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前因(一)
午後,花府門前一輛馬車穩穩了下來,毒蛇因為弟兄們吵嚷著要喝酒,他從灰熊那裏支了些銀兩準備上街置辦。
“毒蛇,你可別再往酒裏兌水了,每次酒缸快見底你小子都會偷偷摸摸兌上涼白開,你要那麽多銀子做什麽,難不成你真和咱老大說的那樣在外麵包養了個小婆姨?”那人伸手攬著毒蛇的胳膊,毒蛇則瞪了那人一眼道“白狐,還婆姨我可沒有你小子這般風流,管事的可說了你小子若是再管不住褲/襠裏的家夥事,遲早死在女人身上!”
白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下身,他搖搖頭道“我可是江湖人稱風流倜儻玉麵狐,死在女人身上?我呀,才不喜歡女人,我喜歡……”白狐看向毒蛇,擺出一副嬌/媚的眼神來,直直的看了毒蛇一眼。
“打住!你呀,要是有這癖好我勸趁早滾蛋,我以後可是要娶婆姨的!老娘臨終前可過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小子莫耽誤了我盡孝。”白狐目光流轉小聲“切”了一句道“你那個老娘都死了十好幾年了,現在墳頭的草估計都有八丈高了,還盡孝道我瞧你啊,指不定在外麵有過多少女人,錢花的和流水一樣這弟兄們中間就你錢包最鼓,對了幾年前你瞞著當家的放走的那個姑娘,現在可還有聯係了?”
毒蛇聽到白狐提及幾年前的事,隻趕忙搪塞過去道“什麽姑娘不姑娘的,這幾年經過你我之手的女子海了去了,我哪裏知道你說的那個。”
白狐意味深長的拖長了語調,吐了兩個字道“真的?”毒蛇也不辯駁,這時停在門前的馬車上一人撩開車簾從馬車上走下來,毒蛇對白狐使了個眼色低語道“來人了,你上去探探底。”
白狐結束了和毒蛇之間的說笑,他走到馬車旁的男人身邊,先是欠身一禮,白狐在做山匪之前也是個知書達禮人家的少爺,雖當了許多年的山匪,但是禮儀方麵的事卻未曾怠慢過,白狐緩緩開口道
“敢問您是何人,今日到此有何事?”
“貧僧法號戒空,敢問這裏可是城郊五柳巷東側花府?”戒空恭敬的朝白狐回了一禮。
白狐聽這人說的這麽詳細,便心知他就是花大姐的客人,他忙開口道“正是,我們夫人已經在府上等您多時了。”
毒蛇多看了戒空一眼,待到白狐把人領進府後,毒蛇隻站在門前等了一會,白狐便跳了出來。
“你剛才送進去的,不正是延光寺無念方丈座下的大徒弟麽,我聽聞他比我們更早下山,現在人居住在忠勇王府,夫人怎麽會去請他到府上來?”白狐聳聳肩,他收起手中的折扇推搡著毒蛇道“莫要再管這些事了,我可已經半個多月沒喝一口酒了,今日你我定要在酒館裏喝個痛快再回來!”
另一邊,花大姐見了戒空的麵,她二話不說將戒空領到了二虎的房間,這時二虎正坐在床頭擺弄著枕頭。
“上回的事後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說著花大姐伸手撫額,看了二虎一樣長歎一口氣。
戒空坐到了二虎身邊,二虎看著戒空就像是看到一個多年未見的朋友,他指著戒空的臉道“慕顏,你來啦,快坐到我身邊來。”他高舉著手裏的枕頭伸到戒空麵前,一臉正經的對戒空道“這可是寶貝,爹爹說了二虎得時時刻刻守著,裏麵可有個大秘密!”
戒空表麵應和著二虎的話,他的手不經意的搭在二虎的手腕上,二虎說了很多話時而說的清楚,時而又前言不搭後語,過了一個時辰後二虎說困了,也顧不得身邊坐了人抱著枕頭倒頭就睡。
“怎麽樣,脈象如何?”花大姐關切的朝戒空望了一眼,戒空將被子給二虎蓋上開口道“和以前一樣,脈象並無不妥,他至今還如此癡傻皆是當年的事對文虎的打擊太大,是他自己不想讓自己清醒過來,你喊我來我也隻能按照以前的方子給他開藥。”
“能不能再想想辦法?”花大姐看了戒空一眼,戒空望了一眼二虎又轉眼瞥向花大姐道“不是沒有辦法,隻要找到文虎說的文大人交給他的東西,每次他發病都會提及這個寶貝,我想那東西一定很重要。”
“可是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爹當時到底交給哥什麽了,而且九門衛抄家時你將我們救出府,我哥他什麽也沒有拿就是真的有,估計早就被大火燒光了。”提到十三年前的事,花大姐則不自覺的黯然神傷,她本可以走出當年抄家滅門的陰影,可是二虎的“執著”逼得她不得不在每一個夜深人靜後,耳邊都能聽到那欺淩的叫喊聲,看到那漫天的火光。
戒空見花大姐臉色慘白,也不再打算追問下去,他走到桌案旁又提筆開了一張藥方,戒空將藥方遞到花大姐手中。
“現在還是先用此藥,緩緩吧,你如今下山又回來想怎麽做?”戒空看了花大姐一眼,花大姐目光堅定的開口道“我要搞清楚當年的真相。”
“真相,真的重要麽,知道真相你又能做什麽?”戒空回問了一句,他看向花大姐似乎是早已明了了一切。
“報仇。”花大姐果斷直言的吐出兩個字來,此時二虎屋頂上灰熊不知什麽時候攀在上麵,他將瓦掀開聽了許久兩人的話,待到花大姐提到“報仇”兩個字後,灰熊的目光一亮,他想再聽下去卻發現長廊上不知什麽時候混進來一個女人,她躡手躡腳的站在窗戶邊,用手指將窗戶紙捅了一個小洞,那女人沿著小洞向屋內張望了好一會。
灰熊也不驚動她,等到花大姐和戒空從房裏走出來後,那女子趕忙閃身離開,灰熊也縱身從房簷上跳下來,正巧和那女人撞在一起。
“噓!”女人捂住了灰熊的嘴,她以為灰熊和自己一樣,也是被哪個主子到府中探秘的,灰熊不爽的推開了女人捂著嘴的手。
“你是何人,偷偷摸摸躲到這裏來做什麽的!”灰熊上下打量了那女子一眼質問道,那女子也不甘示弱瞥了灰熊一眼,她伸手指了指房頂道“幹嘛?你不也是一樣,偷偷摸摸。”
“我這是!”灰熊欲辯駁,但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那女子對灰熊的反應也並不在意,她口中反複念叨著幾個字“十三年前,文府。”雖然這看起來和戒空的秘密似乎並沒有什麽關係,但是她隻聽到了這些有總比沒有好。
灰熊懶得搭理自己麵前來曆不明的女人,若是平時在山裏出現這種情況,他早就分分鍾把這女人解決了扔到墳地去了。
“管家去哪了?”花大姐領著戒空走到大堂,她手裏拿著藥方欲讓灰熊幫自己去藥房拿藥,卻一直不見灰熊的影子,直到灰熊拖著那個女人走到花大姐麵前。
“唉,你做什麽。”那女人想從灰熊手中掙脫,但是一個女人家那裏能掙過山匪。
“她是誰,府裏怎麽會有女人?”花大姐看了那女人一眼,麵朝灰熊詢問道,這時戒空也從堂裏走出來,他看到麵前的女人時便開口道“柳綠,你怎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