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壽宴戲開場
兩人找到席位落座,花嫵恭敬地坐到墨容身後,高寧坐在她旁邊。
花嫵抬頭瞧去,流雲觀對麵便是宮觀,丹鶴的位置在朱雀散人旁邊,看來掌門之位已是定了。
再往門外排,是上音觀和聖女觀,花嫵在極末的位置上,瞧見了明因。
明因的修為比花嫵想象中要高一些,她的資質隻算中等,卻能在如此年紀獨自外出施法,可見是有一番自己的修行法門。
隔著這麽遠,花嫵略略吸一口氣,微微調動靈力,殿上人多眼雜,沒人注意她。
很好,明因果然將那個扳指帶來了,若是一會兒她在丹鶴的地盤上搞砸了今日這場盛宴,不知丹鶴會不會拿她祭劍呢,花嫵滿臉真地微笑。
她起身,對高寧:“師姐若是問起,就我去更衣了。”
“好。”
開宴之前,花嫵回到座位上,先是看了一眼丹鶴,又去看淮陽候。
的確是行將就木之人,大概是靠靈丹妙藥強撐著才留下一口氣,看上去倒是個慈祥的老頭。
來賓紛紛獻禮,師姐送了一顆百年仙參,上音觀主獻了一本手抄道經,朱雀觀主送了東海龍骨煉製的手杖,丹鶴則獻了一顆新煉製的菩提清心丹。
那丹藥盒子一打開,簡直滿室清香,到處飄著若有似無的青霧,讓在場眾人大開眼界。
花嫵四處看了看,又看到高寧口中的禹王和禹王妃、丹鶴的父親、徐青衛,以及一大堆她不認識的皇族貴族,不過總覺得少零什麽。
槐王,對,槐王居然沒來!
花嫵聲問高寧:“槐王怎麽沒來?”
“槐王兄跟李家關係不大好,等閑是不會來的。”
花嫵恍然大悟,原來這四大頂級世家中竟然有人不擁戴他啊,難怪他每每行事總有顧及。
花嫵將目光落到禹王身上,淮陽候府聯合宮觀不服於槐王,難不成是想捧自家女婿上位?這心思簡直昭然若揭了。
於是花嫵接下來又著意觀察了各個家族獻禮的態度,大概辯得清誰家近誰家遠,一個個記住,整個人忙得越來越清醒。
墨容悄悄看她,心裏奇怪,這丫頭今日怎麽如此精神。
——
宴席用罷,賓主各自聊,殿上氣氛熱鬧融洽,丹鶴卻神色不善,突然起身走了出去。
花嫵拉住高寧,聲道:“我們出去。”
“出去做什麽?”
“別話,跟我來。”
兩人跟在丹鶴後頭,竟走到了通往金鈴樹的地方,前方有幾個女冠站在水邊,指著樹笑笑。
高寧公主突然顰眉,“那是明因!那個賤人!”
“噓!”花嫵拉著她在假山後頭躲好,“看著,好戲要開場了。”
丹鶴急匆匆走過去,聖女觀的幾個女道士瞧見後,立刻行禮,“丹鶴道長。”
丹鶴看也未看她們,冷冷道:“你們下去,她留下。”
明因被丹鶴點到,嚇了一跳,等同伴走後,她討好笑道:“丹鶴道長不知有何事用得上我?”
丹鶴冷冷瞧她,眼底的嘲諷和憤怒越積越深,她忽然一揚手,靈力揮蕩,震起明因的衣袖。
明因被鋒利的靈風掃中,往後踉蹌,手上的扳指突然掉了下來。
丹鶴卷起扳指撤回靈力,冷聲問:“,這東西你從哪弄來的!”
“別,別人送的,丹鶴道長這是何意?”明因有些心虛。
“誰送的?”
“一位朋友,丹鶴道長請把它還給我,您大名鼎鼎,難道還想強搶我的東西不成?”
“你的東西?”丹鶴眼中落下寒芒,“這是皇室之物,無價之寶,鑲嵌之玉來自冰冥海底,更重要的是,它是槐王的東西,你也配此物是你的!”
明因一驚,哆嗦了一下,流雲觀那個據勾引了攝政王的女冠到現在還在觀上躺著呢,她可不想重蹈覆轍啊!
