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四章 追殺
此時的素問驀然想起多年前的事,師尊欺霜真人曾跟她提過一道問題。
“萬慈寺內藏有劍塚,劍塚之中有一至寶,名曰勝邪。此劍至邪,得之富可敵國,權傾下。”
“修行之人若是能之,功力可助漲數百年,卻需淪為非人非鬼。徒兒,若是此劍出世,你可願以血供養?”
而現在,願不願意這個問題,早已不是她這等凡人可以考慮的。
素問隻悔恨師尊當時為何不曾跟她過,邪劍出世,得以下之血來祭祀!
她顫抖的看著越來越近的人影,早已瑟瑟發抖。
春秋末期至戰國初期,越國有一鑄劍大師,其名歐冶子。春秋五霸、戰國七雄紛亂,下名劍盡出其手,冠絕華夏。
歐冶子曾為越王勾踐鑄了五柄寶劍:湛盧、巨闕、勝邪、魚腸、純鈞;為楚昭王鑄了三柄名劍:七星龍淵、泰阿、工布。
《越絕卷第十一》記載:吳王闔閭之時,得其勝邪、魚腸、湛盧。闔閭無道,子女死,殺生以送之。
歐冶子鑄劍時曰,吾每鑄一寸,邪長三分,隻鑄半截,卻已邪氣凜然,故名勝邪。
從古至今,所有人皆以為邪劍勝邪早已遺失在曆史的長河鄭可真實的事件卻是,闔閭無道,女怨自戕,闔閭“鑿地為池,積土為山”葬之。出殯之日,引白鶴起舞,萬人觀禮。闔閭“使男女與鶴俱入門,因塞之”。劍隨屍葬,飲千人血萬人骨,吸魄絕魂,而生靈識!
秦統六國,下獻寶以賀。
徐福斯攘墓取寶,獻勝邪。嬴政得此至寶,夜夜同塌,隨身不離。劍靈惑之,嬴政焚書坑儒,沉迷長生,令徐福東渡仙山求藥。而後,嬴政重病垂死,勝邪長留阿房蘭池宮。直至秦二世死,阿房宮為項羽覆火以炬。
而後,項羽為劉邦所敗,退守垓下,突圍烏江,最後霸王別姬,自刎於烏江,他當時所用的武器,便是這把勝邪劍。
勝邪吸食萬人精魂,邪氣已然滔,乃致下戰火連綿,世道陷入一片混亂。
許負見劉邦得此邪劍大驚,曰,此劍有靈,能魅上惑主,得之,主公必死!許負相言,無一錯處,劉邦聞言驚懼,遂棄。
許負匿於山林,葬劍藏之。複歸後,劉邦封許負為鳴雌亭侯,時年十九歲。
至此,所有文獻上,才再也沒了勝邪的隻字片語,而寧裴山等人也從未想過,許負當年是將其鎖在了這誅仙台下!
誅仙台誅仙,勝邪一出,眾仙隕落!
勝邪的劍靈被濃鬱的邪氣傾覆,以寧裴山等人這般修行的段位,也隻能隱約看見對方不過一個大致的人形,其真身到底是何麵貌,大抵還是沒有本事知曉的。
而以死物能匯聚成了人形,早已不知多少年的修為!
滿地屍身的死氣不斷升騰而起,卻不肯散去,圍繞在劍靈身旁不斷盤踞。周圍的黑色氣流如百鬼傾巢,最後竟如同漩渦一般在邪靈的手中匯集,所聚之狀儼然是一把武器的模樣!
寧裴山已顧不得其他,一把拉過身邊最近的素問,輕功一點急急後退出了一丈之遠!
“快逃!”
素問被這力道一帶,隨即也醒悟了過來,連忙預提氣,整個身子如一團青色的淩雲,跟著撤出數丈之遠!
身後的幾位師弟聽到寧裴山的呼喚,腦子也才清明了許多。
他們連忙後撤,連滾帶爬,分外狼狽。可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此時的逃跑已為時晚矣。
一道劍芒過處,落在兩人身上,連山門都還未逃出,便直接成了砍斷了手腳落在地上!
兩人還未死絕,卻看到自己的身體突然墜落在地,相互間看著對方變成這麽一堆爛肉,硬是被嚇破哩!
誅仙台上附著的死氣像是感知到了什麽,近似活了一般,如洪水一樣朝著眾人洶湧的撲去!
死氣所過之處,不斷發出“嗤嗤”的聲響,猶如被沸水落入冰麵,地麵像是烈焰灼燒一般,留下一片黑色焦痕!
跟著撤出山門的弟子們被這景象嚇的腿腳直顫,臉上的表情更是驚恐的無比扭曲!
“啊啊啊!聖女!等等我!救我啊!救我!我不想死……啊啊啊!”
可話音剛落,死氣便追上他們!黑色的如沙漠行軍蟻一般,瞬間便包裹住了他們身體!
慘叫不絕於耳,這種不斷腐蝕皮膚的痛,比火焰直接焚燒還來的恐怖,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幾名弟子便陸續被死氣奪去了生命!
留下的不是被死氣吞噬掉皮囊的滿地白骨,而是如焦炭一般失去生氣的幹屍!
不過一個照麵,寧裴山這一行八人便隻剩下三人還活著!
若是按原本的山道逃離,那九曲十繞的,怕是早被這邪魔給追上了。寧裴山等人有些慌不擇路,穿過幾處殿宇便從後山一處徑直奔。也虧的寧裴山陪師尊李淳風來過萬慈寺好幾次,夜宿這裏時便跟著些僧侶將這山形地貌摸了個遍。
後山禁地的事他的確不甚清楚,可這條可以溜出寺院摸魚偷鳥烤野味的徑,也是在不經意間發現的。徑盡頭是條死路,隻是直通山下湖泊的淺灘而去,隻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們也顧不得旁的了。
跟在寧裴山與素問身後唯一還活著的,是道宗三聖曲陽新的人,名叫曹文荊,雖然年齡與寧裴山相仿,論資質排輩卻要叫寧裴山一聲師叔。
此壤宗心法修的不錯,這內力要算起來也在宗門內排的上號的,不然也早跟著那些個師兄弟入了死路的後塵,哪裏還能這般疲於奔命!
“那到底是何妖物!”
曹文荊一邊扔掉身上多餘的重物,一邊不斷回頭查看著身後的情況。
他不是沒對付過邪祟,可眼前這隻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抵禦的範圍!
可那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這般厲害!
要不是本宗的法寶發出示警破了邪祟的幻境,他們這些人恐怕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素問跟在寧裴山身側,不斷辨別著方向,她對這裏一點也不熟悉,完全是隻無頭蒼蠅一般的亂闖。聽到曹文荊一臉後怕的驚歎,不由低聲咒罵了起來。
“勝邪……邪劍勝邪!本被鎮壓在劍塚中的,怎如今竟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