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真戲假做
方巍此時已經豁出去了,生死全然置之度外,仰天長笑道:“張獻忠,你當真以為你現在是天下無敵嗎?”
張獻忠神情一肅,冷冷道:“如果在二十年前問我,我確實不敢如此說,但是現在不同了,就算是白起之輩,也不是我的對手!”
張獻忠如此說,確實有說這句話的資格!
“二十年前?”方巍忽然心念一動,聯想到剛才想說但是沒有說出口的半截話,道,“看來秦王這二十年來定有奇遇了。自身已經突破了天雷地火的境界,連白起也不放在眼裏了。”
張獻忠冷哼一聲,卻沒有否認。
方巍繼續道:“看來,就算是就算是先天僵屍,也未必是秦王的對手,能死在秦王這樣的高手手裏麵,方巍死而無憾。”
“哈哈哈!”張獻忠仰天大笑道,“好一句死而無憾,天下人在我張獻忠麵前無一不是戰戰兢兢,隻求一生,而唯獨你,卻能夠說出死而無憾這四個字,小子,朕倒是有些喜歡你了。”
“不過不要以為,你這幾句馬屁,就可以換回你一條命,朕手裏麵絕不會有活口留下,不過朕可以許諾你一件事,你死之後,朕會把你的頭骨製成一件道器,日日夜夜陪在朕身邊,這樣如何,足夠配得上你死而無憾四個字了吧?
方巍勉力擠出一個微笑,他知道,越是麵對張獻忠這樣的大惡人,在氣勢上便越不能有絲毫怯意,否則,張獻忠會把自己當成一個一心求生之人,反到符合了他內心的惡趣味。
”能日夜陪伴在秦王身邊,確實是小子的福氣,但是秦王,就沒有想過成為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唯一’麽?”
張獻忠聞言大怒道:“難道朕現在不是天上地下,為我獨尊的第一嗎?”
方巍知道,張獻忠已然動心,心中不由得一陣大喜,但是表情上卻是不敢露出絲毫喜悅的情緒,緩緩地搖了搖頭道:“還不夠?”
“還不夠,”張獻忠神情傲然,道,“難不成你還知道,這世間還有比朕更為厲害的角色嗎?不要告訴我是白起,那小子我遲早會與他一戰,讓他死在朕的手裏麵!”
“白起?”方巍搖了搖頭道,“恕我直言,如今的白起,已經不配為秦王的對手了。”
張獻忠哼了一聲道:“算你小子還有點見識!”
“不過。”方巍神秘地搖頭道,“君上難道還忘了一個人麽?”
“唐方。”
“唐方?”張獻忠聞言不由得一愣,道,“你說的可是贏勾之後,唐方?”
方巍話鋒一轉道:“秦王應該比我更清楚,世間先天僵屍有四,蚩尤、贏勾、禹溪、後卿。而這個唐方便是贏勾轉世投胎之人,而其功力已經功參化境,過了天人五衰,和秦王一樣,他也是肉身成聖,但是恕我直言,君上比之他,似乎還差了那麽一丁點。”
“方巍!”張獻忠喝破方巍名字,森然道:“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你心裏所想,你在這個時候搬出唐方,無非就是想多活一會,誰人不知道,唐方早已經不再人世,你小子休想誆我!”
“未必!”方巍見張獻忠越是如此,便知道張獻忠已經上了自己的套兒,神秘道,“其實秦王可能不知道,前些時日,我還曾與唐方促膝長談呢,不然君上以為我這把殺生刃,是從何而來!”
“嗯?”張獻忠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道,“你剛才與我對敵的時候,雖然道法不濟,但是的確頗有幾分他的影子……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小年紀,能有此修為,也算是難得了。”
“能夠得到君上的謬讚,方巍三生有幸。”方巍越發從容,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秦王之所以要冉閔,估計是為了應付天人五衰之苦吧?”
張獻忠目光一閃,道:“不錯!”
果然,這張獻忠已經突破了僵屍中最大的桎梏“天雷地火”,直達天人五衰的境界,難怪他會如此難對付!方巍猜測不錯,內心中越發有了幾分求生的信心,麵色從容道:“君上如果想利用冉閔來突破天人五衰之境,難道身邊就不需要一個護法之人嗎?”
“護法”張獻忠聞言哈哈大笑道,“我張獻忠自從成為僵屍以來,一貫獨來獨往,難不成身邊還要多幾個累贅不成?”
