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火熾

  火熾“盡火者亡”,又名火盡亡。顧名思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很多人都知道秦瓊秦叔寶,瓊為名,叔寶為字。


  古代男子成人,不便直呼其名。故另取一與本名涵義相關的別名,稱之為字,以表其德。凡人相敬而呼,必稱其表德之字。後因稱字為表字。


  。。。。。。


  揚州,唐朝最興盛繁華的城池之一,繁榮不亞於,京都長安,東都洛陽,北都太原,劍南益(成)州(都),……


  人口百萬,熙熙攘攘,街市縱橫,車水馬龍。……


  一派蒸蒸日上,繁榮景象!壯觀哉!

  不愧是――


  名副其實的金錢重鎮!

  麗秀坊“惜春居”,門庭若市,盡是沾花惹草的風流人士,無論達官貴賈,販夫走卒,不分貴賤都難逃的煙花之地!


  一位少年,衣衫華貴,英氣淩人。


  這種美少年到哪裏都招姑娘喜歡,都想圍著打轉,挑逗一番。


  少年很冷傲,逕自來到大廳找個座位坐下。姑娘們再殷勤,也換不到青睞。老鴇隻好笑著過來問道:“公子,沒有相中的姑娘?是第一次來吧?還是在等相熟的?”


  少年道:“我找人!”


  老鴇道:“哦?找誰啊?”


  少年道:“柴房的阿爺。”


  老鴇給個白眼,沒好氣地走開了。


  良久,過來一個大漢,恭敬道:“請公子隨我來。”


  少年起身隨從。穿過大廳,到了後堂,大漢轉身問道:“公子找阿爺何事啊?”


  少年道:“我家有上好的木料,想找樵夫下山砍柴!”


  大漢就不再問,片刻到了柴房。裏麵堆滿了木柴,雖然不是一片狼藉,但是確實挺亂的,少年探頭探腦,不見房間裏有人。


  大漢仔細打量著少年,道:“公子想找什麽樣的樵夫?”


  少年撐開手掌,掌心一枚“開元通寶”已被掌心沁出的汗水捂濕。


  大漢道:“公子如何認識的阿爺?”


  少年一怔,愕然道:“朋友介紹。”


  大漢望著少年,眼神直勾勾的,少年有些膽怯,問道:“你就是阿爺?”


  大漢道聲:“不是。”說著,彎腰拾抱些木頭,一臉漠然道:“請公子折回大廳,到二樓天字甲號房。”說完連告辭也沒有,緩緩走進了不遠處的廚房。


  少年一臉茫然望著大漢離去的背影,暗罵道:“這廝好生無理!敢情我是陪你散步呢?你倒是不耽誤工作,害我跟你走了一趟,還得自個回去?”轉念一想:“他們畢竟是個隱秘組織,小心起見,程序是一定要走的,既然他們不嫌麻煩,我又何必介懷?都是經驗不足啊?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再來直接去二樓找好了!”


  少年推開天字甲號房的時候,裏麵有一位彪形大漢已經等候多時,聽見少年推門進來,轉身笑道:“公子貴人新來,莫要見怪。起早貪黑的買賣見不得光亮,謹慎為妙啊,哈哈……”笑得謙卑又帶著狂妄。


  少年乍見他高大威猛,麵目凶殘狠惡,心中不禁掠過幾絲怯意,聽他說話還算客套,豁然鎮靜,作揖道:“閣下就是柴房阿爺?樵夫的主家?”


  大漢突然停下笑聲,開門見山道:“不錯!我就是著這惜春居的當家掌櫃。觀公子非富即貴,價格嘛?要高些。”


  少年惑然道:“哦?掌櫃所言,這種事和貧富有關係嗎?”


  “當然!貧困者隻要是受到不法強盜欺淩,懷有莫大冤屈,我等寧願替天行道,懲奸除惡,分文不取!”說的他自己都感覺到,太激動人心,有些冠冕堂皇了。


  少年暗罵:“呸!無恥匪類!凶殘至極,還裝什麽大道義!你們所殺冤枉之人少嗎?貧窮人家誰有錢請得起你們?我若一身窮酸打扮,進的來嗎?自欺欺人!”麵上卻故作肅然,惺惺敬道:“大掌櫃果然是仗義豪傑!”