花嫵也是一驚,心這東西這麽值錢?她以為就是一個好點的翡翠扳指呢。
“到底哪來的!”丹鶴冷冰冰地又問,“你接近過槐王?”
“沒有!我沒有,這東西是我去清江閣做法,一個歌女給我的,她拜托我給她卜卦!”
“胡襖!”丹鶴喝住她,氣道:“槐王潔身自好,從不狎妓,他怎麽可能把如此貴重的東西隨手給一個歌女?你竟敢汙他名聲!”
“我所言千真萬確!那歌女叫槐兮,最近很出風頭,您可以去查啊!”
“哼,惡心的東西,還敢嘴硬,你不就是想維護你的情人,掩蓋他幫你偷竊寶物的事實嗎!”
明因忽然愣住。
“榮安侯府崔黎,他偷了槐王的東西,你還想包庇他,我告訴你,今日你們兩個,誰也別想脫罪!”
明因分外茫然,丹鶴怎知這件事的?可這個扳指跟崔郎有何關係?
碰巧,崔黎跟幾個世家公子胡鬧著往過走,一頭撞上兩人。
“崔黎!”高寧公主見到他,情緒立刻激動起來。
“不著急,”花嫵拉住她,“先看看。”
崔黎原本在席間飲酒,忽然廝悄悄對他,明因邀他去水邊,他色欲熏心,立刻就應了,興致勃勃前來,卻傻了眼。
丹鶴轉向他,冷聲質問:“崔公子,你敢偷槐王的東西,膽子不啊!”
“我?”崔黎吃驚,搖起折扇,好脾氣笑道:“冤枉冤枉,我可沒有,如歌姐姐,您可別逗我了。”
原來丹鶴的俗名叫李如歌。
丹鶴立刻冷了臉色,秀眉倒豎,崔黎直呼丹鶴閨名,舉止可謂輕佻至極,他品行果然放蕩,都什麽時候,還不忘占她便宜。
狂風拔地而起,丹鶴忽然於虛空拔出靈劍,指著他問:“我再問你一遍,你是如何偷了槐王的東西!”
崔黎嚇得立刻腿軟,坐到地上,“沒有啊!道長饒命!我怎會去偷攝政王的東西,請您高抬貴手!”
“你別以為你玩那些個把戲我不知道,你結交的那些人,是不是他們幫你的!”
花嫵猛然抬眼,心中戒備,丹鶴是什麽意思,崔黎結交了什麽人?
“沒有啊,我是冤枉的!”
“還敢撒謊,贓物可是從你的相好身上搜出來的!”丹鶴咬牙切齒,“你竟敢把他的東西給其他人,果然該死!”
崔黎這才注意到一邊的明因,繼續搖頭否認,“這就更冤了,我,我不認識她,為何她要栽贓於我?”
明因忽然睜大眼睛,“崔郎,你什麽呢!”
“你閉嘴!”崔黎被丹鶴拿劍指著,嚇得魂都快沒了,隻想盡快跟這事撇清,“你是個什麽東西,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陷害我!你這個女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勾引了攝政王,或者勾引了別人去偷,然後嫁禍給我!”
明因被他氣得兩眼一抹黑,冷笑道:“好好好,崔公子,沒想到你居然過河就拆橋,毫不念舊情,”她勾起嘴角,突然道:“是呀,就是他去偷的,他還要把攝政王的玉璽偷來給我瞧瞧呢!”
“明因你個賤人,給我閉嘴!”
“我偏要!”明因露出得意的笑,事到如今,若不把這事全推到崔黎身上,自己就是偷盜寶物的犯人,她可擔不起這個罪責。
“丹鶴道長猜得不錯,他就是有了那些饒幫忙,才能輕而易舉盜走攝政王的東西,他——”
明因話未完,崔黎忽然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將明因推進了水裏。
在場眾人都愣住了,高寧公主捂住了嘴巴。
“你瘋了!做什麽!”丹鶴一揚衣袖,把在水裏撲通的明因卷上岸。
誰知崔黎不知哪根筋搭錯,抓起地上的鵝卵石,正正朝明因腦門上拍下去,血花一下子炸了開。
“啊!殺人了!”有人尖聲叫喊。
花嫵伸手擋住高寧的眼睛,心裏也是震撼不已,她沒想到崔黎竟下了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