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跟蹤
第20章跟蹤
??春祥咽了口唾沫，又道：“小的不敢反駁隻好答應，誰知今兒個一早，就有人來報官，說在附近的河岸邊上發現了黃公子的屍體……”
??此刻，羅岩也漸漸回過神來，終於接受了黃雲霄死亡的消息，可他的麵色卻沒那麽好看——黃山是交州第一大財主，與羅岩關係甚密，而黃雲霄又是黃山的獨生子，黃山自是對自己的兒子寄予厚望，如今這黃公子卻在跟羅岩夜飲之後橫死街頭，黃山怎能承受的住？
??因此這回，羅岩比什麽時候都上心，立刻召集了仵作跟一眾差役，前往黃雲霄的陳屍地。
??彼時，河岸已經圍了一圈人，而夏其唐也站在那群人當中——發生了人命案子，那羅岩自是沒工夫在意府衙的門子跑哪兒去了。
??差役吵吵嚷嚷地驅散人群，羅岩當即命仵作給黃雲霄驗屍。
??夏其唐站在人群中，卻也看得真切，那屍體麵朝下將腦袋浸在水裏，撈上來後似乎並無什麽外傷，隻口鼻處有細小均勻的白沫向外溢出，似乎是酒醉滑倒後，跌進河裏溺死的……
??仵作領命上前，細細查驗，麵色卻變了又變，許久方回到羅岩身邊，低聲說著什麽。
??“驗的可準確麽！”
??見那仵作膽戰心驚地點點頭，羅岩立時怒從心起：“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本官的眼皮子低下殺人！”
??殺人？
??難道這人不是酒後跌進河裏溺亡的？
??夏其唐微微皺眉，望向屍體，心內直犯嘀咕，看來昨夜發生的事還真不少。
??該不會是她吧，或是她們倆？
??夏其唐心中閃過一個疑影兒，有些擔心的看向羅岩。
??而那狗官羅岩雖心無百姓，卻也多少知道些斷案的道理，更何況死的是黃家公子，他自是不願耽擱，立刻命人將陳屍地圍起來，展開搜查，看看是否能有什麽凶手留下的線索。
??夏其唐正思量下一步應當作何打算，卻忽然發現三個熟悉的身影，那三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夜送自己回城的姑娘跟長纓姐妹二人！
??他們竟是一起的！
??夏其唐有些驚訝，見她們朝這邊看來，連忙低下頭去，心想自己這身破衣爛衫，她們應當認不出自己。
??“姐姐，咱們走吧。”
??是長纓的聲音。
??夏其唐瞧瞧抬眼，見那三人離去，心內隻道：這三人行動詭異，我且悄悄跟上去，看看她們究竟要做些什麽，反正身上有羅府腰牌，也不怕回不去。
??“大人，發現了這個！”
??夏其唐正要離開，卻見一個差役那這個玉牌模樣的東西呈上去，而羅岩尚未接過玉牌，麵色就已經十分難看了。
??夏其唐往前走了幾步，登時明白幾分，他看得十分真切，那玉牌上並無文字，卻赫然印著一朵蓮！
??莫非這黃公子的死，跟景龍邦有關？
??越來越有意思了！
??夏其唐冷眼瞧著，心道，此番不用我報官，這羅岩也得跟景龍邦糾纏一回了。
??不過此時，他倒並不急著看羅岩如何處置此事，而是轉身離了人群，悄悄跟上那三位神秘的姑娘。
??彼時，她們早已換下黑衣，各自穿了一件尋常百姓的布衣，混在人群中，但在夏其唐眼裏，她們絕對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夏其唐一路暗暗跟隨，許是白天人多眼雜，因而並未被發覺，隻見她們繞過兩條街，卻不停步，又往城郊走去。
??夏其唐遠遠跟著，隻覺周遭景物漸漸變得熟悉，原來這條路不是通向別處，正是通往昨夜關押自己的那件茅屋所在。
??交州災荒，城中窮苦人家忙著避災，紛紛外逃他鄉，另有些走不動的饑民也是流落在城中各處，靠乞討為生……
??這郊外荒涼，她們總來這裏做什麽？
??夏其唐有些後悔，昨夜急著逃走，倒忘了瞧瞧那間茅草屋有什麽奇怪之處了。
??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驚訝萬分。
??不知何時，那間茅屋附近已經搭建起了許多草棚，供災民避難安身，另幾個棚子裏還有些婦女在做粥蒸饃，分發下去。
??炊煙嫋嫋間，老人安樂，孩童嬉鬧，竟儼然一個小小的世外桃源一般！
??夏其唐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短短一夜，這幾個姑娘竟能將災民安置妥當。目光落在角落的一堆糧袋上，他的麵上跟著浮現出笑意，如此看來，盜取官糧也算是情有可原了吧。
??不知怎的，夏其唐竟有一瞬間的衝動，想上前去同那幾位姑娘一起安撫災民，可奈何自己身份特殊，隻好暫將眼前這份美好記在心間，轉身默默離去。
??……
??卻說閻羅王見了那刻有蓮花的玉牌，麵上登時有些不太好看，心想這景龍邦也忒不像話，怎麽會與黃公子的死扯上關係？
??正躊躇間，又見黃山踉踉蹌蹌地往這邊跑來。
??“快，去攔住他。”
??羅岩見了，忙低聲吩咐手下，將黃山攔截在人群外，隻怕他驟然見了黃雲霄的屍體，一時間承受不住。
??卻不想那黃山力氣甚大，一麵抵抗掙紮著一麵哭喊，竟得四五個差役攙扶著方才將他攔住。
??羅岩隻得走上前，出言安撫。
??“黃老爺，人死不能複生，我……”
??“啪”得一聲，羅岩臉上留下了五個鮮紅的指印。
??喧鬧的人群登時寂靜無聲，誰也沒料到，羅岩竟會挨上一巴掌。
??黃山卻並未因打這巴掌而消氣，反倒愈加怒道：“都是你！成日裏引著我兒飲酒作樂，不學無術！你還我兒命來！”
??羅岩也是沒想到自己會挨打，隻深吸一口氣複又呼出，咬著後槽牙道：“黃老爺驟然喪子，本官可以理解，黃公子是本官摯友，如今他離奇死亡，本官定會徹查，不會讓凶手逍遙法外的，來呀，扶黃老爺回府歇息！”
??黃山尚不知自己兒子是為人所害，還隻當他是醉酒跌倒溺亡的，如今聽了什麽“離奇死亡”、“徹查”之類的話，方才微微回過神來，顫抖道：“你什麽意思，我兒他……”
??羅岩卻不再理會黃山，隻擺擺手命人將他“扶”了下去，又衝另外一邊招手示意。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