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考前宴會文人相輕
“呼，真是個好消息啊。”坐在桌上的莫逸雨笑道，一旁的的江緒也是露出了笑意。
此時，他們正在食樓當中享受著早飯，還有他們在院內結交的新朋友葉勉。
“這幾天我都快悶死了，終於熬到頭了。”莫逸雨狠狠地咬下一口饅頭，無所事事哪都不準去，天天窩在屋裏打坐修煉，盡管這曾經是他還在森林時的日常。
“還好吧。”江緒覺得無所謂，他深知實力的重要，倒也不會有所厭煩，何況也不過區區三天而已。
葉勉倒是很同意莫逸雨的看法，畢竟他來的時間比他們早，說道：“哈哈，明天就可以離開這個鳥籠子了，這帝都的繁華我可是期待許久，聽不少走南闖北商家說過，神州之盛可是當屬帝都呢。”
“這麽將我也心癢癢了，要是今天就好了，時間難熬啊今晚是睡不著了。”
江緒斜了他一眼，道：“打坐，時間就快。”這家夥無聊就無聊，偏偏還來閑的來煩他。
莫逸雨嘿嘿一笑不為所動，看向葉勉問：“既然如此，可以去看看他們了嗎？”
“你這就要失望了，還是不可以。”葉勉舀了一勺米湯，隻覺淡而無味忍不住想嚐一嚐美酒的滋味，接著繼續說道：“明天是試子全部去往考場後，我們才能夠離開而且那時候必須待在屋裏，你要想見一麵隻能等考試之後了。”
“這樣啊……那紅兒姐姐呢？”
“侍女嗎？”
“不是，是嫂子。”莫逸雨糾正道。
葉勉輕笑一聲，“明天早上也會被帶到這邊，你們提前注意一下。”
二人點點頭，隻要不是晚上就可以了，隔壁的打鼾聲是越來越過分了。
“不過嘛，今晚還是接觸的機會的。”葉勉帶著神神秘秘的微笑說道，一下子勾起了莫逸雨的好奇。
葉勉也不賣關子，直言道：“這院子有個傳統，就是考試前一天會有一個宴會，所有試子會聚在一起，相互之間認識認識，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二人齊齊搖搖頭表示不知道，讓葉勉有點不樂意了，說道：“你們兩個就不能想一想，猜一猜嗎？”
二人齊齊搖搖頭表示不想猜，這讓葉勉也無可奈何，日子太閑連腦子也不樂意動了，但還是要說一說吧，因為也有人注意到了這一邊。
“此次聚會呢，確實是相互認識一番，畢竟說不定認識的人就是將來的狀元，日後朝野上的權貴，在為發際前結交一下，也是相當不錯的。”
“此次科舉匯聚天下英才，都是地方翹楚人物，自然會有些個心高氣傲，甚至有些個自視甚高人小瞧天下之人，相互認識了解一下人外有人有個心裏準備，免得日後出來不如意，接受不了尋短處，也是可惜了。”
“原來如此，倒是非常不錯呢。”江緒開口讚道，這是不錯的主意，畢竟科舉可不是隻有一次，這次不行還有下次，但命就隻有一條了。
“那要是沒有認識到呢？”莫逸雨開口問道。
葉勉嗬嗬一笑沒有說話，江緒也是笑而不語，莫逸雨隻有翻翻白眼了，便問與他們相關的。
“意思就是我們也可以進去了？”
葉勉微微一笑，道：“不能。”
“哈啊？！”這不是在逗人玩嗎？
“逸雨莫急，我還沒有說完呢。”葉勉將勺子放下，接著說道：“且聽我慢慢道來。”
接下來的談話，葉勉壓低了聲音隻有莫逸雨二人可以聽到，其他偷聽的人雖然十分好奇，但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去聽。
夜晚
江緒口吐一口濁氣，感受著體內磅礴的真氣，不由露出一絲微笑，現在不僅回複了功力，還有幾分精進。
“不知道逸雨現在如何了。”江緒喃喃說道，隨後繼續打坐修煉下去，而門外卻來了訪客。
“子承，我帶好友過來了，還帶來好酒好菜，一起來吧。”
江緒一愣隨後走了出去，除了葉勉外還有另外一個人存在。
狹長的眉目，端正的五官，嘴角帶著一絲似有似無的微笑，隱約可以感受對方身上傳來一種淡淡的壓力。
見兩人四目相對，葉勉上前介紹道：“介紹一下，這就是我的好友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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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食樓封鎖，隻為試子們開放，沒有絲竹管弦，沒有載歌載舞，更沒有吟詩作對。
