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設計救人
青樓花魁，一曲名揚天下。這是青樓女子都渴望的事情，卻是很難企及的高度。而玉錦笙幫她做到了。
首場演出很成功，聽慣了淫詞艷曲的大老爺們，突然聽到優雅小調，就如同聽到天籟一般。再加上花魁本就是清冷艷麗的美人，曲如人，人如曲，相得映彰。直讓男人們沉迷。
那縣太爺的公子爺就是青樓的常客，今日聽了花魁一曲，瞬覺耳目一新，百聽不厭。立即讓花魁再唱。
這時老闆娘出來了，安撫公子爺道：「公子爺，您想聽，悠悠再給你唱。只是你也得讓她休息一會兒不是。而且，這價格！」老闆娘欲言又止，「您知道的，悠悠一日只出場一次的。」
「啪」的一聲，一個元寶放在了桌子上，公子爺豪橫的道：「錢，我有的是。你讓她儘管唱，錢要多少有多少！」
老闆娘看見元寶，立即兩眼冒光：「好好好。您稍等！」
悠悠回了房裡休息，玉錦笙滿意的誇讚道：「你確實是個可塑之才！」
悠悠卻擔心著銀子的事：「得來的都是些碎銀子，怎麼也湊不夠的。」今日滿打滿算最多也就一百來兩，而且已經是歷史新高了。哪怕明天賺個兩百兩，也是不夠的。
玉錦笙心裡已經有了計謀，道：「你只管唱你的《賦美人》，今日結束，你把得了的銀子給我便是，我來想辦法。還有，你讓老闆娘多為你宣傳宣傳，一傳十十傳百，明天勢必會有更多的人慕名而來。還有那個公子爺，既然他出手闊綽，就從他身上多撈點。」
「行，我信你。」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了。
悠悠下午多加了一場，因為上午的效應，下午來的人足足多了一倍，不乏出手闊綽之人。 記住網址ｈｔtｐ://ｍ.bqge。org
晚上，悠悠將賺來的一百多兩銀子偷偷給了玉錦笙，叮囑道：「你小心點，別讓媽媽抓到了，她要是知道我把錢給了你，我們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玉錦笙將銀子揣在懷裡，「你放心好了。你好好休息，準備明天上台。記住，明天在台上，坐地起價，價格抬得不高，你絕不開口。」
「好，我明白了。」悠悠在門口望風，見沒什麼人過來，示意玉錦笙趕緊離開。玉錦笙會意，貓著腰出了青樓。怎麼有種私會情郎的感覺！
「嫂子！嫂子！」虎子已經在衚衕里等待。
玉錦笙過來將懷裡的銀子交給虎子。虎子接過沉甸甸的一袋銀子，不禁道：「我滴個乖乖，這麼重，這得多少銀子？」
「不多，也就一百多兩。」
「一百多兩？」虎子忍不住叫出來。
玉錦笙忙捂住他的嘴，「聲音小點。」
「嗯嗯嗯。」虎子連連點頭，玉錦笙這才放下手，小聲吩咐：「你聽我說，你把這些銀子拿去換成更碎一點的銀子，碎銀子換成銅錢，越碎越好，越雜越好。」
「為什麼？那樣豈不是更不好拿了。」虎子有些不解的問，這個已經夠中的了，換成銅錢，不得抬著走了。
玉錦笙解釋道：「不好拿肯定就不好數。我們湊不夠五百兩，就必須拖延住時間。一百多兩的銅錢夠他們數好一會兒的。明天還有兩百多兩，也都要換成碎銀子。」
「嫂子你好聰明！」虎子有些佩服玉錦笙了，除了黑子，他還沒佩服過別人。
「還有。」玉錦笙交代，「悠悠姑娘唱的那首《賦美人》，你明天讓你那群兄弟，在城裡口口相傳，越多人知道越好。你們應該也能背出個大概了。」
虎子立馬答應：「好，這個我們擅長。」
「好了，去吧，小心點。」虎子偷偷摸摸的離開。玉錦笙重新回了悠悠那裡。
