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阿夢的身份
姬夢斕帶著淩風，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他與陳佑仁待過的洞外。
剛進洞口，姬夢斕就變幻成了人的模樣。跟在她身後的淩風皺著眉，因為他看到那一身雪青色的衣裳上，離心口不遠處的左肩處有明顯的被劍刺穿過的痕跡，不光有些血跡，連衣裳也有一個口子。
感覺到淩風沒跟著走進去，姬夢斕便回過頭看，淩風在她轉過來時便將目光轉到了一邊。
姬夢斕看了一眼自己的心口後，笑了一下，又看著淩風說道：“我竟沒注意到這些。”
說著，便將衣服變回了正常的樣子。
“那一瞬間，一定很疼吧。”淩風的語氣裏，竟充滿了擔憂，但沒想到，在姬夢斕的眼裏，像是沒發生過似的。
她看著淩風，淡淡地說了一句：
“其實……沒什麽感覺。”
然後，一邊走近陳佑傑一邊說：“倒是他，武功那麽差，身體也不好，人家還沒怎麽動手，自己就受了一身的傷。”
縱然姬夢斕再怎麽輕描淡寫，淩風還是從陳佑傑的身上看出了當時的危急。
“阿夢姑娘，多謝你，護著我們少爺。”
看著淩風就要單膝跪在地上，姬夢斕趕緊閃身上前扶住。
“我若不救他，豈不是辜負了他對我的喜歡，你說是嗎？”姬夢斕顯示出一臉的輕鬆，淩風微微點頭，不覺也彎了嘴角。但看著陳佑傑遲遲不醒，淩風有些著急。
姬夢斕看著淩風，安撫道：“他沒事，不過是受了傷，再加上之前中的毒和患上的病，需要休息，我就讓他多睡一會兒。”
“你都知道了？”淩風有些震驚，不過轉念一想，以姬夢斕的身份，要知道應該也不難。
“知道了一些。在去難民村的路上，我跟著他內心深處的記憶，看到了他小時候一些模糊的場景。不過，再加上今晚聽到的，估計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突然，淩風猛地起身，往洞外走去。
“你去哪兒？”姬夢斕定住了淩風，麵對麵看著他問道。
“三兒和四兒留在府中……”
淩風突然想到，若是陳佑仁狠下心來，那留在府中的三兒和四兒便極有可能會受到牽連，所以才有了突然起身那一幕。
“想不到，對兩個家仆，你們也如此有情有義。”
姬夢斕解開了淩風身上的禁製，淩風也恢複了理智，於是坐下說道：
“沒想到，因調查一個難民村的事情發現了所有的真相。更沒想到，竟是他親哥哥對他下的手。”
淩風看著熟睡的陳佑傑，陷入了回憶之中。
陳佑傑的母親在他三歲時便已經去世。雖然那時候的陳佑傑隻有三歲，但他已經知道母親永遠地離開了他。陳佑傑從小就很聰明，不僅給自己取字為“子期”，作詩信手拈來。對於實事，他還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分明就是個小神童。因為他的聰明，他的父親陳岩也對他格外寵愛。
當然，這些都是淩風從陳三和陳四那兒聽來的，因為淩風遇到陳佑傑時，陳佑傑已經六歲。
淩風原名叫什麽，連他自己都忘了。他隻知道，自己十八歲時落入了人販子之手，之後就被鐵鏈鎖著拉去了奴隸市場買賣。不過，他的運氣很好，沒過多久就遇到了路過的陳佑傑。
“少爺他很聰明，但或許是福禍相依吧，我跟著少爺回去的一年後，他就莫名其妙地生了一場大病，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卻是換上了治不好的癔症。”
“阿夢姑娘，你剛說……中毒？難道是……？”淩風想著想著，恍然大悟。
姬夢斕點點頭，然後看著陳佑傑說道：“中毒也好，癔症也罷，如今都無礙了。”
“淩風先替少爺謝過阿夢姑娘。”
“我也不知道為何，不過仔細想來，也許一切早已經注定。或許從第一次見麵，我就自然而然地影響了他，這才讓他被注意到有了好轉。說起來，還是我連累了他。”
雖然姬夢斕想不通自己為什麽能夠吸引到陳佑傑，又在無形之中治愈了他，但她敢肯定，如果他們不曾遇見，陳佑傑已是時日無多。
“阿夢姑娘言重了，就如你說的，一切或許早已注定。你，無需自責。”姬夢斕不按常理地忽略了淩風說的這句話，問道：
“你剛才還想去找陳佑仁吧？”
淩風被看穿了心底的想法，一言不發。
“若是想去報仇，我姬夢斕一個人，不，一隻狐狸也是綽綽有餘的。”
“但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子期他又該如何自處？”
“阿夢想得周到，是我太……”
“我當然想得周到。也多虧你比子期多做了十多年的人，竟不懂得這些。”
看著姬夢斕，聽著她說的這些話，淩風一時間怔住了，因為姬夢斕那看似歲數不大的外表總會給他一種錯覺。
想著想著，淩風竟笑出了聲。
姬夢斕也不去理會，徑直往陳佑傑躺的床鋪走去，然後靠在床鋪邊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妖精也是會困的嗎？”淩風有些好奇，心裏也充滿了疑問。
但沒想到，姬夢斕似乎是聽到了他心裏想什麽似的，於是閉著眼睛輕聲說道：“我也是會困的，還有啊，我不是妖。你也快休息吧，我有預感，之後的事，恐怕會更難對付。”
淩風搖搖頭，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天剛亮，淩風就醒了過來。前一天晚上，因為擔心陳佑傑，再加上夜間洞內光線昏暗，姬夢斕又沒有刻意點亮，所以他也沒注意洞內的清醒。此刻醒來，他才發現，這洞內，竟也如普通居室一般。
淩風往陳佑傑的方向望去，一看不見姬夢斕的身影。忽然，淩風聞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尋著味道走去，竟看到姬夢斕在煮粥。
姬夢斕不回頭也知道身後的人是淩風，所以就繼續攪動著鍋中那很多東西混在一起煮的粥。
淩風還是有些驚訝，忍不住開口說道：“我以為，你們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但立刻就被姬夢斕
“什麽叫做‘你們’啊，昨晚我可說過，我不是妖。再說了，就算我是妖，我不吃東西，你們倆也得吃。就算你不吃，你們家少爺那個小身板也得吃，他可是好久都沒進食了吧？”
姬夢斕的語氣有些不羈，但她說的也是事實，所以倒也讓淩風有些無話可說。
“好了，估摸著他也該醒了。”姬夢斕盛起一碗粥，向著陳佑傑走去，但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回眸一笑道：“你的就自己動手吧。”
淩風看著那不知是什麽煮成的粥，心裏有些“發怵”，但嘴上卻是沒有停下，倒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姬夢斕剛走到床邊，陳佑傑剛好就睜開了眼睛。看到姬夢斕往他身邊坐下，他不禁嘴角上揚。
“我這算是因禍得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