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方家往事
方歌青冷哼一聲，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方歌青也不敢貿然在有手持方家族譜的人麵前怠慢，想了想，冷冷道：“還不滾進來。”
“幹爺爺！”有人還要勸阻，但是方巍已經踏步而進，在所有人近乎怨毒的目光之中，方巍走進了放房間，看見了在方歌青家中所供奉的那尊祝由方家神靈，連忙下跪，三跪九叩。
方歌青冷哼一聲道：“算你還懂規矩。”雖然語氣冰冷，但是臉色已經沒有剛開始那般難看了。
方巍注意了一下周圍的人，有老有少，有的白發蒼蒼，有的則是年輕氣盛，甚至還有當年在方家抬方歌吟神龕上的那尊禹溪神像的兩人在，這些人方巍有些有印象，但是有些人則是連名字都喊不出來。
“青爺爺。”方巍站起身來，“我能不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隻耽誤你一小段時間。”
“老青，不要聽他的，這人慣用兩麵三刀之計，切不可和他交談。”一個在趕屍大會上見過方巍的人出言提醒方歌青。
“方巍，明人不做暗事，有什麽非得私下說，就不能單獨說麽？不過告訴你，你如想讓我方家加入璽，那一百個不可能，我方家人雖然窮，但是窮得還算有些骨氣！”方歌青想都沒想，一口回絕。
方巍近身一步，所有人都有些緊張，方巍隻好颯然一笑後退半步，道：“青爺爺，方家現在是群龍無首，隻有您老人家才來主持公道，我方巍確實是有些話，想跟你私下說，現在人多嘴雜，萬一走漏了風聲，不太好吧？”
“你要說什麽！”方歌青皺了一下眉頭。
“關於我爺爺，和七爺爺的死，疑點實在太多，我想和您談談。”
“哼，還有什麽好說的，方歌吟和老七都是死在你手上的，天下人人人都知道，你難道還想巧舌如簧，把你的罪孽洗幹淨不成？”
方巍搖頭道：“這兩件事情太複雜，也太蹊蹺，我實在是有很多關節難以明白，所有才請您老人家給我把把關，您老人家是方家的老人，肯定知道方家很多辛密，方巍請您老人家做主！”
方歌青想了想道：“好吧，你隨我來裏屋。”
“幹爺爺，這人……心懷不軌，你萬萬不能和他單獨相處啊。”一人忙聲道。
方歌青環顧了一下四周，道：“如果方巍現在就對我心懷不軌的話，你們有幾個人能夠打敗他？”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不少人在趕屍大會上已經見過了方巍的本事，單單用祝由最粗淺的道法，就可以把方歌薙逼的毫無還手之力，他們掂量掂量自己，確實沒有和方巍對戰的本錢。
方巍暗暗默許，看來方家到底還是有一個明白事理的人，並非全部都是鼠目寸光，隻看到眼前的鄉裏巴人。
方巍跟著方歌青走進了裏屋，方歌青戒備依然未減，對著方巍道：“你想說什麽。”
方巍猶問道：“青爺爺可聽過黃蓮聖母的名字。”
方歌青果然臉色一變，冷冷道：“你怎麽忽然問起了這個。”
方巍見方歌青的臉色，大抵心中有底了，繼續道：“那青爺爺可曾知道，當年黃蓮聖母有一盞絕世法器，名為紅燈照？”
“紅燈照？”方歌青疑問道，“你見過麽？”
紅燈照這盞燈雖然在趕屍大會上出現過，但是由於當時方歌青並沒有親上趕屍大會，而參加趕屍大會的方家人，自然又不願意承認是方歌薙殺人無算，於是顛倒黑白，所有的罪孽全部抵在了方巍頭上，那盞紅燈也在它們有意無意之間，隱去了。
當然這些人自然也不會知道那盞紅燈的來曆。
方巍深吸了一口氣道：“當日我在趕屍大會上，曾經親眼見過，而且，就在方歌薙的肚子裏麵。”
“什麽！”方歌青一拍椅子，猛地站起身來，厲聲道：“你不要撒謊。”
方巍道：“當時趕屍大會上所有人都親眼目睹了，青爺爺隨便找個人一問便知。”
方歌青當時臉色就變了，怔怔地站在那裏，久久不願開口說話，方巍也沒有打擾他，靜靜地等待著。
方歌青終於長歎一聲道：“我當年就告誡過他，沒想到到底他還是打起了那盞燈的主意……”
方巍知道，方歌青有話要說。
方歌青道：“其實你應該也知道，方家家長，原本是方歌薙那一支的，隻是後來你爺爺在我方家中修為最高，所以，方家家主才落到了你爺爺的手裏麵。”
方巍恩了一聲，點頭稱是。
方歌青道：“其實在方歌薙的祖上，曾經出現了一個人物，也就是方家的家主。”
方家家主？方巍一聽，連忙將族譜翻出來，但是方歌青隻是冷冷一看道：“算了，那人不會在家譜上麵的。”
方巍偶然想起，上次在方歌薙的家中似乎聽到過一個人的名字，脫口而出道：“可是叫方雲。”
方歌青微微一愣道：“你怎麽知道？可是方歌吟告訴你的？”
方巍不想將自己偷窺方歌薙的小人行徑說出來，隻好順著方歌青的話頭點頭。
“當年方赤心的父親被你爺爺打敗之後痛定思痛，遠走首陽山，參拜我方家的三位先祖，從而從三位先祖的口中知道了關於方雲母子的往事……”
“母子的往事……”方巍一皺眉，特別強調了母子二字。
“不錯，方雲的母親就是世間所傳的黃蓮聖母……隻是當時誰也想不到，她居然隱藏在祝由之中，甚至隱藏在方家主的身邊數十年……”
“那……那盞紅燈照？”
“不錯，當時紅燈照確實現世過，其中的關節太過蹊蹺，所以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黃蓮聖母被打敗之後，那盞燈就消失了，後來再也沒有見過了……”
“我自幼和老七最要好，其實他除了好強一點，並沒有什麽大過，可是近年來我卻見他脾氣越來越乖戾，便隱隱感覺不對，也曾問過他，但是他都沒有告訴我真相，看來他肯定是從方赤心老爺子口中知道了那紅燈照的下落，偷偷的去尋來了……”
方歌青歎口氣道：“這紅燈照乃是天下有數的凶物，他又豈能駕馭得住，估計是時日長了，心神反而被這紅燈照控製了，所以才變得有些反常……”
“不錯，那盞紅燈確實有了靈性，已經將方七爺心性迷失了，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為什麽老七爺非要一定置我於死地不可，現在總算明白了，其實並不是老七爺要我死，要我死的是這盞紅燈，因為它已經不滿於方歌薙作為它的容器，他需要一個更何合適的身體，而那個人……就是我……”
方巍想到那天和方歌薙鬥法，現在依然心有餘悸，若不是黃巢忽然趕到，自己還真的說不定著了那紅燈照的道兒了。
“看來那東西已然成妖——這次現世，又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性命要死在他的手裏麵了……”
方巍苦笑一聲道：“所以青爺爺，並非我有心要殺老七爺，實在是老七爺已經被邪物所控製，所以才會走向絕路。”
方歌青看了方巍一眼，道：“就算是這樣，也依然抵不了你犯下的大罪！”
方巍進一步道：“難道青爺爺也和外麵那些無知的人一樣，相信我爺爺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