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魂早跟沈勇走了
見到沈勇的第二天早上，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進廚房，廚房畫麵溫馨美好，廚房裏的郝秋燕愁眉苦臉，手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攪拌鍋裏的肉粥，照耀進來的陽光照耀不進她的眼裏，照不散她心裏憂慮和擔心，這縷陽光讓她眼酸心痛……
??“疼！”房裏傳出尖銳的喊痛聲。
??郝秋燕連忙放下勺子去推房門，發現房門鎖住了，不由著急衝著房裏喊：“晨夕，奶奶在了，不怕啊，奶奶馬上進來，不要怕，萬事有我們在沒事的。”
??顧凱歌手裏拿著牙刷滿嘴牙膏泡，從洗手間走出來，“她在喊什麽？”大清早又被奶奶口中的牛鬼蛇神纏住了。
??她好疼，鑽心刺骨的疼，四周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但她能聽到那些的人呼吸聲，那些人使勁按住她不讓她動，拿著長長針筒在身上不留情不客氣的猛力直接紮，她好疼……“放開我！”
??顧凱歌前腳踏進衛生間後腳就聽到顧晨夕房裏傳來的喊叫聲，一臉不耐煩：“顧晨夕你到底在鬼叫什麽！大清早能不能安靜點，不鬧出點動靜心裏不舒坦是吧！”
??郝秋燕焦急慌亂無主的直拍打門，“晨夕你把門打開，奶奶求你，你把門開開，你要出點事，我可怎麽辦。”
??“啊！”房裏傳出顧晨夕驚恐失聲的喊叫，這一聲有氣無力奄奄一息的，讓郝秋燕覺得晨夕要完了的感覺。
??顧凱歌煩躁的三兩下刷好牙擦了把臉，走到顧晨夕房前使勁拍門，不爽的直吼：“一大早你鬼叫什麽？沈勇你都見到了有什麽不滿的，還是你想他一輩子不出現，永遠在沼澤地裏不見天日，做人你怎麽能隻顧自己，怎麽不為他想想，隻顧自己傷心難受怎麽不為他高興！沒見過像你這樣自私的人！”
??郝秋燕手忙腳亂從櫃裏翻出房間的備用鑰匙，開門，進去，見顧晨夕滿頭大汗躺在床上，手腳胡亂掙紮，嘴裏還喃喃的喊疼。
??顧凱歌無視顧晨夕額頭上密密麻麻豆大的冷汗，上前故意拍拍她的臉沒好氣的說。“醒醒，還裝。”
??顧晨夕雙頭抱住自己腦袋，縮著身子，痛苦難受的嗚嗚抽泣，“疼……”她好怕，誰來救救她，沈勇！你在哪？自己要被折磨死了，你快來，快來。
??“哪疼？”郝秋燕著急的爬上床抱住顧晨夕輕聲哄，“不哭啊，奶奶在呢，不疼啊。”晨夕這是被夢魘住了出不來，沒事的，有她在一切都沒事的，都是夢都是假的。
??顧晨夕抽泣哭著慢慢的又昏睡過去，郝秋燕見她睡著了起身離開，一會拿條洗幹淨的毛巾進來，輕手輕腳的給顧晨夕擦被惡夢嚇出的冷汗。
??“奶奶，她這是？”她這是做惡夢了？什麽樣的夢能把她嚇成這樣？看她又哭又喊，顧凱歌心情爽快透到心底，顧晨夕也有今天，她住進自己家就別想有安寧的日子。
??郝秋燕看向顧凱歌，“廚房煮著粥，去給我看著。”邊擦拭顧晨夕額頭上的冷汗，嘴裏邊念。“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顧凱歌：“沒做過飯，不會。”
??郝秋燕冷眼看向顧凱歌：“那就別吃了。”
??“憑什麽！她都沒事了，哪需要奶奶守著。”顧凱歌怒眼瞪著還沒醒過來的顧晨夕，沒見過比她更厭惡的人，自己倒了幾輩子的黴才會跟她低頭不見抬頭見。
??“冰箱有包子，你自己熱。”這會天大地大都不如晨夕大，自己要親自守著晨夕才行，萬一晨夕再做惡夢再夢魘住，也有個安撫叫醒她的人。
??顧凱歌一臉怨憤不服的轉身離開，哼！
