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影響你擼吧?
張掌櫃一路上十分謹慎小心,一直把人拉進了錦衣的倉庫裏。到了倉庫之後張掌櫃當著她的麵就要脫去了外衫,段小荷嚇得往後跳了一步,“張掌櫃有話好說!”
外頭天色漸晚,張掌櫃把她拖到了倉庫裏,還要當著她的麵來脫衣服?
艸!搞什麽!
誰料張掌櫃把外衫脫下來,露出了裏頭的黑色夜行衣。
什麽鬼!
“主子就交給你了,若是我出去一個時辰還未回來,你就帶著主子遠走高飛。”
張掌櫃拋下這麽一句,小心的貓出了門,就這麽消失了。
納尼!
段小荷擰著眉心,一間間的推開了門,終於在其中一間瞧見了躺在一堆布匹上昏迷不醒的秦銳。
她在旁邊幹看了一會兒,確定這人是有著呼吸的,才狠狠的舒了一口氣。張掌櫃走的急,也沒說秦銳是什麽毛病。臨走前交代的那些話她倒是聽見了,可是如果秦銳不醒,光她一個人怎麽能帶走他的主子?
還遠走高飛,飛你妹啊!
她在旁邊坐了一會兒,心疼的看看被秦銳壓在身下的那些布匹,揉著心口安慰自己要看得長遠,這麽幾匹布才幾兩銀子?又憂心的看了一會兒秦銳,心說他不能就這麽死了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的天都已經全黑了。段小荷都在旁邊打起了瞌睡,沒留意旁邊伸過來的那隻手。
冰冰涼涼的觸感激得她清醒過來,也不知道抓了個什麽,照著那東西就猛敲了一下。
一聲悶哼,秦銳捂著手背疼出了一身冷汗。
“下手這麽狠,這段時間練出來的?”
聽了這聲音段小荷頓時靈台一片清明,借著朦朧的月光才看清楚了已經清醒的秦銳。再看手裏捏著的是把量布匹用的米尺,剛才那一下力道不輕,那一下估計都紅腫了吧。
秦銳伸出那隻手,月光下頭那好看的手背上泛紅一片,微微紅腫。
段小荷歉疚的扔開那米尺,有些手足無措。“我也沒想到你一醒來就伸出鹹豬手,我這是自保啊。你手沒事兒吧?不影響擼吧?”
“擼什麽?”
……
“沒什麽。”
她上下掃了秦銳一眼,他這會兒是氣蔫蔫的,可又看不出傷在了哪裏。“喂,你哪兒受傷了?”
秦銳指指胸膛,段小荷大驚。“你受了內傷?”
他搖頭,“我害了相思病。”
段小荷過去給他一掌,把他重新拍回了那幾緞布匹上。秦銳咳嗽兩聲,喘氣都有些費勁兒。
“也不知道那小皇帝給我下了什麽藥,全身無力,忽冷忽熱。要不是我命大,這會兒早死路上了,也省得你去給我上香祭拜了。”
下藥?他中毒了?
“你中什麽毒?什麽全身無力忽冷忽熱,他還能給你下春藥?”段小荷有些惶恐,已經在腦子自行腦補畫麵了。
秦銳抬起眼眸,“你怎麽知道春藥吃了全身無力忽冷忽熱?”
她心說難道還能跟他說自己前世已是老司機,這種事情還能不知道?段小荷清了下嗓子,說自己也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突然想起初見秦銳的第一眼,也是在這麽朦朧的月光下,那會兒看見的秦銳簡直好看的不得了。
她心裏頭想著,嘴上也就說了。秦銳沉默片刻,“那會兒你黑黑瘦瘦,那下巴都能紮人了,也就隻有一雙眼睛好看些,誰能想到劉三哥家這麽窮也能把你養的這麽好。早知道你這會兒長得這麽好看,我一定在他前頭先把你給娶了。”
段小荷沒搭理他,走到門口等了一會兒又折回來跟他說:“張掌櫃說一個時辰若是沒回來,就叫我先帶你走。這會兒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你先跟我走?”
“走哪兒去?”
“回鄉下啊!”
秦銳眼角含著絲笑意,頷首道:“好。”
這會兒天都黑了,隻能等明天了。倉庫的夥計早就被張掌櫃給支開,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她掃了秦銳一眼,“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玉食酒樓給你拿點吃的過來。”
秦銳將她喊進來,“你見過那兩個新廚子了?”
她點頭,說見過了。
秦銳沉了沉嗓音,“小皇帝要走了你二嫂,又把自己的人給安插進來。以後你在玉食的一言一行要多加注意,萬萬不能把我給賣了。”
段小荷怔了一下,“你瞎說什麽。”
秦銳縮了下眼眸,“我瞎說什麽了?”
那雙眸子太銳利,像是一眼就能看穿她一般。段小荷有些心虛的移開了目光,“知道了,我倆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以你這樣的小肚雞腸,你如果被抓,一定也會把我供出來的。就這樣我還能賣了你?”
