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江河之鬥
涼域河橫跨東西，水流湍急不時有巨浪翻滾，雖有船隻行駛，但非是特質的船艦不能進行長距離的行駛，否則將因承受不住水流的撞擊，從而葬身於此。
所以即便是經驗豐富的舵手，在沒有好船的情況下，也不敢在河上行駛。
現在，齊旭升與歸歲岩駕一葉扁舟，四平八穩地借助水流之湍急，極速向都滬而去。
風在四周呼呼炸響，卻不敢在舟內放肆，一張小桌擺放在裏麵，而上麵還一壺酒加一碟小菜。
齊旭升拿起酒壺飲了一口，然後手一揚扔給了歸歲岩，口中說道：“歲岩，這幾日辛苦了，且飲一番。”
歸歲岩先是一聲謝後也不客氣，接過就是一飲，口中大呼：“痛快。”
酒是陳年佳釀，溫熱後口味更佳，可惜下酒菜就不咋地了。
“歲岩盡心為吾效力，本座豈會虧待呢？”言罷，齊旭升向舟外伸出一根手指，金色的絲線射入江河當中。
“此次多有歲岩相助，才得以如此。中原刀聖名不虛傳啊。”
歸歲岩撫手笑道：“虛名，虛名而已，何況今後誰人不知我歸歲岩乃盟主手下首席猛將呢？”
“嘩啦！”一條肥美的魚兒從江河裏被拉出來，“哐當”一聲砸入下酒菜的盤子裏。
歸歲岩眼前一亮，刀光從指尖射出，一閃過後魚鱗絲毫不差地被剔除，魚並從中間給剖開，混雜魚香的白霧頓時升起。
“哈哈，齊盟主真是好厲害的精準力啊。”歸歲岩讚歎道。
魚肚裏隻有白花花的肉，不見其他如內髒之類的，魚卻是已經熟了。
歸歲岩拿起酒壺往上一澆，魚肉發出“滋滋”聲，更添幾分香味讓人食指大動，歸歲岩直接用手撚起放入嘴裏，細細品嚐後，搖頭歎道：“可惜了，調料不足味道不夠啊！”
當然嘴上雖然是這麽說，歸歲岩手卻是沒有停，將魚連同剩下的下酒菜一起吞入腹中。
“嗝~”歸歲岩用手一抹，隨意往後一趟，發出一聲愜意地聲音道：“爽啊！”
齊旭升冷冷一笑，拿起酒壺飲盡，開口道：“齊某大業草創，也隻有取這江河之魚招待了。”
歸歲岩聞言嗬嗬一笑，想客套地回兩句，卻不想齊旭升冷冷說道：“當然不及歲岩身後之人了。”
舟中頓時陷入沉默當中，唯有二人對視以相言。
“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以貴為武林盟主了，難不成易先生也有智昏的時候？”
“易先生自是大才，但先生終究是文弱書生，自是不明白你威脅有多大。”齊旭升目光如炬，繼續道：“而本座也不是言聽計從之輩。”
“看得出，看得出。”歸歲岩憨笑應是，身體卻是已經坐直起來。
“那……盟主，何意突然如此？歲岩從未有過怠慢過，盡心盡力是有目共睹啊。”
齊旭升哈哈大笑，聲音震耳欲聾，身體往前一傾手置於膝蓋上，道：“中原刀聖名不虛傳啊，所到之處皆是望風而降……但某心有不安啊。”
那些人明麵上是歸順於齊旭升，實際上歸順於歸歲岩。
若是歸歲岩真心效力，齊旭升自是不用擔心，可當真是如此嗎？
“嘖嘖嘖，都是要一攬中原的人了，還在乎這個？”歸歲岩搖頭歎道，眼中充滿了失望。
不過齊旭升可不會在乎這些，體內源流奔騰，道：“關鍵時刻不容疏忽啊，何況裏麵大部分有你的功勞啊，何況穀三亭也與你相交深厚。”
“一個江湖賣藝的？何足掛齒。”歸歲岩慫慫肩，損了自己好友一句，而齊旭升隻是冷冷一笑。
若是歸歲岩反水，他自己手下人根本擋不住，徒為他人做嫁衣，而穀三亭隻交手了一招，雖有保留但實力不在他之下。
這時江河濃霧升起，包裹住舟中一切，這是高溫讓水蒸騰出現的水霧啊。
“嘖嘖嘖，唉~”歸歲岩攤開手，臉上頗為無奈，道：“我真心效力，就不能信我嗎？”
齊旭升嗬嗬一笑，深吸一口氣，金色的拳頭帶著炙熱的氣息打了過去。
“用死證明吧！！！”
歸歲岩哈哈一笑，單手回擊。
“轟！”
二人相撞擊，強大的氣流向四周爆發而去，激起萬層浪濤，同時舟不堪重負從中間裂開分成兩半。
二人各占一半，以江河為分界，各立於一方。
歸歲岩展開雙手，江河上的狂風阻攔不了他的聲音，清楚地傳到了齊旭升那邊。
