糕再走吧！今天是孩子的8歲生辰，這幾年都沒給他過過生日了，今年……你在的話，他肯定高興!”
8歲？想起那菜色的小臉，蘇曉婷心中一陣酸澀，這孩子怕是太想和親人好好的過一次生日了！
迎著丁大爺期盼的目光，蘇曉婷重重點頭，主動幫忙擺好了盤子和蠟燭。
“我們回來了！爺爺，你看誰來了？”話音剛落，屋裏竄進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是東東。
從門口刮進一陣凜冽的寒風，同時一個如冰雪凝成的人兒走了進來，順手掩上了房門。
隻見此人一身白衣，就連眉毛竟也是白的，五官如冰雕玉琢般不染纖塵。
待他適應了房中的光線，看清站在桌旁的少女時，不由一愣！
“原來還有客人在，打擾了！”
東東搶先道：“爺爺，剛才正好遇到穆老師，我就請他一起來過生日了！”爸爸說過，過生日要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過才開心！而穆老師就是他最喜歡的人之一！
“哎呀！穆老師，快坐快坐，有這麽多關心他的人，來陪東東過生日，我老頭子也開心啊~”丁爺爺笑的格外燦爛，看上去仿佛年輕了幾分！
穆子遊聞言不再推辭，坐在了桌邊的最後一張板凳上。
“穆老師，這是東東剛剛認識的大姐姐！”丁爺爺介紹道。
“叫我小婷吧！你好~”蘇曉婷說道。
“你好，我叫穆子遊，是東東的老師~”穆子遊點頭道，微微挑起的嘴角融化了他霜雪般的麵容。
蘇曉婷發現，他的頭發是冰藍色的，披散在肩頭，眼瞳則是略深一些的湖水藍，膚色雪白的不見一絲紅暈，隻有一張薄唇泛著淡粉色，卻因為脫水有些幹裂。
接下來，在東東期盼的小眼神裏，丁爺爺點亮了蠟燭。
“哇！爺爺，該唱生日歌了~”東東開心的拍手笑道。
蘇曉婷慶幸自己慢了一拍，緊接著她就跟著旋律哼唱了起來：
‘祝你~~健康成~~長，
光~芒~~永不離~~~
祝你~~衝破黑~~暗，
享有光~耀的生命~~~
……
’
原來……未來的生日歌已經演變成了這樣？健康！光耀！這大概是時代的心聲吧！
蘇曉婷幫忙分了蛋糕，給自己切了一小角，大家開心的吃完蛋糕後。丁爺爺拿出熱好的玉米，說要給大夥做個泡麵。
蘇曉婷吃了半個玉米後，表示已經吃不下了，丁爺爺怕蘇曉婷有事要忙，就讓穆子遊替他送送蘇曉婷。
幾人在門口道了別，穆子遊幫蘇曉婷推著懸浮單車向村口走去。一路上，遇到的村民無不熱情的和穆子遊打著招呼。
經過剛才的接觸，蘇曉婷發現穆子遊並不像他給人的第一眼印象那樣難以接近，便與他聊起自己的疑惑來。
“穆老師，這首生日歌，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流傳的？”
“嗬~很久遠了，據說是黑暗紀年初期開始，光耀紀年後歌詞又稍加變動。”穆子遊似是回想起了什麽，發出了一聲輕歎。“比起那時候，至少我們現在還擁有陽光阿！”
“是啊……剛才聽東東爺爺說，住在這裏的都是基因病人和家屬，政府難道就坐視不管嗎？”
“……政府也是無能為力，畢竟僧多粥少，而且購買緩釋劑是個人行為！”
聽名字就能猜到，這藥估計與止痛藥類似。蘇曉婷想了想，遲疑的問道：“那緩釋劑不能量產嗎？”
“嗬嗬，緩釋劑的原料可是海獸的結晶啊~”穆子遊雖有些意外，但還是耐心的解釋道。
“基因病是由持續的輻射造成，而海獸在漫長的輻射環境裏產生了抗體，因此隻有他們的結晶可以抑製輻射！從而緩解基因崩潰的痛楚。”
“可惜這些海獸本就極難對付，加上基因病患基數龐大，所以被炒到了天價，說它是液體黃金也不為過！”
“原來是這樣……那海獸的確強悍的可怕！”蘇曉婷立刻理解了緩釋劑的珍貴之處。
“你見過海獸？”穆子遊再次驚奇的看了一眼蘇曉婷。
“恩~我曾經參觀過。對了，穆老師，這村子這麽小，您在哪裏上課呢？”
“這附近有兩處這樣的村子，共有十幾名學齡的孩子，年紀還太小，無法上托管學校，所以政府在這裏建了一個臨時教習所！”他來之前，這些孩子基本都處在輟學狀態。
蘇曉婷立刻肅然起敬，這裏條件這麽艱苦，讓她想起了從前支教的誌願者們。她脫口而出道：
“穆老師，教所離這裏近嗎？我能去看看嗎？”
“嗬，就在超市旁邊，要不先把車停在村口吧！”
穆子遊把車停在村口處，兩人又折了回去。兩人走到中心地帶一棟略高大的白色平房前，打開了房門。
這教習所多半是標準化的，看上去很像當下那種3d打印的簡易房，好在也算得上窗明幾淨。
一進門，正中是條狹長的走廊，將教所一分為二，左右兩間房都是教室，右邊那間稍小一些，餘下的6、7平米似乎是間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