翌日，悠悠端坐高台，聽著台下的公子哥們報價。今日的規定，眾人需報價后才能落座，座位根據出的銀兩高低依次排列。開場著出價最高，位置最好，其他依次靠後。
「我出十兩！」
「十五兩！」
「二十兩！」
「……」
「五十兩！」縣太爺的公子一出聲，其他人也不敢再加了，五十兩也太多了，不是誰都拿的出五十兩的。
老闆娘見沒人抬價了，道：「公子爺五十兩開場，居第一位。其他人折半，二十五兩一人，居第二排。十五兩一人，第三排。其餘人十兩，銀兩不足者，自行離去。」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交了銀子入座，銀子不夠的，只能不情願的離開了。
昨日是唱的曲兒，今日加了舞，更加惟妙惟肖，讓人為之瘋狂。別說台下的公子哥了，就是樓里的其他姑娘也都被迷的不要不要的。
「五十兩、一百兩、一百五十兩、兩百兩……」玉錦笙數著銀子，「總共兩百四十五兩。比預計的要好一點。」
悠悠道：「原本能湊夠的，但是樓里規定，賺的銀子，多多少少媽媽必須拿走一部分。」
「無礙，這些就夠了。」玉錦笙不以為意，「你也說了，銀子有沒有五百兩，他都不會放人。我也不過做做樣子罷了。事情結束后，銀子要是能回來，還是你的。」
悠悠道：「這本不是我的本事賺的，給你了就是你的。」她本不是貪心的人。
「隨你，那我讓虎子那幫兄弟給分了。」
玉錦笙將銀子裝好，準備去找虎子，明天就是遊行了，今晚得把事情辦好。「悠悠，如果明天有穿著打扮像是上京來的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過來找人，你就告訴他們，人在刑場。」
「好。」悠悠也不多問，經過這兩日相處，怎麼也能看出眼前這個瘦瘦的，灰頭土臉的小少年，應該來歷不凡。
玉錦笙帶著銀子和虎子匯合。
「嫂子嫂子，這裡這裡！」牆頭後面露出虎子憨憨的腦袋。
玉錦笙繞過去，是個小院子，「虎子，你怎麼找了這個地方的？」
虎子道：「我們這些混混，平日里就是瞎溜達，城裡熟的很。」
虎子拍了拍平車上的幾個麻袋，「換的銅錢都在這裡，真重！」
玉錦笙將手裡提的一大袋銀子給虎子，「這裡面三百四十五兩。有不少碎銀子，然後你把整的也都換成碎銀子。」
「還換呀，我和你講，城裡的銅錢我都給換來了，再換也沒了。」虎子白天已經跑了整個城了。
「不換銅錢了，就換些碎銀子。加起來也有四百了，少一百兩，但是他們如果不一個一個數，看不出來的。」玉錦笙叮囑道，「明天早上遊行，遊行結束后就要上刑場，所以，你們必須在晌午之前，把銀子帶到刑場。我在那裡等你們。」
「好，我們肯定準時到。」虎子保證著。
「還有，不要帶太多兄弟，哪怕救不了，你們也不能衝動。那個公子爺早就設計好要抓你們，你們一去鬧，就會全軍覆沒。」玉錦笙不放心的叮囑，這群小混混，太重義氣了。
「好，黑哥不在。我聽你的。」虎子現在很是信任玉錦笙。單單她能兩天搞到四百兩，就是讓他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早上，太陽爬了出來，照耀著大地，天氣晴朗，微風徐徐，黑子被綁在囚車裡，遊街示眾。路兩旁圍滿了人，黑子雖是混混，但是名聲不差，所以沒有人沖他扔石頭、臭雞蛋這些東西。反而都替他惋惜。
玉錦笙擠進人群，囚車經過玉錦笙旁邊，玉錦笙喊著：「黑子！黑子！」