“齊盟主為何選在這裏動手，歸某不慚修為貌似在齊盟主之上啊。”
齊旭升體內源流翻騰，不時有火焰在身上流竄，朗聲回答道：“人心可不能散啊，隻需將你擊成重傷即可，這濤濤江河便是你葬身之處！”
“齊盟主果然是一介武夫。”歸歲岩鼓掌笑道：“歸歲岩圖謀不軌向齊盟主請教，不幸落入江河中生死不明，如何？”
“死後之事，誰能知曉呢？”齊旭升腳踏木舟，一招最為熟悉的“大日烈陽”射出。
赤紅的火球呼嘯而來，所過之處皆有白霧升起。
“唉~老了，老了。”不知談何而老，歸歲岩負手而立彈指一揮，破尖鋒！
火球擊散落入水中，又是層層濃霧升騰而起，影響了歸歲岩的視野。
中原刀聖，豈非虛名？
歸歲岩置身於濃霧當中不理不問，氣定神閑，靜候齊旭升的做為。
片刻後江河上的狂風吹散濃霧，而齊旭升並沒有做什麽依舊呆在遠處。
“嘖！”
歸歲岩刀氣爆發，腳下木舟碎裂隻留一塊剛好容腳的木板。
齊旭升大手向前一揮，江河浪花受控，形成了巨大的浪濤向歸歲岩蓋過去，這一刻齊旭升倒有幾分禦水者的味道。
“齊旭升啊，是要歸某因這江河上的大風受寒，受病魔而重傷嗎？”
歸歲岩臂膀為刀身往前一揮，巨大的浪濤從中撇開，化做幾股浪花湧來，而腳下卻是四平八穩不見一絲波動。
齊旭升縱身一跳化做流星，夾雜著火焰尾巴飛射而來，一團火焰凝聚在手陡然炸開。
無數的飛火流星落下，墜入江河當中，蒸騰而起的水霧接連不斷升起，瞬間覆蓋在江河之上。
星火燎原！！！
齊旭升投入水霧當中，身上的火焰引燃濃霧，成為了一間火焰牢籠，將歸歲岩沒入其中。
金烏耀華！！！
齊旭升托舉金色的太陽，裏麵孕育著一隻金烏存在，金烏投入火籠當中，火焰氣勢更盛氣溫更添。
“嘖！”
歸歲岩無奈搖頭，彈指一揮射落金烏，又是一招封刀埋名，周圍的火焰消失殆盡。
“喝！”金色的拳頭從後麵而來，感受到那炙熱的氣息歸歲岩眉頭一皺，身體往左一偏躲了過去，接著腿往後一踢，借力閃開過去。
大日烈陽！！！
齊旭升最為熟悉的一招，接連打了過去，如同十顆太陽在追逐著。
“唉~齊旭升，歸某是中原刀聖，可不是你以往那些人可以比的啊。”歸歲岩不由歎道，真是一個隻會以力壓人的家夥，如果沒有自己連拿下蒼枯都會很費力。
齊旭升充耳不聞，炙熱源流奔騰，整個人仿佛都要燃燒起來，掌往下一劈。
大日墜洪！！！
天空被火焰所籠罩，有著焚天煮海的氣勢蓋壓下來。
“嘖！”
歸歲岩搖頭不已，真是讓人失望啊。
封刀埋名。
一切都風平浪靜了，齊旭升滯留空中，體內源流陷入停頓壓製狀態。
怎麽可能？！！！齊旭升露出難以置信地表情，明明是同一個修為境界，為什麽自己會被壓製住！
“齊旭升，大戰將起多與高手切磋，你這樣……太小兒科了，多和人交交手。”
刀光匯聚一線，像流星閃爍貫穿而去。
“看來我才是中原第一，日後有機會再較量吧。”
齊旭升眼角呲裂，不甘地從空中掉落，落入濤濤江河當中。
“唉~真是無聊啊。”
風止不住地吹，吹動那無數的發絲，牽動起刀客過往的回憶，隨波逐流向遠方而去。
——————————————————————————————
“砰！！！”
江河湖麵突然炸開，齊旭升落到三奇橋上，金色的火焰升起烘幹了濕透的衣服。
齊旭升心有餘悸的捂住胸口，眼中充滿落寞。
中原第一？就是一個笑話啊。
“齊旭升？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熟悉的聲音響起，齊旭升抬頭一看。
藍底紅邊的衣服，一根羽翎插在帽子，腰佩長刀，滿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都滬，江裕豐。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
莫名其妙的笑意，帶有幾分癲狂的神態，讓江裕豐感覺有些悚然。
“死來！！！”金色的拳頭突然襲來。
對付不了歸歲岩，還對付不了你江裕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