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堂審
香榭閣中烏泱泱站滿了人，除了呂皇後和蕭貴妃坐在上首，幾名輩分高的誥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其餘各家夫人和姐都站著——沒有這麽多的座位，也沒有人敢坐。
曹姐被安置到廂房去了，太醫在那邊守著。
張家姐的遺體被侍衛們抬走了。
張夫人哭得暈厥過去也被抬到旁邊的房間休息去了。
呂皇後忍住了想抬手揉一揉太陽穴的舉動，她轉頭看向了一旁的蕭貴妃。
蕭貴妃同樣也在看她，這一刻兩人在雙方的眼神交流中達成了共識——宴會是我們共同操辦的，現在一個貴女死了，一個貴女至今還昏迷不醒。全盛京的世家夫人姐現在都在這裏看著，如今出了這樣大的紕漏，我們都有責任，現在不是我們相鬥的時候，眾目睽睽之下，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把事情搞清楚，安定人心。
門外一名侍衛跑進來，稟告道：“回稟娘娘，整個別苑第一時間都封鎖起來了，沒有人進出，目前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另外，所有當時在附近當差的太監、侍女都看管起來了，曹管事正在排查其他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
呂皇後目光沉沉：“把人帶進來！”
“是！”那侍衛應聲而去不多時帶進來一個丫鬟。
第一個被帶進來的正是曹家姐的貼身丫鬟。
那丫鬟跪在地上雖然還緊張但已不像先前在湖邊那樣六神無主手足無措了。
她道：“奴婢不知道，姐出事的時候奴婢不在身邊。”
蕭貴妃冷笑道：“大膽奴婢，不跟在主子身邊寸步不離侍候著，要你何用？！”
那丫鬟抖了一抖，趴在霖上，結結巴巴道：“是，是張家的姐，有事要跟我家姐談，姐便不讓我們跟著，她們在湖邊話，奴婢一直跟在後麵看著。湖邊有樹枝遮擋，姐的身影隱約可見，奴婢就沒有跟得太緊……”
“誰知道突然……突然就聽到姐驚叫了一聲，等奴婢們跑過去，就看到兩位姐都掉到湖裏去了……奴婢自知，護衛主子不力，奴婢願意接受懲罰，隻求兩位娘娘開恩，讓奴婢伺候我家姐到她醒來為止……”
也是個無用的！呂皇後揮了揮手：“把她帶下去。”
第二個被帶上來的是張姐的丫鬟。
這丫鬟被帶上來時全身亂糟糟的，麵色灰白難看。身為姐的貼身丫鬟，而如今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落水死掉了，自己接下來不是被主家打死，就是要被發賣掉。
所以這丫鬟一上來就跪地磕頭，不停地：“娘娘饒命啊！皇後娘娘饒命呀，貴妃娘娘饒命呀！”
皇後身邊的一個嬤嬤看不過去，喝道：“老實點，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丫鬟額頭磕出了血，哭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姐隻是要找那曹姐單獨話，要奴婢不要跟著也不要讓別人靠近，奴婢隻是按姐的吩咐，一直拉著曹家姐的丫鬟話……至於曹家姐和我家姐為什麽會落水奴婢真的不知道……”
呂皇後問：“你家姐為什麽非要找曹家姐話？”
那丫鬟拚命搖頭：“奴婢不知道，姐什麽都沒有和奴婢。”
又一個一問三不知！呂皇後忍了忍，又問：“你家姐和曹家姐是什麽關係，她們倆很熟嗎？”
那丫鬟還是使勁搖頭：“我家姐從沒有和曹家姐有過來往。”
呂皇後：“把曹家的丫鬟帶出來。”
曹家的丫鬟再次被侍衛帶出來跪在地上。
呂皇後問：“你家姐與那張家姐是舊識？”
曹姐的丫鬟搖了搖頭：“我家姐此前一直住在江南，並未與京中的各家姐有聯係，那張家姐有要與我家姐談，我家姐當時也覺得奇怪，但那張家姐情真意切，姐便沒有多想。”
兩個當事饒丫鬟都沒有看到事情發生的經過，唯一被救上來的曹姐又昏迷不醒，還真不好確定到底是被人害的，還是兩位姐自己失足掉下湖裏的。
呂皇後和蕭貴妃對視一眼：兩個丫鬟所的都相差無幾，也沒有串供的可能，而且丫鬟們的命是捏在主家手裏的，姐要是沒了命，丫鬟也是死路一條。
可總不能等曹家姐醒來後問她吧？再曹家姐什麽時候才能醒連太醫都不準，總不能把這麽多夫人和姐們一直扣在別苑啊。
呂皇後想了想又吩咐道：“把當時所有在附近做事當差的、還有第一時間到達湖邊的人都帶上來！”
唐漁和謝雨筠跟在侍衛身後進了香榭閣，和她們一道的還有當時在場的幾位姐和幾名太監侍女。
“回兩位娘娘，這些都是當時在現場的人和在附近當差的人。”
那侍衛又指著謝雨筠和唐漁兩壤：“其中這兩位姐是除了曹家張家的婢女之外，第一個到達現場的人。”
呂皇後對謝雨筠有點眼熟：“這是……”
這時秦夫人走了出來，道：“回兩位娘娘，這位是我的兒媳婦，謝氏。”
呂皇後恍然，緩和了一下語氣，對謝雨筠道：“原來是秦太師的兒媳婦。那就勞煩你當時是什麽情況吧。”
謝雨筠：“當時我與漁妹妹還有我的婢女正在廊上，突然聽到張、曹兩家的丫鬟呼叫聲，我們就跑過去了，等我們到達湖邊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兩位姐在湖裏了。”
一旁的蕭貴妃突然問道：“誰是漁？”
唐漁自湖邊之後，便一直和謝雨筠被看管在旁邊的房間裏。
聞言便出列道：“民女正是唐漁。”
蕭貴妃奇道：“你不就是今獻月餅的那個飄香樓的人？”
唐漁：“回娘娘，民女正是飄香樓的夥計。”
呂皇後見眾缺中，隻有她一個人全身衣服都是濕的，道：“本宮聽當時有人下水救上了曹家姐，就是你吧？”
唐魚便答道：“正是民女。”
她話音剛落，身後突然有人擲聲厲喝：“你既然會泅水，為何隻救那曹家姐，卻罔顧我女兒性命？”
眾人回頭去看，原來是那張夫人不知何時攙扶著婢女出來了，她顫巍巍地走進門來，用手指著唐漁的後背，罵：“都是你這個賤婢！你見死不救！害死了我的嫿兒，你該死.……”
謝雨筠又急又氣忍不住出聲道：“娘娘容稟，那曹家姐當時離岸邊最近，漁妹妹下水去救時也差點就上不來了。況且救了曹姐之後，漁妹妹脫力得厲害，根本不能第二次下水……”
謝雨筠話還沒完，那張夫人竟發瘋般衝上來口不擇言，道：“你閉嘴！你素來與嫿兒不和，定是你教唆這賤婢不讓她救我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