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這事沒那麽順利
“師叔如今可安好？我雖沒有見過，但聽師門長輩多次提到過，為何他這一次沒有回來，是有什麽事耽擱了嗎？”
蒼枯如此問道，如果高義生還在並且對這裏還有感情的話，那麽對他複興門派有極大的幫助。
反觀葉勉沒有開口回答，倒是先長歎一聲，這才說道：“家師已在月前離世，這些年他一心掛念著師門，可歎受江湖恩怨無法回來，臨終前都一直望著中原方向，要我前來將骨灰送回師門。”
說罷，葉勉衣袖在桌麵上一掃，微光閃爍，一壇骨灰出現在了桌麵。
瞬間，二人同時站了起來，連續鞠躬三下，方才坐下。
“師弟節哀，師門憾事啊……”蒼枯簡單安慰，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對一個素未謀麵的人他有遺憾罷了。
至於聽到這個消息前的想法，隻能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了。
“師叔生前發生何事了。”蒼枯好奇問道。
“唉……他離開中原後一心想要回來，欲尋方法不得，便想組織人手衝回來，但江湖風波種種，是身不由己了。”葉勉如此回答道，並沒有過多細說。
即便是中原禁錮已經接觸，他依然無法回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師門，若非有人冒死托信，否則連他的骨灰都帶不回來了。
聞言，蒼枯似有感觸地歎了一聲，說道：“不負其名啊……恩？師弟，師兄冒昧一句，你與師叔是如何認識的，並且還傳你武學。”
如果是傳一些招式倒沒有什麽，或許如今很多人選擇敝帚自珍，但武勝之風——“傳武克己，逆而再上”依然被尊崇，可是本門的根源功法卻是如何都不會傳給外人的。
葉勉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卻是沒有遲疑，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其實是家父為我習武尋師，當時家師正愁生計，這才有此一遇。而家師喜我對門派招式上的天賦，便提出收徒帶我入師門，這裏未經同意還請不要責怪家師，一切由勉承擔。”
“為師門添一良才，善！”蒼枯明白以前自己門派就是流行這個，見到璞玉立刻就要收入，以免落入到別人身上。
當然他對葉勉要是想怎樣，卻也不能怎樣。
“不知師弟習藝幾年了？”
“恩……近十一年了。”葉勉回憶了一下，說出了這個回答。
蒼枯眉毛一揚，心裏倒是一驚，同時又有些羞愧，他修煉有三十多年了，居然還沒有自己這個師弟修為高。
於是，慚愧得同時心生好奇，開口問道：“師弟貴庚？”
“二十有八。”葉勉回答道。
“唉，師弟天資聰穎，師兄實在是不如啊。”說完這一句，蒼枯背稍稍彎一點，清楚的感受到了長江後浪帶來的壓力。
“師兄過譽了，是家師和……的細心教導，才有了如此成就。實不相瞞，勉還差得遠呢。”
“謙虛是好，也不要太過了。”這個年紀就有這種程度實在是難得，蒼枯感慨之餘還覺得葉勉是在開玩笑哄他呢。
葉勉隻是笑笑沒有多說，卻是有不少人實力在之上，年紀比他還小的也不少，遠得那些不說，近的就有一個楊無邪。
蒼枯雖然感覺自己比不上年輕人，但是心中也不過多去在意，唯有操心自己小其兩歲的愛子蒼繼鋒，不僅比不上眼前的葉勉，甚至連追趕的希望也看不到。
“師弟……咳，師弟能有此修為，不知哪位人家的公子。”這一次稱呼葉勉為“師弟”，蒼枯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後又問到其他的。
“哦！勉乃是江南人士，在天南海北走商，算是小富之家。”
“哦……可曾娶妻？”
“家有愛妻操持，育有一兒一女，長子已有八歲，幼女也開始牙牙學語了。”葉勉說道，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福氣。”
淡定地吐出這兩個字，在蒼枯心中添了幾分鬱悶，別人都已經老婆孩子熱炕頭了，繼鋒到現在連個心儀的女子都還沒有，不知道整理衣容大大咧咧亂跑。
這一想，蒼枯胸腔燃起一股怒火，以往讓他自豪兒子，是那麽多的丟人。
見對方似乎陷入思考，而桌上的骨灰也快要涼了，這一次由葉勉主動地說道：“師兄，此次我來便是要讓入師門祠堂，不知道可行？”
“恩？”蒼枯抬起頭看了葉勉，又望向了桌上的骨灰壇，搖搖頭說道：“不行，你來晚了。”
“哦？這是為何？”葉勉抱拳說道。
蒼枯沉默了起來，望向靠在床邊上的窗戶外，片刻之後才解釋道：“現在門派已經不在了。”
“這……”
葉勉已經打聽過了，八卦刀門早已解散，門派掌門也就是蒼枯加入官府，替現在的官府做事，但門派中的弟子都在，並沒有都離去，同時也沒有去鏢局做事，而是在蒼枯的手底下，掛職拿官府的錢過日子。
現在蒼枯說八卦刀門不在了，其實也沒有什麽錯，這個名頭沒有再提起過，都差不多因退出江湖而無人知曉了，或許那一天會有名字雷同的門派出現，也不會是原來的那個。
“師兄……”葉勉想要說什麽，而蒼枯直接抬起手製止了他，用手指向他看向那個方向。
床旁邊的窗戶外，這是一堵滿是爬山虎的牆，葉勉也看不出有什麽花樣來，思索了一下蒼枯的意思。
葉勉運氣到耳朵上，漸漸聽到了牆外另一邊，一群人站在熱火朝天的練武，感知下正是那群八卦刀門的弟子，都住在了總捕頭衙門的隔壁，一座大型院子裏。
“中原以前江湖門派與官府關係不好。”蒼枯緩緩開口說道，葉勉慢慢聆聽來了解他的意思。
“因為那一場爭鬥，中原武林損失慘重，開始逐漸衰弱。”正是從那個時候起，中原實力明麵上的上限大幅度降低。
蒼枯回想起他競選掌門的時候，又看了一眼葉勉，把手放在衣服也就是官服上，繼續說道：“我看得出，日後中原必是官府說的算，而且官府容不下我們，所以為了……保存吧，我力排眾議加入了官府，解散了八卦門。”
其實，解散的不過是這個名字罷了。
“如今中原現狀，證明我當初的選擇是對的，江湖門派一掃而空，所有人都為了生活開始打工，終於知道了生活的不僅僅是靠武力的。”蒼枯搖搖頭笑出了聲。
其中一些人不願意加入鏢局，選擇落草為寇死在官兵刀下，還有一些人則是靠積蓄開起小店，日子過得也勉勉強強吧。
“可笑的是，現在還有人奉鏢局為中原第一門派，暗中希望能借此鏢局的力量，複現江湖武林之景，但鏢局不過是官府的一座收養所，提供給那些早忘了耕作的人罷了。”
蒼枯露出淡淡地苦笑之意，隨即立刻收斂了起來，看著葉勉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繼承掌門之位，不能讓八卦刀門斷在我的手上，那我有何顏麵去見八卦門的列祖列宗，既然中原容不下就到外邊吧。”
這需要一個人做引薦，為八卦刀門重新建起尋一塊立足之地，而人已經來了。
葉勉也聽明白了，這是要開條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