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章 誅仙弑妖台
這道直擊心扉的疼痛,寧裴山是永生難忘的。
此時的寧裴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此處是為了百鬼窟中養屍而做的防護。
這種手法在千年前的東唐時候便已經甚少有人能夠使用了,隻是如今竟叫自己給遇上了!
怪不得自己方才看到此處的石台修建的如此詭異,誅仙弑妖台如同獵人的陷阱一般,能夠誅殺掉落入陷阱中的魂魄!
凡事邪祟妖魔,隻要一落入此陣,便會被來自天劫一般的滾雷給轟的神形俱滅!
自身煞氣越高,受到的雷劫便會越厲害!
說到底,便是不會讓仙魔走出這道陣法之外!
相較,如果隻是凡人,自身是沒有這些氣息的,入了此地便不會引動這些保護措施!
寧裴山雖是活人,可經過了千年,自身的山河氣息早已修煉到境界,而誅仙弑妖陣可分不出誰是妖厲誰是魔邪,隻能根據入陣者的氣息發動攻擊罷了!
如一隻落入蛛網的蟲子,寧裴山掙紮著,不斷運用自身的氣息將纏附而上的攻擊抵禦開來。
繩索一般的雷電捆綁在他的身上,越收越緊,而寧裴山隻能在飛石之中,不斷的變化自己的身位來躲避攻擊。
寧裴山自身的氣息太過濃鬱,而誅仙弑妖陣似乎像是受到了引導一般,不斷加強著內裏的攻擊!
滾雷炸裂,一道道落在寧裴山身上,不消幾個便已皮開肉裂!
可此時的寧裴山一點也不敢鬆懈下去,他在躲避中,奮力的後退著身形,朝著石台旁邊避去!
看著內裏被不斷攻擊,傷得分外狼狽的人,魏文宇靠在一旁的石壁上,緩緩站直了身子。
他一步步向著眼前的石台走去,他周圍的風漸漸強烈了起來。
可這一切都沒有傷害到他,就連在眼前炸裂的驚雷,也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
大約是靠近了誅仙弑妖台的緣故,原來附著在魏文宇周圍的邪氣,被厲風席卷而去,一並滅在了天劫一般的滾雷中。
魏文宇整個人身上越來越有了力氣,不由的舒爽的動了動脖子。
看著在石台中奮力反抗,想要逃出來的寧裴山,魏文宇仿佛在欣賞一隻鬥獸場裏垂死掙紮的野獸。
魏文宇站到石台邊,而內裏的寧裴山正在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向外逃開。
兩人便如處在兩個世界的人,此刻的魏文宇仿佛看到一個正從深淵中爬到穴口的人,對方一臉期望最後的曙光!
而此時的魏文宇,笑了!
抬起腳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的踹在了寧裴山的腰腹,將對方狠狠的踢了回去!
有什麽能比的上將爬出深淵的人又踹回下麵,毀滅掉對方所有的希望還來的愉悅的?
沒有!
比起身上的舒服,來自心理的滿足感,才是令他最為愉悅的事。
如狼牙一般的尖石上,雷電不斷落在寧裴山的身上,如觸手一般收縮著,將他又拽了回去!
跌落在地的寧裴山被捆縛在雷電上,法咒形成的雷電不斷撕裂著他開傷口!
寧裴山滿身是血趴在地麵上,竟向著內裏被拖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待他被拖拽到石台正中,四周收緊的束縛捆綁著寧裴山的四肢,將他整個人提到了半空中!
法咒下巨大的力道,向著外沿不斷拉伸,而寧裴山竟猶如一隻活生生的提線木偶一般!
眼下,被當做提線木偶的他,在這雷電的牢籠中,將被拖拽分肢!
這便是寧裴山不久後的下場!
從兜裏掏出一方錦帕,魏文宇將自己手中的鮮血細細擦拭了幹淨。
微微勾起嘴角,他一步步入了石台,看正中被雷電捆著無法動彈的寧裴山,魏文宇仿佛是迅遊世間,瞧見有趣兒事務的貴公子一般翩然!
琥珀色的錦帕遞在寧裴山的臉頰邊,魏文宇極為溫柔的替對方擦著臉上不斷滾落的血珠。
此時狼狽萬分的人,是那個斬掉自己首級,一臉正氣凜然的東唐寧王啊!
這種從心理而來的報複感,這種將敵人踩踏在腳下的淩駕感,不斷充斥著魏文宇每一寸毛孔,他從未感到如此舒爽過!
“寧王爺,當初的你頭都沒了,還能回來找我算賬,如今,也不知道誰找誰算了。本以為你不會死,可原來也還是會疼的啊!”
哪怕過了千年,有些仇不是說忘就能忘記的!
一道道閃電落在寧裴山身上,皮膚不斷開裂,又不斷的愈合。這等雷劫一般的痛苦寧裴山從未感受過。
比起被砍斷手腳,或者邪祟腐骨的痛苦,這些直擊靈魂的折磨才是真正讓寧裴山痛不欲生的!
法咒的雷電一道接著一道落在寧裴山身上,他的氣息越濃鬱而雷電便跟著猛烈!
寧裴山的自愈能力,正一點點修複著他的身體。皮開肉綻的地方不斷的愈合,又不斷的被雷電撕裂開來!
寧裴山胸口的金色環紋此時光芒大漲,仿佛能跟上雷電破壞的速度,竟與之達到一定的平衡點!
這滾雷落在寧裴山的身上,亦如刑法一般,痛苦不斷攻占著他的神誌,仿佛下一秒便要迎來暈厥!
寧裴山在誅仙弑妖陣中,痛苦的嘶吼著。
可他不會死,永遠都不會,這道刑法仿佛也永世不會停止一般。
但寧裴山並不是沒有感覺的動物!
他依舊會痛,會流血,會流淚,他或許比任何人看起來都堅強,可是,上千年以來他所承受的痛,卻並不會因為他的堅強,而減弱那怕一分……
他隻是比別人更能忍耐罷了……
可是,他一樣會知道疼……
那些血從他的臉上,順著結實而緊致的腹肌滑落而下,最後隱沒在了黑色的腰帶下。
伴隨著內髒好像在劇烈翻騰般的痛苦,一口暗黑的血湧上了喉嚨。
從他的口中溢出喘息,如困獸的呻吟!
“寧裴山,我的確隻是一介凡人,而你喃!滿口仁義道德,自詡長生不死,修道成仙,現在還不是被困在陣眼中,落得這樣的下場!”
“我李璟為了天下殫精竭慮,而你卻假仁假義!你有何資格質問我!你竟然還殺了我!是你斷送了整個東唐的江山,不是我!”
“寧裴山!我要你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在這裏,受盡生不如死的痛苦!寧裴山,你就是個妖人,你就是個怪物!”
……
魏文宇在法陣中,不斷的捶打著寧裴山的身體,滿嘴絮叨,發泄著他心中的不甘與憤怒,整個人亦如一頭瘋魔的野獸!
這樣的寧裴山整個人神誌已經極為不清晰了,可他張了張嘴依舊想要要說些什麽。
魏文宇湊近了些,卻聽寧裴山亦如低喃一般輕聲說著。
“……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