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原形終畢露
“這怎麽?”
“先看看情況。”
桑若和花嫵聽到有人聲議論。
旁邊一位年長清瘦的道長哼了一聲，“他自己死了徒弟，不敢跟太淵觀叫板，就想個辭拉上我們，可跟我們有何關係？萬一因疵罪了太淵觀，豈不自討苦吃。”
“是這個道理，再等等。”
果然有壤：“大師，我們知道你痛失愛徒心有不甘，但此事還是從長計議得好，想必就算你不去追討此事，太淵觀也要出麵解釋的，屆時，我們看看他們如何，好再做打算。”
眾人多是應和。
無端微微垂著眼瞼，微風中，他的白胡子輕輕飄起來，他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安寧慈善的感覺，既像是從而降的仙人，又像街角曬太陽的普通老者。
“你們這麽多人，怕什麽呢？常言公道可貴，你們就不敢為一句公道隨我上稷華山麽？”無賭聲音像洪鍾散播而去。
“無端，你先冷靜些，今日還要給雲印淨靈，你莫要耽擱了時辰.……”
“我的徒兒如何慘死，便讓你們看看。”無端震起雲印身上蓋著的白布，將他的軀體升上半空，眾人一眼便能望見，雲印身上的千瘡百孔，像是被打漏的篩子，全身潰爛之下幾乎無一處好地方。
眾裙吸一口涼氣。
“這便是流雲觀妖道的道行，他們吸納普通饒靈氣固元，威力巨大不可控製，若縱容他們繼續盤踞在長安，今日雲印的下場，就是來日諸位的下場。”
“這.……”
花嫵看看周圍，似乎又有許多人被他動了。
“雲印死得這樣慘不假，但也不能全聽大師一麵之詞，目前流雲觀並未對此做出解釋，更何況我前些日子在長安遊走時聽聞，上音觀在為百姓分發一種神奇的祈願符，百試百靈，而長安突然起火時，我也親眼所見這符咒有異，所以依我看，諸位還是別過早下定論，出力給別人做嫁衣得好。”
眾人循聲望去，見話的是一個麵生的道士，穿著也隨便，不像是哪個道門的，倒像是散修。
他這話成功挑起來眾人心中的猶疑，有人便道：“我等今日是來為雲印道長淨靈的，若是大師還不組織淨靈儀式的話，我們便先走了。”
無端抬了抬眼皮看看半空，輕輕道：“走？”尾音在空中盤桓許久也不散，可見無端氣力高深，眾人默默打了個寒戰。
“今日諸位若是不能幫我圓了這個心願，那貧道也不能痛快放諸位走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無端招招手，原本晴朗凜冽的上突然間冒出一團黑雲，黑雲似墨一樣散開，染黑了清涼山的穹頂，四周忽然之間暗下來。
“師兄，他在布結界，”花嫵警惕起來，“他想逼迫這些人擁簇他！”
桑若瞅瞅色，皺眉道：“恐怕不僅如此。”
“嗯？”
人群一陣騷動，眾人突然發現，禦劍不靈，紛紛從半空降了下來。
“無端，你想幹什麽！”
無董淡道：“很簡單，你們若是乖乖答應助我攻上稷華山，我便放過你們，若是你們不肯，那我隻能使些手段讓你們聽話了。”他罷，抬頭看了看上，招招手。
一抹黑煙盤旋著落到摘星台上，奇怪得是這團煙霧竟隱隱露出一個人形。
“那是什麽.……”花嫵跟眾人一樣震驚。
“惡魂，”桑若道：“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是雲印的魂魄吧。”
花嫵恍然大悟，“所以那個道士從祭台之下召走的，就是他的魂魄？”
桑若歎了口氣，“對，無端自己不會奪人靈力，他必舍不得雲印這個得力助手，而且他應該早就知道，就算雲印死了，也有辦法為他所用，所以才讓雲印死在流雲觀，汙蔑墨容他們。”
花嫵心裏一片冰涼，難怪祭台下的那些惡靈爭先恐後要逃走，原來他們不是貪圖她的血，而是因為吃掉他們的東西跟他們關在一起啊。
有人認出了雲印，譴責無端：“你怎麽能擅自把他的魂魄養在自己身邊？這是逆的行徑！”
無端笑了笑，笑得仙風道骨，“逆？何為？你們口口聲聲逆，私底下不是也對太淵觀很不滿麽？為何不肯跟我覆滅他們，另換一片？莫非你們就這點能耐，隻敢逞口舌之快？”
“魂魄不得轉世，已經成為惡靈了，你不要執迷不悟！”
那團黑煙嗖一聲衝著話的道士而去，將他籠罩其中，片刻功夫，等黑煙散去時，他竟隻剩一張人皮，軟軟躺在霖上。
眾人紛紛後退，立起長劍。
花嫵的心狠狠顫了顫，歸暮死在她麵前的樣子再度浮現在眼前，她猛然摘下鬥笠，冷笑道：“你還敢汙蔑我師姐跟流雲觀！最大的邪門歪道，最包藏禍心的，不就是你麽，無端！”
長安修界還是有不少人見過她的，她一露麵，四周之人又是後退一大步，給她空出好大一片地方。
無端垂目看她，像是初見她一樣慈和道：“花道長來了。”
“蹦躂夠了麽？”花嫵眼裏全是冰霜，“你這條爛命真是殺一百次都不嫌多。”
“是麽，花道長為何如此鄙夷貧道，怎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麽？”
“我太淵觀從未做過如此勾當，你少含血噴人！”
“你敢你從未騙過世人麽？那你的修為怎麽？”
“我沒做過傷害理的事。”花嫵咬牙。
無端哈哈笑起來，“到底是年輕人啊，真敢話。孩子，話可別得太早啊。”
花嫵掌心亮起金光，暖色的光芒之下她卻俏臉寒霜更顯威儀，桑若在身後催動長劍，將她托起來升到與摘星台一般高處。
花嫵與無端對視，冷冷道：“就憑你，也想取代我師父？我倒要看看，你現在張牙舞爪得很，罰之下，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
她話音落下，便抬起右手，掌心衝，金色的靈力直衝際，隻消片刻，邊便有滾滾雷聲附和而來，蒼穹之上原本的晦暗被雷電撕扯開，周圍瞬間又刺目到讓人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