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心思
牢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沈捷快步走到癱倒在長椅上的淩雯兒身邊,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楚琪的鼻息隨後站起身看了一眼安平,指了指淩雯兒後背上的傷道“恩,不錯,安大人還給我的犯人留了口氣。”
安平朝著沈捷走了幾步,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伸手掩了掩鼻子,瞥了一眼沈捷道“你是又喝了多少?二斤?”
秦勇趕忙將癱在長椅上綁著的淩雯兒身上的繩子解開,楚琪從長椅上滑了下來摔在地上,秦勇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傷勢轉身對沈捷搖搖頭,又道了一句“下手未免太重了些,一個女子被打成這樣,安大人是不是做的太過了,人變成這樣這讓我們怎麽審?”
還不等安平開口,一旁的冷皓走上前瞧了一眼秦勇,他嘴上不客氣開口道“這是早就定下的規矩,凡是送到大理寺的犯人都要走這一遭倒是沈大人總是喜歡破壞規矩做事。”說著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沈捷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你什麽意思?!”秦勇見冷皓話裏帶刺直指沈捷,心裏不痛快欲開口反駁,一旁的安平輕咳一聲轉身斥責冷皓道“誰教你這麽和上官說話的,還不退下!”
“沈兄,我這也是沒辦法也是為了查案都是替皇上做事,好久不親自動手手上少了些分寸,不過還有口氣。”安平活動了一下手腕,冰冷的臉上竟擠出一絲笑容,他眉頭一抬看了沈捷一眼轉身欲離開,走到沈捷麵前時又停下腳步複瞥了一眼淩雯兒,低聲對沈捷道“這案子沈兄還是想著怎麽好好審罷。”
沈捷帶著幾分酒意朝著安平一拱手道“嗝,多謝安大人提醒。”冷皓跟在安平身後,他冷眼瞥了一眼沈捷和秦勇輕哼一聲,秦勇回瞪了冷皓一眼。
忠勇王淩府.一進院
“夫人,小姐現在被關進大理寺我們應當派人去打點才是。”水仙看著鍾氏坐在廳裏托著頭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開口道,鍾氏鬆開托在腦門上的手,皺眉道“先等小翠回來搞明白因為什麽事,再想著怎麽打點。”
正說著,小翠提著裙子從屋外跑了進來,鍾氏忙站起走到小翠麵前直直的看著她問道“可打聽到麽?”
“打聽出來了,說是我們家小姐涉嫌謀害皇子才被抓去的,現在人被關在大理寺。”
鍾氏聽到“謀害皇子”四個字,隻覺得頭暈目眩腳下站不穩欲摔倒,水仙眼疾手快趕忙將她扶穩,鍾氏又道“涉及的是哪位皇子?”
“四殿下,楚臨逍。”
二進院,馮氏房內
馮氏正在院外伺候著自己的花花草草,淩霜兒麵帶喜色的走到她跟前道“母親,我可聽說了大姐被禁衛抓進大理寺了,說是涉嫌謀害皇子,我可知道這要真定下了是要殺頭的大罪,現在父親不在府上真真是有一場好戲看了。”
馮氏將手裏提著的花灑放到一旁的丫鬟蘭香手裏,拍了拍手裏的灰塵瞟了一眼淩霜兒道“怨隻怨她命該如此,偏偏惹了四皇子。”淩霜兒見母親的話裏似還有什麽要說的,便又開口道“我記得四皇子名喚楚臨逍是清華宮主位靜妃娘娘的兒子。”
“是的,你隻是不知道這靜妃娘娘進宮十年無子嗣,三十又一歲才得了四皇子這一獨子,便是百般疼愛皇上五位皇子中隻得他最為放浪無羈。”
“即是這樣,那會不會連帶著牽扯到我們身上?!”馮氏搖搖頭道“已經交由大理寺審理,便隻她一人的事斷不會牽扯到你我頭上,靜妃雖疼愛兒子,但是為人講得一報還一報這便是皇上賜她“靜妃”的緣故。”
淩霜兒見馮氏說著她不曾聽過的事,點點頭之後滿心崇拜的看著馮氏道“母親,你足不出怎對這皇宮的事知道的比我還真切。”馮氏意味深長的瞧了淩霜兒一眼,隻是一笑也不做解釋繼續侍弄著自己手裏花卉。
楚國皇宮.瓊華殿內
楚綺羅坐在房裏她將枕下放著的布偶人扔在桌案上,布偶小人被她紮的千瘡百孔連頭都要掉下來了,小人身後寫著楚臨逍的大名,她歎了一口氣擺弄著小人自言自語道“你這小人未免也太靈驗了吧?”
正說著含玉姑姑端著茶點走了進來,楚綺羅趕忙將小人身後寫著“楚臨逍”名字的紙條扯下,將爛布偶交到含玉手裏一副像做錯事的模樣道“含玉,你把這東西快些燒了去。”
大理寺.關押犯人的牢房內
“何生,如何?”
提著醫箱的大夫何生仔細探了淩雯兒的傷勢,從一旁的箱子內取了一些治外傷的白藥,他手一收瞥了沈捷一眼道“血行不足,加上又在月事期間,讓寒氣侵了體這才導致暈厥。”
“人,無恙?”
“無恙,須得好好休息幾日,不可碰冷水這期間萬不能再受刑了,我多餘問一句這女子犯了什麽罪,竟能讓安平動手?”
秦勇深吸一口氣道“本是無罪,隻是惹了不該惹得人,才多餘生出這禍事。”他的語氣裏倒生出一些不平和疼惜來,轉身瞧了一眼躺在草堆上的淩雯兒,複又道“這傷勢怕是要落下病根了,倒是大人這個案子你可想了如何判了麽?”
沈捷看著秦勇隻道了一個字“等。”,這次他並不急於審案,沈捷明白這個案子重要的不是真相而是結果,他怎麽判全看楚臨逍的病是否能醫治的好,先前他駁了靜妃的好意現在淩王府也派了人來打探情況,審案的過程已經不那麽重要。
昏厥中的楚琪生了夢,她夢到了那個酷似“淩雲”的楚臨逍,楚琪快步走上去要同他問個清楚,卻不料剛走進那人他便開口喚出了自己“楚琪”的名字,一時間她竟分不清這人是淩雲還是楚臨逍。
“你到底是誰!”楚琪質問著開口道,那人的模樣不停的在淩雲和楚臨逍之間來回變幻,開口道“你說呢?”楚琪欲上前抓住那人,卻一陣刺痛將她驚醒,那人的模樣猛地消失出現在她麵前的是一堆幹草堆,楚琪低喃著開口道了兩個字“好痛。”
清華宮,主屋內
“逍兒,如何了?”薑丹雪抓了一個太醫問道,太醫跪立於地頭也不敢抬他弓著身子,畏畏縮縮的開口道“回娘娘的話,天花這個病…病…”一旁的姑子道“快說,天花要怎得才能治好!”
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咽了口唾沫繼而又道“天花這個病死亡率極高,我們現在做的隻是略盡人事,剩下的全憑殿下的造化。”
靜妃抬手一掌拍在桌案上站起身指著太醫的麵,厲聲道“逍兒,若是治不好你們得給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