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告別
今日都滬的風雲人物郭飛扈,將自己府上的大門緊緊關閉,表示近三日內謝絕拜訪,此舉惹來有關人士的好奇,根據他們對郭飛扈的小弟們昨日采購物資情況調查,郭府今日應該是要給誰舉辦喪事。為誰舉辦喪事?
這個疑問牽動了不少人的心。
有甚者惡毒的猜想是給突然“暴斃”的郭飛扈舉辦的,但為了避免郭飛扈的突然死去,而導致他生前的財產被外人奪去,才會將大門緊緊閉上以此封鎖消息,而且如果不是都滬還有與生前郭飛扈做對的人在,那麽估計郭府謝絕拜訪的日子還要七天以上,這個解釋沒有合理的依據,但有想法的人自然可以把它補充完整。
於是,這個有理有據的猜想被惡意滿滿的宣揚出去,讓一些人蠢蠢欲動有所行動起來,在暗地裏開始著手準備,在他們的背後還有一些人正在觀望。
都滬將要發生的風風雨雨被隔絕在郭府外,郭飛扈此刻即並不知道將有大麻煩靠近,而是麵無表情的在主持一場婚禮。
作為司儀的郭飛扈麵無表情地站在大廳裏,待在莫逸雨的旁邊,看著大廳中央正在燃燒的火盆,在望遠處看便是自己一幫神色詭異,安安靜靜的坐在大廳前院子裏宴席上,被自己抓來湊人數的小弟們。
MMP!
之前說好的隻是一場喪事,結果現在改成了冥婚,知不知道這種事有多晦氣啊!混蛋!!!
郭飛扈在內心狂噴起來,對莫逸雨的不滿達到了極點,在自己府內辦這種事他感覺實在是晦氣的很,他打算在莫逸雨走後立刻把這間房子給買了,另外換一處新居所。
郭飛扈斜眼一瞧,見正莫逸雨走神,輕咳一聲邁向前一步,心有不甘嘴老實,掐著嗓子高聲喊道:“吉時到!!!”
頓時,陰風四起蔓延在整個府內,郭飛扈兩腿一緊向後退,他那些個小弟們更是如臨大敵,有幾個是直接躲到了桌子底下。
而風,自然是莫逸雨掀起的。
隻見兩件大紅色的婚服飄來,在火盆兩旁相對著漂浮在一起,這正是紅兒為自己與沈琦的婚禮而準備的婚服,還記得在那個夜晚的燈光下,紅兒每一針每一線的編製,從一根線到一隻袖子再到一件完整衣服,最後再一針一線的將圖案繡在衣服上。
小心翼翼地不讓沈琦知道進度,不讓他看到自己手指上的針空,不讓他發現自己每晚都偷偷的提前穿上了自己婚服,更不讓他知道她在他不在的時候,提起他的時候總是一聲羞澀的“夫君”。
這些莫逸雨都知道的,在沈琦不在的時候,尤其是漸漸要靠近婚禮的那段時間,紅兒總是特別急躁,拉著他不厭其煩地訴家常,而內容永遠都是以沈琦為中心。
燈光下,紅兒織衣服時總是在走神一直在傻笑,幾次紮到手都是他在提醒,莫逸雨那個時候算是看出來了,她等嫁出去的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一拜天地。”
他們兩個青梅竹馬自幼便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開始隻是兄妹之情罷了,懷著這樣的心思二人無話不說,比誰都要了解對方,敞開的心扉在被沒有察覺的時候,彼此的身影在心裏隨著時間一起長大。
“二拜高堂。”
直到某一天,父母看著關係要好的二人,玩笑性的說他們兩個那麽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對新婚夫婦呢,而這無心的一句讓二人徹夜未眠,幾日都不敢在見對方。
“夫妻對拜。”
再一次碰見時,眼中的對方以不一樣了。
郭飛扈雙手交叉神色糾結,走近莫逸雨輕聲問道:“莫爺,那個還要繼續說嗎?”