黑子聽出玉錦笙的聲音，往這邊看過來，一眼看出灰頭灰臉的瘦小子就是玉錦笙，眼神兇惡的盯著玉錦笙，道：「走！」
玉錦笙堅毅的道：「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不要管了，走！」黑子深邃的眼眸中帶著警告。
玉錦笙知道他是怕連累自己，可她也不是怕死的人，才不會退縮。
「駕！駕！」一襲白衣、一抹紅衣迎著朝霞駕馬馳騁。白衣少年面若冠玉，紅衣少女臉似桃花。
「哥，前面有個廟，我們進去看看。」柳嫣然叫道。
柳蕭然點頭：「好！」
兩人在廟前下了馬，柳嫣然一邊進一邊嫌棄道：「這個廟真破！」
柳蕭然仔細查看四周，道：「破是破了點，但也是有人住的。」
兩人進了大殿，柳蕭然赫然發現了地上的衣物。
「這是錦笙的簪子和衣服。」柳蕭然斷定，那個簪子他見她一直戴著的，「看這簪子的朝向，應該是往城裡去了。」
「錦笙莫不是遇到了危險，我們趕緊進城找她！」柳嫣然抬腳就往外走。衣服都破了，簪子也扔了，肯定十萬火急。
兩人騎馬進城，一進城就聽見了玩耍的孩童口裡都念著《賦美人》：「美人賦，賦美人，美人淚，千斤墜……」
柳蕭然下馬，牽著馬過來和氣的問：「小朋友，你們嘴裡念的，從哪裡學的啊？」
孩童回道：「青樓！這幾天新出的。」
柳蕭然又問：「那你們知道青樓往哪邊走嗎？」
「知道，前面直走，拐個彎就到了。」
「謝謝！」柳蕭然微笑著道了謝，上馬和柳嫣然趕往青樓。
兩人到了青樓，下了馬。拴好了馬，直接往樓里去。門口攬客的姑娘一把攔下了柳嫣然，「去去去，哪有姑娘家往這裡進的。你怕不是走錯地方了！」
柳嫣然被攔住，有些不高興的叫道：「我是來找人的！」
「我們這兒可沒你找的人。不過這位哥哥倒是可以！」那姑娘湊到柳蕭然面前，笑著調戲著，「這位公子生的真是俊俏。」
話音剛落，又圍了幾個姑娘過來。「哎呦，我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英俊的公子來我們這兒。」
「就是啊，看公子面生，不是本地人吧。」
「哎呦，瞧這料子，真是舒服！」柳蕭然的衣服冷不丁被摸了一把，「肯定是有錢人家。」
柳蕭然哪經歷過這個場面，有些不知所措，連連退了幾步。
「噗——」柳嫣然忍不住笑了一聲，也就這場面能唬得住她這位哥哥。柳嫣然上前撥開伸向柳蕭然的咸豬手，「讓開讓開。我們有急事！」
被推的人退了幾步，甩著袖子抱怨道：「哎呦，這小娘子真粗魯！」
「就是，你們找什麼人啊？」
柳蕭然禮貌的問：「你們有沒有看過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溫婉嫻靜，面帶憔容，比她高一些。」柳蕭然向著柳嫣然比劃一下。
幾人道：「我們真沒看見你們說的姑娘。」
「就是，來我們這兒的都是大老爺們公子哥。」
「你們可是上京來的？」悠悠出來問。
柳嫣然忙道：「對，你知道？」
悠悠清冷的道：「這裡沒有你們說的姑娘，不過有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少年，他說，要是有上京的人來找他，就告訴他們，他去了刑場。」
柳嫣然忙問：「他去刑場做什麼？」
悠悠回道：「他去救人的。但是，人未必救的出來，他也未必出的來。你們現在趕去，興許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