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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說為什麽

  驛館。


  齊巍剛睡醒,穿好衣裳去樓下吃飯,卻見齊巔氣宇軒昂從外麵回來。


  “皇兄早啊。”齊巍笑嗬嗬迎上前。


  齊巔看看他,問:“這幾日睡得可慣?”


  齊巍摸摸腦袋,呆呆道:“來也怪了,驛館比流雲觀陳設要精致許多,可我怎麽覺得這幾日睡得不如在流雲觀好?”


  齊巔淡淡撇他一眼,“那你可真不是會享福的命。”


  齊巍笑道:“怎麽會呢,有皇兄在,我最是能享福的人了,皇兄,你這些日子同那槐王交涉得如何?”


  “大部分已經談妥,咱們很快就可以回去了。”齊巔飲了一口茶。


  “啊?那我是不是還有要進宮赴宴的時候?得讓下人給我將衣裳熨好。”齊巍自顧自打算起來,抬頭張望自己的侍婢。


  “你的是,也許很快就可以進宮赴宴了,到時興許能見到那位十二歲就繼位的皇帝。”


  齊巍怔了一下,“咦?皇帝要露麵了?槐王會讓他露麵嗎?”


  齊巔笑了一下,“到時候他讓不讓已經不重要了。”


  齊巍隱隱覺得周身發冷,卻不敢再問。


  齊巔動作斯文地吃了幾口東西,站起來往外走,吩咐道:“你好生待在驛館,本宮出去一趟。”


  齊巍乖乖應下,吃了兩口東西便嚷嚷:“這早膳也太油膩了些,不吃了不吃了,撤下去吧,本王上樓去了。”


  他也不用旁人服侍,三兩步便跨進屋裏,嘭一聲關上門,搗鼓道典去了。


  下人們都奇怪,羽王最是聰明卻不肯好學,也不知怎麽了,自來了長安,倒是對修道上心起來,不過眾人也不在意,隻當他三分鍾熱度。


  且齊巔出了驛館,在街巷間左拐後拐,穿牆進了一間茶樓,街市上的喧囂一下子就被隔絕在外。


  屋內,一個姿容清絕的女子端坐在桌前等他,一襲淺淡道袍也遮不住她婉麗動饒氣質,反而平添三分神韻。


  “太子殿下來了。”丹鶴睜眼看他,頷首行禮。


  齊巔一展衣袍,在她麵前大方落座,問:“思由可還安全?”


  “當然,她已被關入修行塔,那裏機關重重,誰也救不出她去。”


  “很好,宮觀做事本宮很放心,看來與你們合作的確沒錯。”


  丹鶴道:“太子殿下修為莫測,想必也能看出雲印逼思由露出馬腳那日,有些古怪吧?真的不會露出破綻麽?”


  雲印裝作被思由殺害而死,思由的修為在一瞬間突然暴漲,眾目睽睽之下簡直辯無可辯,可思由當時也一臉不可置信,這樁事怎麽看都有些古怪,丹鶴是擔心流雲觀找到其他線索,順利翻供。


  齊巔淡淡道:“真真假假原也不重要,隻要讓長安大部分人相信流雲觀才是操縱妖道的幕後黑手便好,他們若是反駁,就得找到有力證據,可雲印已死是事實,死人比什麽證據都有力。”


  “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麽?”丹鶴問。


  “接下來便是你想看到的,讓槐王背了這口黑鍋。”


  丹鶴的目光裏劃過一抹痛楚,沒有言語。


  “怎麽?道長後悔了?你若後悔大可以直,不過你不要忘了,他原本是想借這樁事打壓你李家的,你對他心軟,他可未必會對你的家族手下留情。”


  丹鶴的拳頭倏然緊握,目光冷下來,“我當然不會後悔,否則如何對得起師父與祖父。”


  “很好,思由是在奪取了雲印的靈力之後才修為暴漲,這其中一定有秘法,你將其盡快找出來,再找幾個道士,把他們弄成跟思由的情形差不多後,送到流雲觀,我聽聞槐王在長安有個道觀,想辦法製造點衝突,將槐王牽扯進來就行了。”


  “隻這樣?”丹鶴沉吟片刻,有點懷疑,“槐王很少親自打理淨塵觀,都是方海道長在管,長安都知槐王不喜修界又身無修行,就算淨塵觀真出了什麽事,也不一定能算到他頭上。”


  “他若是作壁上觀,那自然算不到他頭上,不過本宮瞧著,他是不會與修界劃清界限的。”


  丹鶴眯起眼睛,聲音不自覺寒了幾分,“為什麽?”


  “槐王力排眾議,將墨容觀主關入府衙大牢,你是為什麽?”


  丹鶴緊緊盯著齊巔,下意識咬住嘴唇。


  “你隻照我的做就是,其他的不用多想,反正再過幾日,無論是他還是你厭惡之人,都統統不會出現在你眼前了。”齊巔著站起身,“多謝道長的好茶款待。”

  ——


  幾日後,就在起火事件造成的恐慌慢慢沉寂下去的時候,眾饒心又再次被高高吊了起來。


  長安因符咒作祟起火損毀了無數房屋殿宇,還傷及許多無辜百姓,情況嚴重的甚至整條街都被燒毀,於是朝廷派下許多人手物資,將受贍百姓集中到長安的各大醫館救治,並臨時搭建了許多帳篷。


  然而就在昨日,其中有一處醫館的百姓突然被一批自稱禁軍的人帶走,等到大夫出診回來,眾人覺得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了。


  沿路打聽才知,這些人被帶去了流雲觀,但是流雲觀的道士卻矢口否認這一點,兩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卻有淨塵觀附近的百姓去府衙報案,是瞧見淨塵觀的道長收留了一批流離失所的百姓後,卻從道觀裏傳出了慘叫聲。


  等到臨朝派人去打聽的時候,府衙門口已經擠滿了人。


  “什麽收留家破人亡的百姓,原來看似清心寡欲的道觀背後居然這麽喪心病狂手段殘忍,太可怕了。”


  “原來槐王也在背地裏讓淨塵觀的道長研究禁術提升修為,呐,難怪流雲觀有恃無恐。”


  “依我看,流雲觀這麽猖狂,受了誰的庇護這不一眼就能看出來嘛。”


  圍觀百姓你一言我一語,竟真煞有介事地謠傳流雲觀與槐王勾結,合謀害命逆的勾當,臨朝在觀中聽了這些話愣了許久。


  八竿子打不著的兩處地方,怎麽就勾結合謀禍害兩界了呢?


  “現在可如何是好?”他突然沒了主意,想找師妹商量一下,卻驀然驚覺歸暮早已羽化。


  “師叔呢?去請師叔來。”他突然眼睛一亮,是了,這觀上還有花嫵啊,雖她年紀不大,可她到底是太淵觀的道長,見識自然非他們可比。


  “花前輩昨日事發的時候就尋不到人了,今日也沒回來。”紅嫣縮了縮脖子,聲道:“她會不會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臨朝還未話,外頭忽然匆匆跑進來一個道士,喘著氣道:“不好了,剛剛朱雀散人親自在宮觀發了話,是昨日花前輩眾傷了宮觀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長,宮觀上下都懷疑她也修行了禁術,已經在長安發了通緝令,要捉拿她審訊。”


  流雲觀眾人又是一臉發懵,真是流年不利,怎麽能主事之人都這麽巧遇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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