隻有相互之間杯籌交錯，談笑風生訴說各自故事，各自間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往日各自待在房間裏，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苦讀聖賢書，懷著報複與對未來的期待。
使得僅僅一麵牆的距離卻差不多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此刻相聚不為其他，是對自己的自信，為日後官途打下人脈，即便是不能，也可以“苟富貴，勿相忘”的一條後路。
尤其是在各自接觸後，明白了自己在天下群英裏的位置和才能高低，也就是沒考好不要怨國家，恨社會，罵朝廷，疑考卷，憎大臣，憤結果，尋短見給帝都的保安隊添麻煩，明白結果不如意是自己的無能。
結果如何他們怎能料到，一場簡單的聚會而已，卻牽扯到了久遠的未來打算。
聚會角落當中，莫逸雨遠離人群獨坐一角，自斟自飲掃視著周圍人，即便有人看到他也沒有選擇上前交談，無外是楊無邪一臉煩悶，沒有半點沉著自信的神色。
盡管他十分年輕說不定是個天才，但是年輕人看起來還是不行啊。
“為什麽隻有酒，沒有吃的啊！混蛋。”莫逸雨半眯著眼，心中咬牙切齒，而且也沒有看到沈琦的身影，早知道他就不來了。
看著周圍個個拿著酒杯，裏麵裝的酒大多是在碰撞中不斷灑出，沒有多少是了入肚的。
莫逸雨長歎一聲準備起身離去，卻被周圍人一聲驚呼吸引住，回頭一看就見一人抱著酒壇子豪飲當中，他四周擺了許多空壇子還有站著瞧熱鬧的人。
因視線遮擋的問題莫逸雨看不清人的長相，也沒興趣去了解隻道一句“無聊”，便揮袖準備離去。
“楊兄，可否同飲一杯。”隻見一人端著酒杯，帶著冷笑走了過來。
莫逸雨皺眉一瞧，麵色略有幾分蒼白，身體瘦弱卻穿著較為寬鬆的衣袍，麵色不善的拿著酒杯對著他。
怎麽會覺得有些個眼熟呢？
“你是……”莫逸雨遲疑道，要知道在場所有人他可沒有一個是認識的。
誰知那人冷笑一聲，說道：“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那件事咱們沒完，哼！”
那人說罷將便酒杯往地上一扔，隻聽“啪”得一聲脆響除了沒喝醉的，大多數人都目光移到了這邊，而那人則狠狠瞪了莫逸雨一眼，一甩袖出門而去。
mdzz！莫逸雨感覺莫名其妙，這是讀書讀傻了嗎？還是真有什麽矛盾存在，那又與我何幹？
背鍋哦……
而不少人的目光移到這裏審視地看著他，讓莫逸雨渾身不自在，他可是無辜的啊！早知道不來了。
莫逸雨也沒有露出好臉色，隨意周圍人拱拱手，動手準備離開這裏，既然沈琦本人沒有來，幹脆自己就去找他好了。
於是宴會當中又少了一個人，也並沒有察覺到。
“哈哈哈哈，歐陽兄師從邰大學士，貴為入室弟子，想必已是得其真傳，此次狀元之位必是囊中之物了。”
“就是就是，不僅邰大學士曾是連中三元，連歐陽兄幾位師兄也是如此，我敢打賭歐陽兄也不例外。”
被稱作歐陽兄的人，在周圍的人奉承下喝得是醉乎乎，眼神飄忽晃動手指，自傲道：“那是，我歐陽……碩定不會有辱師門，更不會讓幾位師兄……嗝——”一個滿是酒氣的飽嗝打出，歐陽碩直接倒在了地上。
頓時，引得周圍人哄堂大笑，然後走出兩人攙扶著歐陽碩離去，把他丟在他房間門口，讓他一個人在外麵吹冷風。
“那不是尚師徒，尚大公子嗎？！”一人如發現稀世珍寶一般叫了出來。
歐陽碩離去後，剛剛奉承他的一群人，又一齊向著尚師徒圍過去，更他暢談起來。
片刻之後，尚師徒被醉醺醺地抬走，給扔在了他自己房間門口。
片刻之後，又有一人被醉醺醺地抬走，給扔在了他自己房間門口。
“唉，這群人端不為人子啊，要是走上仕途日後必是國家蛀蟲。”角落當中，兩名書生相互間竊竊私語。
“是啊是啊，哎！世風日下，有失讀書人的風度啊。”
又是一個小角落裏，幾個圍在一起盯著桌上的骰子，口中喃喃道：“大！大！大”“小！小！小！”