  大漢得意道:“請問公子仇家姓甚名誰?現居何地?打算幾時收取?遠居,則需待時日,近則片刻拎頭來見!”


  少年勃然作色,一字一恨道:“狗賊武三思!”


  大漢駭然變色,驚愕半天,枉然道:“公子要大失所望了。”


  少年登時愕然道:“怎麽?你們不敢殺這奸賊?”


  大漢岸然道:“刺殺當今宰相,王侯,可是謀反大罪,有哪個敢?”


  少年暗罵不迭:“我外公等人豈不是宰相王侯?還不是一樣被你們這些禽獸所殺害!你們是害怕當權者,不敢吧?”赫然而怒,恨道:“我敢!我若有你們的本事,莫說一個武三思,十個禍國奸賊我也殺得!”


  大漢驚愕道:“公子果然身負血海深仇!”


  少年激憤道:“我與此狗賊仇恨不共戴天!”


  大漢憾然道:“公子還是請回吧?我家接不了此單買賣。畢竟是謀反之罪!牽扯太廣,實在不敢得罪朝廷!”


  少年惘然道:“你們不是口口聲稱:替天行道,為民伸冤嗎?”


  大漢漠然道:“再大的冤仇,在朝廷麵前都不是仇冤。再者,我剛才說的是不法強盜。”


  少年突然叫道:“你能做得錢解決的主?”


  大漢怔住,然後道:“就算錢解決在此,他也不敢答應!武三思可是梁王殿下,又是當今宰相!我替他做得主!”


  “我寧願破盡家財萬貫也非要那武狗賊人頭不可!我可是帶來了兩千兩黃金!”少年恨得咬牙切齒。


  大漢暴目圓睜,眼放光芒,不禁直咽口水。稍作平複,故作清高笑道:“堂堂梁王豈值兩千兩黃金。”


  少年心裏大罵不已:“我外公在你們眼裏才值區區四百金!你們狗眼看人低!竟然昧殺良心,抬舉狗賊!實在可惡!”怏然道:“那你們要多少?開個價吧?”


  大漢怫然厲聲道:“放肆!我若答應你,這偌大的惜春居將毀於一旦!我們還會被朝廷剿殺,何必自取滅亡呢?”


  少年動色道:“你們當真不答應?”


  大漢喝道:“答應不得!公子請回!休得走漏如何來這裏的風聲,免得引火燒身!如果有人私自答應你什麽事情?東窗事發後,不得摻和我家,否則千裏必誅!”


  少年笑了,頹然失意。心中恨道:“果然小人不可信!”轉身欲走,忽然被大漢叫住。


  “公子,且慢!”


  少年淡然回身望著他,“既然掌櫃不能為我報仇雪恨,此時叫住我,還有何事?”


  “公子如何知道錢解決?”


  “有錢解決萬難事,萬難事有錢解決!殺人不就是用錢解決的事情嗎?”少年目光犀利,氣勢洶洶。


  “公子不是新客。”


  “何謂新客?”


  “不知者不罪,知者有罪!”


  “何罪之有?”


  “新客無罪,舊客有罪!”


  少年愕然,不知作答。


  大漢仰天大笑,“是誰與公子介紹的買賣?可否相告?”


  “有錢殺人,無錢含恨。自古以來常理。”


  “非也,公子即知柴房阿爺,豈不知何罪?”大漢凶光畢露,駭人心神。


  少年登時心慌,隻好故作鎮靜,低著頭走到茶案前,心念電轉,默不作聲。大漢目光緊盯不放。


  少年直冒冷汗,不敢對視。良久,還是思量不著對策,隻好岔開話題,突然道:“我來許久,為何不見來人奉茶?我來時匆忙,一路上口腹饑渴,有些眩暈……”

  “就來,就來,”態度一下大變,竟然殷勤起來。


  少年驚愕不已,納悶不解。


  大漢笑道:“公子果然不是新客,你又何必多費周折?是在試探我嗎?”


