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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最後的底牌

  花嫵從昏沉中醒來,輕輕一動,疼痛就傳遍全身。


  她呲牙咧嘴地坐起來,發現自己身上都是濕的,往左一看,她躺在水灘裏,似乎是被水衝上了岸。


  往右一看,她怔了怔,想起更多。


  南宮懿趴在她身邊不遠的地方,手裏還攥著她的衣角。


  花嫵爬過去推了推他,輕輕喊:“殿下?殿下!”


  南宮懿悠悠醒來,他的皮膚蒼白,白衣上沾染塵土,但一睜開眼睛,目光中還是流轉著漂亮溫潤的光輝,像月亮一樣亙古不變。


  他對兩人狼狽的處境沒有絲毫詫異,清醒片刻就問:“道長如何?可受傷了?”


  “沒有,隻是靈力消耗過度,清修一會兒便好。”


  “那就好。”南宮懿像是放下一層心事,環視周圍。


  “我們從溶洞掉了下來,這會兒應該在地下了吧?沒想到地下河道如此寬綽。”花嫵望著河道忍不住吐槽:“你那齊國太子是不是來搗亂的,他一鞭子落地,我們都被抽下來了……對了,齊巔!”


  花嫵忽然跳起來,四處查看,齊巔怎麽不在這裏,他掉到哪去了?

  南宮懿道:“花道長先休息一下,一會兒我們去找找他,否則若是那些不人不鬼的東西也跟著掉下來,被我們遇到,也是麻煩。”


  花嫵點點頭,盤膝坐到一塊幹淨的石頭上,開始調息清修。


  大概過去半個時辰,花嫵睜開眼睛跳下石頭,抖抖身上衣裙,略微施了個術法,將半幹的衣裳徹底弄幹。


  她回頭一看,南宮懿半躺在一邊,聽到動靜都沒醒過來,好像累得不輕。


  花嫵看他的長發亂糟糟披在肩上,突然一陣愧疚,剛才清修前就應該先用術法幫他弄幹衣裳,不然這麽穿著要多難受。


  於是她輕手輕腳走到他麵前,一手搭在他肩上,微施靈力。


  南宮懿隱隱感覺有一股暖流朝自己而來,讓他冰冷僵硬的身體開始恢複,於是他絲毫沒有抗拒,茫然地睜開眼睛。


  就在衣裳快幹聊時候,花嫵突然停了手,怔在原地。


  倒不是她靈力告罄,而是……術法突然失靈了。


  “咦?”花嫵望著自己的手掌滿心困惑,弄幹衣裳不過是把戲,這都不能用了嗎?

  “怎麽了?”南宮懿閉眼再睜眼,沒流露出任何情緒。


  花嫵最後把目光落到他身上,一臉審視,不可思議道:“我的術法在殿下身上好像不起作用了。”


  她著把裙子一角故意撩到水裏,又施術,裙子很快幹了。


  她轉向他,眨眨眼睛,無辜道:“你看。”


  南宮懿並未話,站起來抖了抖衣裳,雖然沒有幹透,也比剛從水中撈出來強。


  花嫵並未放棄,繼續追問,“在溶洞中也是,為何你能輕易擋下那東西的攻擊,而且毫發無損?莫非殿下的修為已經高到讓人看不透的地步了嗎?”


  “我不是修士,沒有靈力,道長不必揣測了。”南宮懿看向她,微微笑笑。


  “那這是為什麽?”


  “道長真想知道?”南宮懿略有猶豫,開口道:“你或許不相信,但術法對我來從來不起作用。”


  花嫵睜大眼睛,“啊?”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南宮懿道:“任何術法都不會對我造成傷害,所以那時在溶洞裏,我能掩護你。”


  世上還有這種人?花嫵滿心不相信,可事實就擺在眼前。


  她恍然大悟,“所以你中毒那次,你知道丹鶴救不活你,她的嫌疑最大!”


  南宮懿沉聲道:“沒錯,不管北戎王送來的是不是毒丹,本王都不會中丹毒。”


  花嫵吃驚不,反複呢喃,“竟還有這種操作……為什麽啊?”


  “我也不知,”南宮懿望向她,鄭重道:“還請花道長為我保密此事,倘若時局不利,這也許是我唯一的底牌了。”


  花嫵吸一口氣,他得這麽嚴重,她都不敢聽了,趕忙表態,“我就問問,不會亂的。”


  “那我們去找找太子殿下吧。”南宮懿邁步往前,花嫵跟上。


  ——


  幽暗的地下,水聲湍急重疊,花嫵燃起符咒照明,遠處的陰影裏都是兩去調的腳步聲。


  “齊巔?齊巔?齊巔!快出來呀?”花嫵一麵走一麵喚,南宮懿走在她身後,忽然覺得哪裏不太對。


  她喊饒語氣,怎麽看都像是在找一隻走丟的貓狗。

  南宮懿無奈糾正道:“你應該叫他太子殿下,不可直呼姓名。”


  “啊?”花嫵回頭,“我為何非要好好叫那個笨蛋啊,要不是他,我們至於在這摸瞎麽?”


  “他是太淵觀弟子,為何他不認識你?”


  花嫵道:“他是外門弟子,不能上稷華山主峰,我跟著師父長年住在山頂,我也從沒見過他。”


  “哦?他可不像是會遵守規則的人。”


  “不遵守也沒用啊,主峰設有結界,他沒有內門道法,結界會將他排除在外,他若強行進來,必要山心脈,還會觸犯觀規。”


  南宮懿輕笑,“難怪他那麽想要你的修行道法。”


  “其實不是……”花嫵突然緩了步子,凝神思量,喃喃道:“歸暮最後的那些話……的是誰呢?”


  有人在盯著她,歸暮沒有直接出是誰,很奇怪。


  在咽氣之前提醒她,又不明,所以花嫵判斷這個人大有來頭,對她構成威脅,以至於歸暮不敢直。


  花嫵想了想,自己認識的人裏,也就齊巔目前對她感興趣,身份又似敵似友,最主要的是,齊巔他跟了來。


  南宮懿見她想得出神,輕輕打斷,“所以你懷疑他?”


  “沒有,我隨口。”花嫵道:“齊巔不是為了合修水利一事來大衍的麽?他又不是為我來的。”


  南宮懿突然問:“你不想給他道法,為何不告訴他你的身份?”


  花嫵頓了頓,隨口道:“不為何,就是不想。”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如果讓他知道她是元玉真溶子,一旦他在別人麵前起此事,再傳到師父和各位長老耳朵裏,那她離開長安的事就兜不住了。


  找【禍者】的事那麽重要,她還開差,一定會被罵死的!她可不想為封住齊巔的嘴,欠他一個人情。


  兩人向著上遊走去,走著走著花嫵卻奇道,“殿下,我們是不是走錯了啊?前麵好像有光。”


  南宮懿走到她身邊,點頭道:“過去看看。”


  兩人謹慎地靠近,撥開牆上石頭,震驚地發現,他們竟然就這麽逃出了白扇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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