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倨後恭
聽了胡媚的話，胡掌櫃臉色大變，就知道這小子不靠譜。
一個騙子能幹什麽？
本來，胡掌櫃還以為風北是哪位蠻紋大師的後輩子孫，也許真的有著大本事。現在聽了胡媚的介紹，他敢百分百肯定，風北就是一個騙子，別說是二階敏捷蠻紋，就連一階都不會刻畫。
“哎呀，這可怎麽辦呀？這不是給人添亂嗎？”胡掌櫃這時候因為太過著急，顯然還沒回過神來。要是讓他知道風北就是那個毒殺刑統領孫子，並且意圖對其未婚妻行不軌之事的凶手。
他恐怕會瘋掉。
黃藥師緊緊的盯視著風北，似乎想要把這個少年給看透。
結果他失望了，這個少年眸子清澈，明亮，透著濃濃的自信，有如一潭深水。又似星辰一樣深隧。
縱然以黃藥師的閱曆和實力，也是看不出風北的深淺。
“小子，你如果騙了我，下場一定會極為淒慘。你可要想清楚了！”黃藥師在第一輪交鋒中，敗下陣來。
他沒能摸出風北的深淺，也就對風北有了幾分相信。
“可以讓你的護衛在刻畫室外守著。如果我沒能刻畫成功，任憑處置。”風北自信滿滿，語氣淡定自若。“不過我能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是準備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還是來點實在的？”
一般人，敢跟他黃藥師這麽說話，保準一道火球術，直接燒成灰。
但是麵對風北的催促，黃藥師愣是沒有脾氣。
“你們四人在外麵守著，隻要這小子沒能給老子成功刻畫好二階敏捷蠻紋，打斷他的狗腿。”黃藥師當即氣哼哼的走向刻畫室。
四尊強大的護衛，則忠誠的守在外麵。
風北抬腿正要跟進去，胡掌櫃一個箭步躥上前，拉住了他。
“小子，你真有把握？”胡掌櫃壓低聲音喝問道。
“不然你以為呢？他可是說了，我沒刻畫成功，就要打斷我的腿。”風北的語氣中透著嘲諷。
“為什麽要幫我們黃記店鋪？”胡掌櫃可不是三歲小孩子。
風北冒著巨大的危險，幫助黃記蠻紋店，肯定有所圖謀。
“真想知道？”風北淡淡的問道。
“自然！”胡掌櫃狠狠點頭。
“我怕說出來把你給氣吐血！”風北下意識的望向緊站在胡掌櫃身後的胡媚。
“說！”
“我想打你女兒的主意！這個理由夠了嗎？”風北的話音剛落，胡掌櫃的臉色變成了鐵青色。“還沒吐血？那就再加一條好了，我看上了你黃家的家產，想要美人與家產全部得到。”
“風北，你想死呀……”胡媚早就俏臉羞紅，都能滴出血來。
她羞惱的咬著牙，恨不得一腳踢死風北這個混蛋。
在她麵前胡言亂語也就算了，現在到了她父親麵前，還不收斂。什麽話都敢說。
真是把她給氣死了。
“我可不想死，我要是死了，怎麽娶你？豈不便宜了別人？”風北的話還沒完，就有一件東西向他砸了過來。好像是胡媚手中拿著的稱盤。
“喂喂，想要謀殺未婚夫嗎？”
他已經逃進了刻畫室，衝著外麵的胡掌櫃喊道“不想胡記關張，就立刻進來搭把手。”
胡掌櫃何等人物？他哪會進去給一個少年當副手？
不過對於風北的話，胡掌櫃即便隻信了一成，也不敢掉以輕心。
正如風北所說，稍有不慎，胡記就得關張。
“你們兩個進去幫忙，他需要什麽，盡全力滿足！”胡掌櫃對身後的兩名學徒冷冷的吩咐道。而他本人，則悄然溜出了胡記蠻紋店，搬救兵去了。
凡事都得做兩手準備。
不能把賭注全部押在一個不認識的少年身上。
刻畫室內，黃藥師依然是將信將疑，用冰冷的眼神，瞪著風北。
“你們兩個，立刻打來溫水，把他所有關節部位刻畫的汁湯，全部擦洗幹淨。還有，背脊、脖子兩處，也要全部擦幹淨。”
風北對黃藥師的兩個學徒命令道。
兩人的臉色立刻變得很是難看，脹得通紅。心裏麵，隻怕早就把風北咒罵了無數遍。
這個混蛋，還真拿自己當一號人物？等會兒刻畫失敗，看他怎麽死？
兩名學徒得了黃藥師的吩咐，倒也不敢違背。
當即咬著牙，悲憤的按照風北的命令去做。
風北拿起刻畫室內，早已經調配好的湯汁，仔細查看。沒有問題，就是刻畫二階敏捷蠻紋的湯汁，品質上乘。
看來，胡掌櫃麵對黃藥師這等尊貴客人時，也不敢掉以輕心。
用料都是最好的。
“這支刻筆似乎也是好東西呀！”風北拿起擱在湯汁筒內的刻筆，立刻就發現它的品質，比外麵櫃台內最好的刻筆還要更高級。
它的價錢想必也是極為昂貴。
無論是手感，還是筆尖，又或儲存湯汁的葫蘆，設計皆是堪稱完美。
它的材質，似金非金，輕巧靈便，筆尖鋒利。