??顧晨夕晃悠沒精打采的睜開眼，雙眼沒有焦距的看著天花板，她這是在哪？沈勇回來了！他怎麽不來見自己，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
??郝秋燕見顧晨夕醒了連忙起身上前關切問，“醒了！想吃什麽？奶奶給你做。”睡醒人沒事，心裏算是鬆了口氣，想到她被惡夢魘住嚇得直叫喊聲，心裏就揪心。
??顧晨夕扭頭看向郝秋燕什麽都不說直出神、發愣……
??郝秋燕：“不餓就起床洗把臉，奶奶帶你出去走一圈，散散心。”
??顧晨夕一動不動……
??郝秋燕：“不管怎麽說，沈勇回來是件高興事，你也不要太難過，可惜他那人和委屈了你，他失蹤這麽多年你一心等他，你對得起他不欠他。”
??顧晨夕眼珠都沒轉一下，郝秋燕說的話全攔在耳前。
??郝秋燕：“今天警局在給他開追悼會，說明天要安葬到烈士園，奶奶再陪你去見見他，如果不想去，奶奶帶你去廟裏，我們給他點盞長明燈，求菩薩保佑讓廟裏的師父誦經超度。”
??顧晨夕眨了下眼……
??郝秋燕：“人死後有靈，最看不得在意的人傷心難受，看開些。”
??顧晨夕生無可戀的默聲傷心流眼淚
??郝秋燕心疼的擦擦顧晨夕的眼淚，有緣無份，怨不得。
??夏侯茵和魏立明進門見郝秋燕坐在大廳裏垂頭一個勁的擀餃子皮，顧安國在一旁和餡，他們得知沈勇的事急忙趕過來，晨夕發生這樣的事，大家怎麽都還有心情和餡？
??見到夏侯茵和魏立明，郝秋燕起身拍拍身上的麵粉衝著顧晨夕房裏喊：“晨夕，啊茵和立明來看你了。”
??夏侯茵和魏立明看向顧晨夕房間，這是難受的連房門都不想出，也是，沈勇這事打擊對她挺大的，晨夕可是一直認為沈勇會活著回來娶她，哪知道會這樣。
??夏侯茵見顧晨夕房間半天沒見人出來也沒聽到聲響：“郝奶奶，顧叔叔，我們進去陪她說說話。”
??郝秋燕看了眼房間放低聲音說：“晨夕哭了一上午，現在在房裏出神發呆，怎麽叫怎麽說都不應，她那魂跟著沈勇走
??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魂。”
??推門進去見顧晨夕雙手抱著自己，了無生氣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雙眼空洞無神，整個人像沒有生氣的布娃娃。
??“晨夕。”夏侯茵上前坐到床前拉過顧晨夕的手握著。“沈勇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發生這樣的事我們也很難過，今天警局那邊在給他開追悼會，追悼會開完會安排沈勇下葬烈士園……”
??顧晨夕眼珠都沒動一下。
??“我們陪你去我們去送送沈勇，好好的跟他告別，人都有不順的時候，我這麽難我都慢慢熬過來了，你要堅強不，你好沈勇才會放心的走。”夏侯茵見顧晨夕還是不動不說話，扭頭看向魏立明。
??魏立明：“晨夕，你這樣待在房間裏不動太悶了，我們到大廳裏坐會吧。”
??顧晨夕沉浸在痛苦裏，夏侯茵和魏立明說什麽她沒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都自主自動被隔絕了，顧晨夕隻能看到她們的嘴巴嗡嗡在動……自己隻想靜靜的待著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做，動一下五官肺腑走穴移位般痛，自己不想承受那種痛。
??夏侯茵著急：“晨夕，你說說話，你這樣我們真的很擔心。”
??“晨夕。”顧安國戴著圍裙手裏拿著個平板走進來，把平板放到顧晨夕手裏：“沈勇的追悼剛剛會結束了，這是錄存視頻，警局決定明天七點送沈勇去烈士園安葬，明天我們大家一起去送送他。”
??夏侯茵拿起平板把視頻放到顧晨夕的眼前：“這是沈勇的追悼會。”
