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舊事
第70章舊事
??夏其唐也感受到右手中的動靜，卻並未將手鬆開，而是握得更緊。
??“你……”
??林悅見掙脫不得，一抬頭，又撞上夏其唐真摯的眼神，登時有些紅了臉，別過頭去。
??夕陽西下，溫柔的日光灑在二人身上，周遭的空氣朦朧又曖昧不明。
??霎時間，世界靜了。
??隻有二人的心跳聲，咚咚不停。
??……
??“熙安府，應該是你最喜歡的地方吧。”
??“算是吧。”
??春迎客棧大堂，李白拿起酒壺，斟滿了麵前兩個酒杯。
??他確實十分喜歡熙安府。
??這裏景色秀麗，人也多和善，最關鍵的，是這裏有最富盛名的美酒——將軍眸。
??這酒光聽名字，仿佛是專門為李白而起的，實際上，這將軍眸的釀製方法，早已流傳了一二百年。
??李白飲下一杯，隻覺甘醇入喉，回味無窮。
??對於酷愛美酒的他來說，這本該是最快意的事兒。
??可是此刻，李白的眸中，卻摻著許多複雜的情感——三年前，若那件事沒有發生，熙安府確實該是他最最喜歡的地方。
??如夜與李白相識已久，以武會友，二人算是知己。
??可三年前，如夜正遇師門變故，因而跟皇上請辭，離開了數月。如今，她隻知李白愛酒，卻從未聽李白提起過，在她離開的那段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麽。
??眼下，二人對酌相談，也隻是些尋常閑事罷了。
??忽然，一陣嘈雜聲吸引了二人注意。
??二人習武多年，皆是十分警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步履匆匆，身前身後還簇擁著許多百姓，一起往東邊走去。
??“呦，這是出了什麽事兒了，連馮大人都出動了！”
??說話的是客棧店小二，名叫來財。
??他年紀不大，人卻機靈，自是知道李白等人地位尊貴。李春迎帶夏其唐等人登山去了，他見店中沒什麽活計，便跑前跑後地伺候在李白和如夜跟前兒。
??“馮大人？”
??李白見那位那人有些麵生，心中疑惑，“三年前，這裏的府尹不還是孫茂才嗎？這位馮大人是？”
??來財點著頭道：“李將軍記性真好，孫茂才大人還是這兒的府尹沒錯，不過這兩年，在咱們熙安府，這位馮大人的名聲倒是更響亮些！”
??“哦？這話怎麽說？”
??李白十分疑惑，在他印象裏，孫茂才是個正直清廉的好官，百姓心裏也都很仰慕這位府尹大人，怎麽三年不見，又出來名聲更響的馮大人了？
??“嗐，這事兒，還得從去年夏天說起……”
??……
??熙安府地理位置偏南，夏天，一輪白日焰騰騰地掛在天上。
??雖說剛下過幾場陣雨，可百姓們還是熱得心裏發慌，腳底發燙。
??這等天氣，最好的解暑方式莫過於下河玩兒水了！
??卻說這天，孫茂才在府衙燥得難受，又聽師爺申祥說，最近，許多百姓在距離府衙不遠的清水河中潑水納涼。
??孫茂才聽了，心裏不免一陣羨慕。
??他身為府尹，十分受百姓愛戴，也沒有什麽官架子，可他這人卻十分好麵兒，真要讓他脫去官袍，挽起褲腿兒下河玩耍，絕對比登天還難。
??申祥何嚐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見孫茂才麵露向往，便提議道：“大人，咱這熙安府向來無事，您若也想納涼，小的到有個好去處推薦。”
??“哦，是何地方？”
??“就離咱們這兒不遠的墨縣，也有條河，那裏位置偏些，平時沒什麽人，水也潔淨些。”
??孫茂才聽了，心頭一動。
??墨縣是熙安府下屬的一個縣，距離府衙確實不遠，隻是……
??“唉，算了，汲兩桶井水衝衝身上，也是一樣的。”
??若讓人知道，堂堂府尹大人跑到墨縣，專為下河納涼，豈不笑掉大牙了？
??“大人不必擔心，那地方絕對隱蔽。再說了，您又沒常去墨縣，幾日穿上便服出門，墨縣百姓見了，也不一定立刻就認得出您來嘛！”
??“這……”
??孫茂才聽著，邁步來至府衙門前，見地皮被日頭烤的幾欲起卷兒，道上根本沒多少行人，心中又不免騷動起來。
??是了，這等天氣，若不下河泡涼水，定是躲在家裏搖扇子，況且申祥說那地方僻靜，若不去豈不可惜？
??“大人，索性這府衙也沒啥要緊事，墨縣又不遠，就是去一趟又何妨？若那地方好，往後年年夏天，不都有納涼的好去處了？”
??孫茂才舔了舔嘴唇，心想在這閑著也是閑著，出門轉轉，就當體察民情了！
??“那待本官換身衣裳，你去牽兩匹馬來，咱倆也不帶什麽隨從，悄悄地去，悄悄地回。”
??“欸，好嘞！”
??見申祥興衝衝地跑去牽馬，孫茂才的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二人換上便服，騎馬沿小路而行，不過半個時辰便抵達墨縣。
??又沿著一條小路走了片刻，方來至一處僻靜地方。
??那地方距離官道有些距離，周邊綠樹掩映，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正歡快流淌。
??“果真是個好地方！”
??孫茂才見了，心頭一喜。
??“小的沒說錯吧，大人此番不來，可不是虧了？”
??申祥跟著笑道，“您盡管下水去，小的在這附近看著，若有動靜，便朝那河裏仍塊石頭，您再擦幹淨上岸也來得及！”
??孫茂才見四下無人，且沿路來時也沒遇上幾個鄉民，便更加放心，遂找了個樹蔭底下，脫淨衣衫，“咕咚”跳下河去。
??沁涼的河水歡快流淌，衝擊到身上，直讓人覺得身心舒暢。
??孫茂才打小便會遊泳，水性極好，遂一步一步往那水更深的地方走去，躬下腿，將大半個身子浸在河裏。
??“真爽快啊！”
??他開心的想喊出聲，卻怕引了人來，隻得低聲感歎一句，複又將雙臂在水裏來回劃動……
??然而，就在這孫茂才偷得半日閑的空當，熙安府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夕陽西沉。
??暑氣雖未散盡，孫茂才卻早已泡的周身涼快。
??擦淨身體，換上幹爽舒適的棉布衣衫，孫茂才方來至申祥旁邊：“你陪本官出來，卻在這道邊幹坐著，本官實在過意不去，不如你也過去洗洗，一會兒咱們也該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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