他滿意的點頭,“知道就好。”
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段小荷後背的汗毛又起來了。她下意識的看著秦銳,秦銳讓她進來,她就沒出息的緊緊挨著他。
“主子。”
張掌櫃就這麽站在門口,月光傾斜在他的身上,把他黑色夜行衣上的紅色血跡顯得格外明顯。他的臉上,手上也都沾了不少,那雙嗜血又快意的眼睛看的段小荷心驚一片。
他從外頭往裏頭拋了個什麽東西,說自己身上血腥味兒重,就不進來了。
院子裏還擺著個大水缸,就是怕如果突然起火了還能用這水先撲一撲。張掌櫃給他倆關上門,之後就聽見他拎水桶倒水的聲音。
張掌櫃扔過來的個藥丸,秦銳攆開那藥丸低頭聞了聞,之後才張口給吞了下去。
有人從外頭打開了門,是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的張掌櫃。段小荷瞠目結舌,這速度,簡直了。
張掌櫃也不說進來,就這麽站在門口。段小荷想著他怕是有話要跟秦銳說,就自己先出去了。
那口水缸旁邊灑了好些水,地上還扔著那堆染血的衣服。段小荷轉了一圈也沒找到能夠毀屍滅跡的地方,幹脆也不管了,就這麽放著,反正張掌櫃回頭還會來收拾這些東西的。
不大會兒的張掌櫃就出來了,朝著段小荷鞠了禮。
“主子以後就麻煩二當家了。”
段小荷眉心一跳,她那會兒說要把他帶回鄉下的時候可沒想起來小皇帝也是去過鄉下的,要是哪天小皇帝心血來潮的又去一回,碰上麵也怎麽搞?
小皇帝說早就知道她的身份,那就是去查過原主了。萬一閑著沒事兒的又來劉家村查一回……
太冒險!
剛要張口勸勸張掌櫃,就聽他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錦衣太過紮眼,現在玉食裏又有小皇帝的眼睛,不能冒險把主子留在這裏。跟著二當家你回劉家村,是最合適的。我會跟錦衣的說大當家要去遊曆山川,近期不會再回錦衣,你們明天就啟程回去,我給你們做安排。”
張掌櫃都已經計劃好了一切,這會兒段小荷說什麽勸什麽都沒用了。
隔天張掌櫃果真就召開了小會議,說秦銳戀上了個經常來買衣服的姑娘,隻是人家姑娘已經有了心上人。秦大當家感情受挫,近來也厭煩了銅臭的生意,想要做回濟世的草藥大夫,這會兒已經遊曆山川去了。從此錦衣再沒有大當家秦銳,就隻有段小荷一個當家人了。
太特麽扯了!以後海棠回鄉看見秦銳得多尷尬啊!
張掌櫃一聲聲歎息和不舍,演技爆棚。段小荷眼角一抽,實在佩服張掌櫃的口才和演技。
門麵上的小姑娘聽了淚眼汪汪,都說秦大當家寄這麽走了,連聲招呼都沒打。海棠更是呆在原地,臉色難看的要死。就連小丫頭段小月也顯得有些失落,看得段小荷連聲咒罵秦銳這個負心人,竟然讓這麽多少女碎了心。
段小荷作為新上崗的大當家,講了一些漂亮的話來寬慰這些上了心的少女們,告別了錦衣的各位之後,就上了張掌櫃找來的馬車。
她這一掀開車簾就瞧見了坐在裏頭氣定神閑的秦銳便愣了一下,海棠看見她動作頓了一下,便問她怎麽了。她搖頭,問海棠要不要一起走。海棠搖頭,獨自折回了錦衣裏。
段小荷鑽進馬車裏,怕被人看出來裏頭還藏了個人,張掌櫃特地找了輛窄小的馬車。秦銳見她進來,還特地挪了挪身子。
她嫌棄的坐下,有些可惜海棠不上道,竟然不跟著一道上馬車。要是在這裏遇上了,估計海棠一準兒要撲上去捏著粉拳捶著負心漢的胸口,質問他怎麽能拋下自己,還扯著那種胡話。
畢竟人家以前叫虎妞。
回了劉家村,秦銳就更加沒皮沒臉的過來蹭飯吃。開始還說夏妤看見了怕是不好,要不讓她送飯過來。段小荷不從,他就大搖大擺的往她家裏走了。
夏妤倒是沒聽說那些事兒,隻當秦銳是單純過來蹭飯吃的,也就沒說什麽。
於是秦銳的囂張氣焰就這麽被搞起來了,成天成天的跑她家裏來蹲著,還跟劉大好的不得了。
積雪化光,家家都要準備春種的事情了。段小荷也不知道劉三的地址,根本就沒法回信,更加不知道這春種他能不能回來。把劉三之前的那封家書拿了出來,剛剛展開就秦銳給奪了過去。
“春種而已,用不著叫他回來,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