??平板的畫麵一直在動在跳轉最後平板定格在沈勇黑白照上，顧晨夕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伸手去摸黑白照上的人。夏侯茵拿過紙巾擦拭顧晨夕臉上的眼淚安靜的什麽都不說。
??追悼會視頻結束，夏侯茵問：“沈勇明天火化安葬，我們一起去送他好不好？。”
??顧晨夕好一會才點了個微不可見的頭。
??郝秋燕見夏侯茵和魏立明出來連忙起身問：“怎麽樣？”
??魏立明勸慰說：“郝奶奶你也別太擔心，晨夕隻是一時接受不了事實，過些日子自然就會好好起來。”
??“今早上，晨夕做惡夢在床上一邊掙紮一邊喊疼，我這心呀就跟火上烙似的，她醒了我問她夢到什麽了她不說，我問她想吃什麽，她也不說，哭了一上午這會沒力氣哭，在房間裏不吃不喝坐著出神。”想到顧晨夕，郝秋燕不由自主的擔心，這幾年裏她以為晨夕對沈勇的感情會慢慢變淡，沒想到晨夕會這麽死心眼，一根筋認準了沈勇，愛的深傷的深，這孩子從小就運氣不好。
??在醫院工作完回到家的顧凱歌，見家裏氛圍沉悶寡歡狀，好心情一下沒了：“啥情況？”
??顧安國擔憂的包著餃子說：“還是不吃不喝。”
??魏立明：“勸了半天還是不吃不喝不說話。”
??顧安國一臉憂心：“這樣下去身體可受不了。”
??夏侯茵看向顧凱歌：“按心理學來看，晨夕現在這個樣子會變成什麽樣？”
??顧凱歌看向廚房壓低聲在夏侯茵耳旁說：“她現在這種情況屬於自閉症。”
??“自閉症！”夏侯茵不信的叫出來。
??顧凱歌一副愛信不信的坐到椅子上，低頭看到包好的一大堆餃子，扭頭看還在廚房和麵的郝秋燕，“包那麽多餃子做什麽？”擺在眼前的餃子夠吃十天半個月的，居然還在揉麵活和餡，這是要弄多少？
??顧安國瞪了眼顧凱歌，“哪那麽多事，洗手包餃子。”看包好層疊擺放在一處的餃子，心裏犯怵的看向在一旁幫忙包餃子的夏侯茵和魏立明。“等下你們帶些回去吃。”
??顧凱歌洗手回來看桌上放著張沾著麵粉的白紙，“什麽呀放這？”拿起來要扔垃圾桶……啪，銀行卡掉在地上，顧凱歌撿起來看向顧安國。“爸，你的銀行卡怎麽亂放了。”
??郝秋燕端著活好的麵走出來放在桌上，沉著臉伸手拿走顧凱歌手裏的銀行卡揣兜裏，從盤裏拿出擀麵杖開始擀餃子皮。
??打開白紙，顧凱歌見上麵寫著借條兩字，看到借款人和借的金額一臉驚訝的看向夏侯茵，然後發出石破驚天的叫喊聲，“顧晨夕借你一千萬！她哪來那麽多錢！”眼前懷疑的看向郝秋燕和顧安國，這錢誰給的？她一個業餘攝影師怎麽會有一千萬！
??其實那張銀行卡不止一千萬，夏侯茵去銀行查詢餘額時，手抖的數完尾數後麵的零，那麽多錢她曾做夢夢到過，晨夕卻真有而郝奶奶和顧叔叔都不知道，她不明白晨夕怎麽會有那麽多錢，攝影是個不掙錢的行業而且晨夕還是自由攝影，晨夕的巨款是哪來的？
??郝秋燕臉一沉猛地揮起擀麵杖，顧凱歌害怕下意識往旁邊一躲：“拿過來。”
??顧凱歌膽慫的把欠條遞給郝秋燕。
??郝秋燕看向顧安國嘴巴不客氣不留情的開火：“你說你能幹什麽，連個欠條都不會收起來，想顯擺給你兒子看？還是想昭告天下你女兒是個有錢的主，大家想借錢來這？真是當官老爺當上癮了，家裏油瓶倒了你都不會扶一下，家裏沒我操持，早沒家的樣子了。”
??顧安國看向顧晨夕房間：“媽你小聲點，不要吵到晨夕。”
??顧凱歌陰陽怪氣的說：“她現在有心思分神聽我們說話嗎？魂早跟沈勇走了吧！”
??郝秋燕聽了這話，掄起擀麵杖對著顧凱歌不客氣的掄下去：“你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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