風北等到兩名學徒替黃藥師把那些關節等部位的蠻紋擦幹淨以後，這才端著湯汁筒，不緊不慢的走到黃藥師身前。
兩名學徒心裏麵直冒酸水。
這個該死的混蛋小子，裝得還挺像的，居然有那麽幾分蠻紋大師的風範。
“記住了，一定不能動，哪怕是輕微的挪動，也有可能導致我的心血被毀。最終導致刻畫失敗。”風北的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
“來吧！”
黃藥師一直在觀察著風北的一舉一動。
自從進入刻畫室後，風北的表現，可圈可點。
這也讓他對風北的信任度，無形中提升了不少。
風北開始全神貫注地在他身上刻畫二階敏捷蠻紋。其實就隻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把那些刻畫錯誤的部分，重新刻畫，補全。
不過這也非常考驗一位蠻紋師的功力。
因為隻有特別精通已經刻畫好的蠻紋，才能舉重若輕的對它們加以補全，對錯誤的部分，加以糾正。
兩名學徒，本來還等著看風北的笑話。
但是當風北一出手之後，他們就笑不出來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震驚之色。
漸漸的，欽佩、羞愧等複雜表情，在兩名學徒的臉上浮現。
黃藥師剛開始的時候，神經還繃得很緊，臉色也是特別冷。到得此刻，他已經完全變了一副嘴臉。對風北十分尊敬，簡直就是言聽計從。
足足近半個時辰後，風北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終於完成了。
一絲成功的喜悅表情，在他臉上浮現。
“暫時先躺著不要動，等它們全部被身體吸收了，你就可以感受一下全新的二階敏捷蠻紋所帶來的好處。”風北笑著道。
“好的！謝謝大師！”黃藥師還真就躺著不動。“大師，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風北！”
對於自己的名字，風北沒有隱瞞。
“原來是風北大師，之前都怪黃某太過魯莽衝動，小瞧了您。黃某鄭重向您道歉，而且會永遠記著您的恩情。”黃大師羞愧的向風北認錯。
能讓他這位煉藥師，對一個少年尊稱為您，而且是發自內心，主動這麽做。
足以說明黃藥師對風北充滿感激。
更是非常佩服風北的本領。
像黃藥師這種愛認死理的人，一但被折服，就像一匹被降服的烈馬，終身都會對那個降伏他的人，充滿敬畏。
“風北大師，實不相瞞，黃某已經找過多位蠻紋師幫我刻畫二階敏捷蠻紋，都失敗了。這次來胡記蠻紋店，也是聽人介紹，衝著它的名頭來的。”
黃藥師這時候已經視風北為恩人，說起話來，也就毫無保留。
連他找過很多蠻紋大師，均以失敗告終的機密之事，都說了出來。
兩名學徒一直處於震驚狀態，如果此刻他們遇到了一堆牛屎，肯定會大吃一斤。
當他們聽了黃藥師的自述後，心中立刻罵開了。
擦，原來這個姓黃的，來胡記店鋪前，已經找過很多蠻紋大師了。而且全都是刻畫失敗。
真是可惡，怎麽不早說？
不過現在終於替黃藥師刻畫二階敏捷蠻紋成功，兩名學徒也是非常高興。他們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師父。
刻畫室外麵，四名護衛如門神般，凶神惡煞。
其他客人，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不但沒有人離開。反倒越來越多的新客人，也加入了看熱鬧行列。
胡掌櫃跑出去搬救兵。
結果把他認識的大人物找了個遍，當那些人一聽說胡掌櫃惹到的人是黃藥師，一個個不是裝病，就是說有要事在身。
沒有一個人願意過來趟這渾水。
胡掌櫃也算是徹底看清了這些人的真實嘴臉。有事求他的時候，那是比誰都親。現在輪到胡掌櫃去求他們了，沒一個靠得住。
垂頭喪氣的胡掌櫃，回到了胡記蠻紋店，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準備關張。
幾代人的心血，毀於一旦。早知道，就不應該逞強，不接這一單生意就好了。
胡媚也是焦急的走來走去。她對風北的本領，相信是一回事，但是這次需要刻畫的是二階敏捷蠻紋。而且客人的身體非常特殊。
她心裏七上八下，實在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