接下來可就是送入洞房了,位置就在郭飛扈的臥室隔壁。
“什麽?”
“入洞房啊。”
莫逸雨頓時陷入呆滯,隨後笑著搖搖頭,說道:“那就不必了。”
在自己的操控下,兩件婚服做出了相應的動作,但這隻不過是自己的自娛自樂罷了,當初因二人彼此的幸福與期待,讓莫逸雨也跟著一起期待著那一天到來,可那一天的期待卻成了永遠,隻給隻言片語的幻想以及獨自一人的回憶。
莫逸雨手一揮將二人的婚服卷入火盆中,在火焰中燒成了灰燼,他們二人的故事隻有自己的記得,也隻有自己能回憶。
“郭飛扈,謝謝你,有勞了。”莫逸雨輕聲地說道。
郭飛扈剛剛不知道什麽原因走了神,沒有聽清楚莫逸雨的感謝,下意識的使用萬金油的回答句:“應該的,應該的。”
隨即一隻手搭在了郭飛扈的身上,從那隻手傳來一股暖流匯入到郭飛扈體內,幾日下來的疲勞頃刻消除,甚至渾身暖暖的還充滿活力,舒服的感覺讓郭飛扈回想起昨夜耕田的快感,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啊~”
然後郭飛扈就挨了一巴掌。
“惡心!”莫逸雨鄙夷地看著郭飛扈,真是沒想到郭飛扈下流到這種地步,原本他還想在郭飛扈留下一顆充滿生機的真氣種子已做感謝,這顆種子可以讓他在行走呼吸時都能產生一股滋養身體的氣流,長命百歲或是百病不生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可郭飛扈這樣的表現讓莫逸雨直接作罷,隻讓他的身體回到巔峰狀態,有多久他就不知道了,反正這樣子不會損他的根基,隻少了點無關緊要很快就恢複過來的真氣而已。
“嗯,現在沒有什麽事了,你帶著你的小弟離開這裏,我要一個人靜一靜。”莫逸雨開口吩咐道。
“是,小的遵命。”郭飛扈感受著充滿活力的身軀,精蟲上腦的他覺得去挑戰一下一挑八的戰績,成為都滬男人中的男人,而莫逸雨讓他離開正中下懷。
於是郭飛扈屁顛屁顛地招呼小弟們,一同風風火火地離開了這裏。
郭飛扈一行人離開後,這裏陷入到了一片安靜當中,莫逸雨搖搖頭招來了一張凳子和一壺酒,坐了下來眼睛看著火盆。
“第一杯,謝謝你們對我的寬容與照顧”
“第二杯,抱歉我沒有留住你們。”
“第三杯,再見了。”
酒空,言盡。
不管是屋裏屋外,還是這座都滬,曾經的經曆都成為回憶,在夜深人靜時獨自回想,或許有一天還會講給其他人聽。
莫逸雨砸吧砸吧嘴,抬頭背靠著桌子,嘴角微微上揚,說道:“淡啊。”
一切,就這樣過去了。
既然已經沒有什麽事情了,休息一夜後莫逸雨也選擇離開這裏,能告別能送他的,隻有郭飛扈這麽一個熟人了。
“莫爺,招待不周,慢走不送!”領著一幫小弟大聲喊道。
郭飛扈表麵上悲痛心裏爽得不行,目送莫逸雨揮手告別而去。
直到人不見影後,郭飛扈露出冰冷的笑容,招來自己的小弟,問道:“如何?人出發沒有。”
小弟彎腰鞠躬,認真答複道:“已經跟上去了,這一次再也不會回來了。”
郭飛扈滿意地點點頭,手輕輕放在了肚子上。
這般痛苦,人不死,難免還會重溫。
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郭飛扈懂了。
“等等,對方開價多少。”
“這個……五十兩。”
“恩?這個價格……便宜?”
“能動得,隻有這麽點了。”
“……”
賊不走空,這是一個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