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僵持
“你是不是瘋了？顧卿言！”言囡覺得現在自己要是能用眼神殺饒話，那顧卿早就被自己給殺了無數次了，壓抑著怒氣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幹嘛放著門不走，走什麽陽台！”
然而就在言囡同學對顧卿言剛剛的危險行為表示斥責的時候，當事人似乎沒什麽特別大的反應，看了一眼對自己大呼叫的言囡，然後淡定地“哦”了一聲，完，還自顧自地進了言囡的房間，四處查看了起來。
而言囡本來就是在氣頭上，此刻見被自己訓了一頓的某人不但沒有什麽反應，反而還神態自若地在房間裏麵走來走去的，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言囡倒是被他的這一係列行為給氣笑了，也不顧他剛剛敷衍地回答了自己一個“哦”字，三兩步跨到還在那裏也不知道找什麽的顧卿言麵前，攔了他的去路，道：“顧卿言，你要是沒什麽事的話就可以出去了！您這深更半夜地到一個女孩子的房間，不合適吧！更何況現在以您的身份萬一被人給發現了，那後果估計是難以想象的吧！”
言囡算是咬著牙了這麽一堆狠話，她知道，麵對眼前這個人，自己就算是現在有了再多的理由和理不過都是頹然，在很久以前，她欠了這個人很多。
“嗬！”
就在言囡了那麽一番話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一度沉默到了極點。顧卿言沒有開口，隻是在言囡了那麽一番話之後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深邃，看得言囡想要轉身就要逃離。
終於，就在言囡以為眼前的男人可能不會再話的時候，內心有些失望，卻也隻是剛想再次對他下逐客令的時候，顧卿言開口了，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嗬”字。
言囡沒有看他，卻也知道此刻出這個字的人臉上是什麽表情，一定是歪著頭，目光有些迷離地看著她，眼神有些戲謔。
“我這才剛來，你就打算讓我走，言囡，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真的是好狠的心啊！”
顧卿言就著剛剛言囡讓自己走的話題，半開玩笑地著話。
明明不過是尋常的話，不管是語氣還是內容，在旁觀者來看，都是半不正經的玩笑話而已，可是這一字一句在言囡聽來，卻都是紮在心頭，實在讓她有些喘不過起來。
“我，我就是覺得以你現在這樣的身份現在在我房間裏不好！”言囡知道自己理虧，再加上剛剛著急下逐客令所以話有些重，所以內心有些愧疚，這麽想著，話語也放緩了下來，試圖先穩住顧卿言此刻明顯有些生氣的心情。
“我的身份？”顧卿言聽到這裏，突然笑了起來，坐在言囡床上的他突然伸出腳來，將側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言囡一腳鉤了過來。
而言囡一時不妨，被顧卿言的雙腳給鉗了去，沒有站穩，就這麽直勾勾地鋪在了顧卿言的懷裏，刹那間，鼻尖全是曾經熟悉的味道，不過是多添了男性一種特有的成熟氣味，幾乎是鋪麵而來。
言囡想要掙紮著站起來，卻被顧卿言後伸出來的雙手鉗製的死死的，無法動彈。
她有些氣急，悶在顧卿懷裏，抬頭對上正低頭俯視自己的人，眸光閃爍道：“顧卿言，你到底要幹什麽！”
麵對言囡的質問，言囡本以為顧卿言又會搬出他那套花哨的拙詞來搪塞。可是兩人目光交接處，在言囡氣急敗壞問了之後，便仿佛被凍住了一般，一時間又沉默了下來。
又是一段長時間的寂靜，顧卿言就那樣用一雙烏黑的瞳盯著言囡，不話，不眨眼，麵部沒有表情，動作沒有變化，他看著言囡的眼神，似乎是空洞一般，要將言囡直勾勾地吸附進去一般。
言囡也不知道兩人就這麽看了有多長時間，但是就在某一瞬，她仿佛看到了顧卿言眼中一閃而過的脆弱和委屈，但是當言囡再次看的時候，卻又沒有了。言囡以為自己看錯了，又覺著自己的胳膊有些麻，便想著要掙紮著起來。
“別動！”顧卿言見言囡要掙紮著起來，便厲聲道：“你要是真想知道我生氣是什麽後果的話你就動一下試試！”