“當然,以現在秦王的道法,過天人五衰那是遲早之事,但是我聽說當年唐方過天人五衰都甚為不易,秦王還是小心為上,畢竟古往今來,能夠過天人五衰之境的,也獨獨隻有唐方一人,而他憑地就是先天僵屍血脈,甚有作弊之嫌,君上肉身成聖,才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張獻忠聞言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
“所以,如果君上有過天人五衰之心,我願意為君上護法!”
“你?”張獻忠看著方巍,冷冷道,“你為什麽要幫我?”
“良禽擇木而棲,而我方巍如果能夠靠上君上這顆大樹,實乃是三生之幸,再說了,秦王的修為遠超於我,如果我有叛變之心的話,君上不是隻要動一根指頭,就可以把我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能超生嗎?”
張獻忠麵色傲然,冷哼一聲,沒有做聲。
方巍現在大抵已經摸清楚了這個大魔王的秉性,此人眼高於頂,視天地萬物如若無物,也許正是這種性格,才成全了他一世凶名,但是,方巍知道,如果自己運用得當的話,未必不是一個突破口。
當然,方巍現在並未想著如何應付這個大魔王,而是如何保命才最為要緊。
張獻忠沉吟了良久,才道:“也好,你乃是判師轉世,在朕過天人五衰的時候,也許真的能夠對朕有所幫助,也罷,我就暫留你這條性命,跟我走。”
方巍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了喜悅之色,道:“多謝秦王不殺之恩。”
“不過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方巍道。
張獻忠眉頭一皺,冷冷道:“方巍,不要以為朕饒你不死,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若是過分了的話,朕隨時都可以取你性命!”
“那是,隻是這四僵屍,乃是我方巍的貼身好友,多年來為我方巍出生入死,秦王大人大量,可否放四人一條生路?”
張獻忠冷眼一掃,道:“算了,你四人殺之無趣,都滾吧。”
方巍連忙叫四人離開,四人還要再說什麽,但是被方巍淩厲的眼神阻止,不敢再說什麽,連忙起身逃命。
“走。”張獻忠對著方巍道,“帶走冉閔。”
方巍點頭,走到了冉閔的棺木之前,繞著冉閔棺木左右看了一圈,忽然皺眉道,“秦王,不妥。”
“什麽!”
“這似乎不是冉閔的棺木,”方巍斬釘截鐵道,“我在黑獄的時候,便曾經奉命守護過冉閔的棺木,絕不是如今這副!”
“黑獄?”張獻忠有些吃驚道,“你是璽的人?”
“算是吧。不過現在我已經和璽勢同水火了。”方巍苦笑道。
“璽中之人,多是道貌岸然之輩,你能夠及時回頭是岸,很好。”顯然張獻忠對方巍的身世不敢興趣,話鋒一轉道,“你說這棺木有異,是怎麽一回事?”
“秦王稍等片刻就行,讓我試探一二。”
沒等張獻忠點頭,方巍自作主張地走到了冉閔的棺木前,道:“我曾經在黑獄中見冉閔棺木時候,其間共有三十三道符印,而這棺木上卻隻有二十多道,且符咒上天門鬼路和我曾經所見的也大相徑庭,我怕是黃巢在這裏動過手腳了。”
方巍雙手捏咒,頓時間那些在棺木上的符印金光大作,張獻忠冷冷道:“怎麽,有問題嗎?
方巍忽然抬頭,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道:“如假包換,果然是冉閔的棺木。”
“那就好……”忽然張獻忠臉色大變,道,“方巍你幹什麽!”
方巍不由分說,猛地一把把棺木掀開,大聲道,“有請天王陛下!”
張獻忠大怒,道:“小子,你居然敢陰我!”
方巍早有準備,白骨橋頓時祭出,踏足而上,長笑一聲道:“君上不送,我去去就來!”
“找死!”張獻忠不由得暴怒,對著方巍猛地轟出一拳,但是方巍此時早有準備,早已經將張獻忠所有的速度計算得絲毫不差,張獻忠的拳風瞬間靠近方巍,但是卻還是短了半寸,而這半寸的距離,已經足夠方巍祭出的白骨橋飛身遠去!
張獻忠頓時怒不可遏,他怎麽也想不到,一個將死的人,居然還敢在自己的麵前耍弄花招,欺身上前,正要將白骨橋上的方巍一拳擊下!
身後勁風陡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