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斥責
攤的老板對唐漁笑道:“姑娘,實在對不住了,您猜了半沒猜著,既然這位公子猜對了,那這燈籠就是這位公子的了。”
“原來是姑娘先看上的,君子不奪人所好,那就送給姑娘吧。”
周圍人聲嘈雜,桑祁眼神定定地看著麵前的人,他眼內含笑,出來的話溫涼謙和,卻又不容商榷。
唐漁壓下心中怪異,淡聲道:“不用了。”
桑祁定定看著麵前神色淡然的女子,跟記憶中的那個人是那樣相似又那樣陌生,心中千言萬語還沒出,忽然身後一個驚喜的聲音打斷了他。
“唐姑娘!你也出來逛花燈呀?”
石墨興衝衝擠開人群跑過來,在他身後正是如閑庭信步一般的蘇世子。
唐漁更加意外:“你們怎麽在這?”蘇世子看起來就不像是個會逛花燈的人呀!
蘇辭:“家裏缺燈籠,來猜幾個回去。”
石墨憋笑憋的厲害,道:“唐姑娘,你快點看看想要哪些燈籠吧,我家公子猜字謎很厲害的!”
桑祁:“……”
唐漁:“.……好。”
石墨擠上去,擠在祁王與唐漁之間,兩人吱吱喳喳商量著要哪些燈籠。
桑祁:“世子好興致。”
蘇辭:“祁王也好雅興。”
桑祁:“祁不日就要返回那桑,今晚盛京的佳人美景,祁日後可能再無緣得看。唯恐日後回了那桑心中惦念,不如趁還沒離開的時候了卻心願。”
這時,石墨指著一隻錦鯉形狀的燈籠叫道:“公子,這隻怎麽樣?欲上月宮折桂枝,人和唐姑娘都猜不對。”
蘇辭朝桑祁歉意地點零頭:“下人不懂事,祁王莫怪。”完,走到唐漁的另一邊。
對攤販老板道:“高不可攀。”
聲音不高不低,桑祁麵色變了變。
攤老板樂嗬嗬的把兩隻燈籠遞給唐漁,一隻鳥的,一隻錦鯉魚的,還笑道:“姑娘有貴人相助,這兩隻燈籠就都歸你了。”
唐漁笑眯眯,接過了那隻錦鯉魚的燈籠,眉眼彎彎道:“謝謝,我隻要一個就好了。”
“啊,唐姑娘,那邊那個也好好看呀,咱們過去看看吧。”石墨叫完,拽著唐漁往下一個攤去了。
桑祁眼神沉沉,眉頭皺了又舒,玩味般笑問:“聽聞世子從不流連煙花之地,身邊更是不曾有女色出現,原來也是有特例的呀,不知剛才那位姑娘是世子的什麽人,竟能讓世子為此破例?”
蘇辭居然很認真的想了想:“過命的交情算不算?”完看了那邊的兩人一眼:“那祁王請自便吧,慎之失陪了。”
桑祁慢慢收了笑容。
“公子,那這隻燈籠你還要嗎?”攤的老板問。
桑祁伸手接過那隻鳥燈籠,心翼翼提在手上,他轉身看著那邊三人漸漸沒入人群中的背影,燈籠黃色的亮光照在他的臉上,映出一片落寞的淒涼。
……
全盛京最輝煌的地方莫屬大興皇宮,而此刻宮內歡宴正開始。
今晚是皇家家宴,幾乎所有的後宮妃嬪與皇子公主都來了。
慶文帝與皇後並坐在上首,蕭貴妃坐在皇後下方,依次而下的是其他有階品的妃嬪,另一邊依次而下的分別是太子夫婦、二皇子、三皇子,還有另外兩位皇子——八皇子慕容衍和九皇子慕容致。再後麵就是六公主慕容珊和其他幾位公主了。
今晚的蕭貴妃十分的低調。
按照往常宴會的慣例,慶文帝入席後,肯定會賜恩典讓蕭貴妃上前與他同坐,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了。
可今蕭貴妃坐了半都不見皇上有這個意思,心裏便隱隱察覺到不妥來,尤其是看到皇帝與皇後一副伉儷情深的樣子,心裏更不是滋味——周圍這些不入流的妃嬪,現在看她的眼神都像看笑話一樣。
美酒佳肴陸續呈上。大殿中,輕歌燕舞,慶文帝看著場中的歌舞,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一曲將罷,慶文帝揚了揚手,樂曲停下,美女退下。
慶文帝視線從殿中五個兒子依次而下,視線首先落在太子妃身上,“太子妃麵前的酒和茶就撤了吧,今是家宴,不必拘於禮數,身子要緊,可有傳太醫看過?”
太子妃直起身子福了一禮,“謝父皇體恤,太醫昨來看過了,兒媳一切康健。”
慶文帝點零頭,又把視線移到較的那兩個兒子處:“八、九又長高了不少呀,最近可有好好聽學?”
八、九兩位皇子立刻起身回答最近讀了什麽書,態度恭謹又有點惶恐。
慶文帝招了招手:“不錯,九過來與父皇同坐吧。”
八皇子與九皇子的席位挨在一處。八皇子十一二歲的樣子,一人獨坐一席,是所有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個,他生母不過是一個婕妤,生下八皇子就丟了性命。
而九皇子七八歲的樣子,和他生母容嬪一起坐,容嬪一向人微望輕,母憑子貴也沒有貴到哪裏去,至今還是個嬪位。
九皇子慕容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得到母妃的眼神示意後,方才心翼翼來到慶文帝身邊坐下。
呂皇後看了慶文帝一眼,也笑著向八皇子招手,聲音和藹道:“來,衍兒,到母後這邊坐。”
慕容衍起身到走到呂皇後身邊,安安靜靜垂手坐下,一副正在聽學的樣子。
慶文帝舉起手中酒杯,道:“今是中秋佳節,宮裏也好久沒有聚的這麽齊了,在開宴之前,朕有兩件事要,第一,幾位年齡大的皇子最近差事辦的不錯,幫了朕不少忙,朕倍感欣慰。”
慶文帝仰頭一口喝下杯中酒,緩緩接著道:“但也有一件不如意的事,昨別苑的事,朕已知道了,今一早王尚書與張侍郎就進宮跟朕哭訴,貴妃,朕想問問這事你怎麽看?”
蕭貴妃早紅了眼眶,從席上緩步走出來,盈盈跪下,道:“皇上,這事臣妾昨回去後也找人問過了,這分明是構陷呀。”
慶文帝看著她:“可是現在外麵傳得有板子有眼,朕本意讓你去給自己兒子挑一個合適得大體的皇子妃,不是讓你以此去拉攏群臣的!”
慶文帝此言一出,殿內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這還是第一次皇帝當著所有饒麵給蕭貴妃難堪。
“皇上——這事您還不清楚嗎?因為臣妾的父兄在朝中都任要職,父親又是戶部尚書,為人做事最是嚴苛,那王大人自做了吏部尚書,聽也是執法嚴明,與父兄素無私交,臣妾之前因父兄之事受到不少的彈劾,但臣妾知道,皇上最恨群臣結黨營私,因而時時督促著父兄家族眾人,要緊守臣子之本分,試問臣妾又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