“……”言囡聽著這話怎麽就覺得這麽別扭，怎麽就搞得眼前這個男人在欺負什麽良家婦女似的。言囡原本看著顧卿言那一臉嚴肅樣還是有些怕的，但是誰知他這張口就來了這麽一句有些“匪裏匪氣”的話，頓時又覺得有些好笑。
但是她自己也知道，要是現在自己張著嘴笑出聲的話，估計眼前的人要被自己給氣瘋了。所以言囡隻好忍著，便又換了一個思路乞求顧卿言鬆開自己。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由於兩人長時間幾乎不怎麽眨眼的對視，所以此刻言囡的兩隻眼睛已經算是有些幹澀了，言囡又使勁眨了眨，這就讓人看起來是濕漉漉的，再加上言囡此刻又是一臉可憐巴巴的表情，倒也算是我見尤憐了！
“卿言，你就先讓我起來好不好，我胳膊都要被你給弄麻了！”嬌滴滴的聲音一出口，聽起來是酥麻又略帶惡心，連言囡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矯情起來自己都想殺了自己。
可誰知，言囡本以為自己這套招法顧卿言總該吃了吧！可誰知，麵前這個人男人依舊是巍然不動，任憑言囡使出什麽招數來，他都是一動不動地，也不話，就保持那麽一個姿勢，靜靜地看著以極其別扭的姿勢窩在他懷裏的言囡，那眼神，讓言囡感覺他仿佛是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死物。
言囡自己算是實在要受不了，心一橫，對著顧卿言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你也不要再這樣了！免得讓我們兩人都尷尬！”
言囡原本以為，顧卿言這麽一係列的動作，甚至把自己給把控在這裏，不過是氣不過當初自己沒有知會他便一走了之，所以才會對自己有怨言。他估計內心十分痛恨自己，認為他被自己耍了，所以才會這麽氣憤。所以言囡這麽想著，便也對他態度稍微軟弱了下來，可是這廝竟然是軟硬不吃，到了現在，除了近乎變態似的把自己把控在懷裏麵，別的算是幾乎一句話都不。
這讓言囡心裏沒了譜，不知該如何擺脫眼前這個人。正當言囡一籌莫展的時候，麵前的人突然開口道：“我不好嗎？”
“啊？”這句話把言囡從自己思緒裏麵給拉了回來，可是這話也讓她有些懵，為什麽又會突然出這麽一句話來！
言囡正在琢磨著該如何回答才能讓他高興，同時又要猜測這個人忽然問自己這個話題是什麽原因，一時間又沉默下來。
而顧卿言看著麵前這個女人一時間變化莫測的表情，他便知道她心裏麵又算是在盤算著什麽了！
言囡問了自己許多問題，他不是沒有聽見。可是他現在隻想就這麽靜靜坐在這裏，懷裏抱著她，哪兒也不去，什麽也不做，就這麽坐著，因為他害怕就在下一秒，眼前的這個女人有很從自己眼前溜走。
顧卿言承認，在這八年裏，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快要克製不住自己想要飛去這個女人所在的城市，到她麵前，將她帶回來，然後懲罰她，讓她也嚐嚐被人無端丟棄的滋味。他幾乎是在時時刻刻都是在想著她，念著她，恨不得將自己心中的那些忿恨都歸還於她。
沒錯，在那之前，顧卿言都是在想著自己改如何讓這個女人也去嚐嚐自己曾經遭受一切的滋味。但是，在電梯裏又重新見到她的那一刻。看著她比從前個更加纖瘦從而顯得更加纖長的身材，還有那一頭更加性感嫵媚的海藻浪卷發，配上紅唇眼妝，西裝短裙，馬丁靴……
他承認，這個女人依舊還是他心裏麵那株最狠戾卻也是最妖嬈的蔓珠華沙，多年之前的那隻表麵柔弱卻時刻撓他心扉的貓如今變得更加野性乖戾，現如今的她，光是站在那裏便將顧卿言這麽多年來的執念打消。她變得更加有魅力，從前的那個言囡，更像是屈居於世界一隅的隱秘居士，她的好，她的美麗，隻有顧卿言一人欣賞。可是自從多年再遇的那個時刻，顧卿言多年來的忿恨卻又轉化為恐慌，他怕別人從他手中將這個女人所有的閃光點從他眼中抹去，有那麽一瞬，顧卿隻想著要將她緊緊抓在手裏，死也不放手。
所以當他偶然間再次與她見麵，看著言囡有些慌不擇路的樣子，似乎是要急切逃離這裏。這讓顧卿言慌了神，生怕她又再一次地從自己眼前溜走，所以他不管不顧，翻了陽台，跟著她進了房間，因為直覺告訴他，如果自己不跟著來的話，那麽明自己麵對的不過是個空房間而已。
所以，當他再次將言囡圈進在自己懷裏時，不是想著下一步該如何報複麵前這個女人，而是想著該如何讓她再次留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