他們並不知道有人暗中觀察著他們，將他們的表現一一記了下來，科舉早已經開始了。
另一邊，莫逸雨往沈琦居所那邊走去，在即將靠近時腳步放緩，小心翼翼繼續向前以免像幾天前那樣，被人打飛出去。
途中，卻見幾人正坐在石桌上，相互之間有說有笑，甚至有人看到他，立刻招呼道：“無邪，這邊坐！”
莫逸雨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坐到招呼他的那個人旁邊位置上，而那個人則拉著莫逸雨的手，向在座其他人介紹道：“諸位，這便是我的師弟楊無邪，別看他跟個痞子似的，實則是深不可測啊。”
“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人不可貌相啊，受教了。”一人鄭重其事道，惹得其他人大笑不已。
莫逸雨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使得他旁邊那個所謂的‘師兄’吃驚不已，這小子居然不會回敬回去？
“好了，多一個人多一分熱鬧，我們繼續。”
眾人聽後紛紛附和，一隻見人站了起來念道：“日起朗朗讀書聲，夜月熄燈枕書眠。不見其人隻聞聲，寒窗照映書生影。將是破曉執筆時，潑墨盡撒胸中誌。金榜題名開顏喜，不負十年挑燈人。”
話音剛落，眾人紛紛鼓掌不說好，也不說壞，隻是微笑著點點頭而已。
“廬江人士，盧浮。”
話音剛落莫逸雨旁邊的師兄就低聲替他介紹道，莫逸雨愣愣地點點頭，而師兄見此露出了然一笑。
“其他人呢？”隻聽那位師兄介紹了一個人，便不在介紹下去，莫逸雨不由地一問。
師兄嗬嗬一笑，低聲自我介紹道：“太原安縣，古錚。”
莫逸雨心中一凜看了看其他人，見沒有注意他們二人，便低聲回答道：“中原都滬，莫逸雨。”
“幸會，幸會。”
“哪裏，哪裏。”
二人簡單說了一句，隻覺得尷尬不已，不知接下來要說什麽好。
（“諸位，科舉不分老弱貴賤，乃是我們一展胸中才華的通天大道，魚躍龍門可謂是一步登天，那——接下來我們以“天”為題如何。”）
“咳，莫公子不知道無邪現在去哪了？”
“這個我不知道，應該是和葉向賢在一起吧。”
（“那小生拋磚引玉，借古人一言。”）
“葉向賢？那個在世孟嚐？”
“在世孟嚐？這個……如果你指的是葉勉的話。”
（“天有頭乎，有，詩雲，乃眷西顧，以此推之，頭在西方，天有耳乎，有，天處高而聽卑，詩雲，鶴鳴九皋，聲聞於天，若其無耳，何以聽之，天有足乎，有：詩雲，天步艱難，若其無足，何以步之。”）
“無邪為何不來。”
“不知道，聽說是覺得無聊，沒意思。”
“他——這——唉，也罷。少惹出點麻煩也是好的。”
“？”
這時有人對著他們大吼道：“二位在竊竊私語什麽，到你們了。”
師兄淡然一笑胸有成竹，頓時出口成章引來眾人的喝彩。
莫逸雨尷尬一笑不了了之，被師兄暗地裏救了一命。
結果到最後，莫逸雨都不知道這位師兄叫什麽，在尷尬賠笑中到了最後。
…………………………
坐在床上修煉的江緒，聽到“吱呀”的推門聲，閉著眼也知道是誰，開口道：“回來了。”
莫逸雨淡淡地應了一聲，脫掉鞋子坐到床上，同時也把臉上的人皮麵具給撕了下來。
“感覺如何。”
“不咋的，我果然不是讀書的料。”
江緒麵露一絲笑意，這也是他為什麽棄文從武的原因，接著又問：“沈琦如何。”
“希希”地脫衣聲過後，莫逸雨打了個哈欠，躺到床上回答道：“受了點風寒，還好不耽誤明天。”
“哼，緊張。”
“也許吧。”荒廢學業了那麽久，要不是之前一直做著教書先生的身份，估計明天肯定夠嗆的。
莫逸雨慢慢合上眼，問：“你呢？”
“不錯，有吃有喝。”
“是嗎，我隻有喝的而且一杯也沒碰，真是夠無聊的，哈~睡了。”
“嗯。”
片刻過後，細細地鼾聲響起，今晚隔壁沒有鼾聲如雷吵人，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江緒長舒一口氣結束了修煉，也準備睡覺了，合眼前他看了看手掌，兩條沿著掌紋的劃痕。
很淺，真是破了點皮。
“葉勉，楊無邪都是不簡單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