  少年越發迷糊,摸不著頭腦。暗道:“我做什麽了?能讓這凶狠的主家,態度變得如此柔和?”


  大漢一聲招呼,果然有人推門奉茶在案,大漢緩緩走過來,笑著坐下,“公子請用,其實哪有什麽新了舊了的,都是身在江湖為求自保,畏首畏尾,怕被朝廷欺壓,所以才自己人之間暗號口語來往,謹慎而為罷了。”


  少年恍然,道:“哦?剛才還不是你那一連串暗語,在先試我了?要我如何不回答?”


  大漢眼含狡黠,“得罪,得罪,現在公子不是又在耍弄我?你都做的明白?:‘誰人敬茶,將醉未醉’。分明生氣我等怠慢了。既然是舊客,我們也無需客套提防了!公子這筆買賣太大,畢竟牽連太廣,我做不得主,隻能等阿爺回來才能答複你。”


  少年猛地起身,“你不是阿爺?”


  大漢也突然起身,肅然道:“我確實是這惜春居的掌櫃。公子無需多言!你的的事情事關重大,也關係著公子的身家性命。為確保沒有仇家尾隨而來,請公子先在這裏暫時住下,待我們查探清楚再做答複。”


  少年欲語,心想:“我若不答應在此等候,恐怕他又懷疑我的真心!”遂笑道:“隻好打擾了,恭候貴家阿爺相見!”


  這大漢雖然不是真正的主家“鬼伯”,但是,確實是這“惜春居”的當家掌櫃,姓樊名皋,揚州本地人。因為他麵目凶惡,讓人見生畏懼,不敢得罪。又力大蠻橫,遂稱霸市井間,人稱“太歲”!

  早些年開始經營這家妓院,後來遇到鬼伯,被收為掛名徒弟。便淪為殺人勾當的牽線者,屈居組織裏第二把交椅!


  這少年是崔玄暐的外孫,徐州人“劉我師”!

  崔家人在崔玄暐死後,由霸道堂“四大善人”之首“魑神”喻挪山護送遺體到了古州。其臨終囑咐三個孫子女一定要告知家人,崔家人唯恐受到武三思監視而泄密,不敢輕舉妄動。一時想起私嫁沛地的庶出女兒,沒有受到流配牽連。於是崔家人密信一封,委托霸道堂快馬日夜兼程送到徐州。劉我師才知道自己的外公竟然是“博陵郡王”崔玄暐!得知被奸人所害,悲痛萬分之餘,毅然決然前往揚州!


  。。。。。。


  鐵女王與火滾兒來到揚州牽馬,住址正是惜春居。


  火滾兒聽惜春居的夥計說他們的馬和行李被一個姑娘偷走時,頓時火冒三丈,一把揪住夥計就要打罵,被鐵女王喝止住。


  鐵女王心知肚明,那個姑娘就是自己,也是那個叫火熾的男人!

  當他得知這裏是妓院時,說什麽都要趕快離開,可是火滾兒十分不情願,被一個叫“笑哭牡丹”的漂亮姑娘,一把扯進房間裏,怎麽叫都不肯出來。氣得她在房門外直跺腳,進又不敢進,走又不甘心。


  不料,半路殺出另一個叫“看哭牡丹”的漂亮姑娘,見到她後,一直糾纏著不放,被她聲嚴厲色的拒絕了,那個牡丹竟然哭鬧不休,罵他是個負心漢,說好替她贖身,帶她遠走高飛,如今薄情寡義的模樣讓人寒心,……


  害的她煩惱不已。暗罵火熾不是好人!原來是個沾花惹草的風流公子!越發氣得荒唐,沒處泄憤,大叫著:“天底下沒有一個好男人!男人都不是東西!”不知怎的?一陣捶打自己,那個毫不留情,不知輕重!把那姑娘看呆了,還以為他是個瘋子!急忙跑開了。卻把妓院裏,無數個好男人吸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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