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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九章 伯溫巧破通奸案 主簿報複送積案

  一路來到宋府,宋得利已經站在大門外麵焦急地等候,一看劉伯溫坐著轎子來了,連忙請劉伯溫進去。


  ??劉伯溫在宋府裏四處察看,也見到了陳玉嬌,果然容貌美豔,人見人愛!劉伯溫暗暗打量陳玉嬌,見她也麵帶憂色,隻是與宋得利的痕跡,說明宋府裏並沒有進賊,那麽就證明宋得利晚上對陳玉嬌說的話、藏銀的秘密沒有外泄!

  ??劉伯溫想了想,命宋得利帶路,去那座石拱橋看看。


  ??石拱橋確實破敗不堪,藏銀的橋拱裏枯草敗葉還在,隻是已經不見了藏銀的包裹。


  ??由於石拱橋是石質的,也看不出腳印,偷銀子的人沒有留下線索。


  ??劉伯溫看著宋得利沮喪的樣子,沉吟片刻說:“走,還回你家去,再查一遍!”到了宋府,劉伯溫命衙役們散開搜索,凡是能夠藏人的地方都要找一遍,又親自詢問了宋府僅有的兩名下人--兩個丫環。


  ??丫環們都戰戰兢兢,劉伯溫分別詢問了昨夜她們幹了什麽?都說在睡覺,沒有外出。


  ??劉伯溫見問不出結果,站起來走到陳玉嬌的臥房外,四處轉悠。走到房後,忽然看見後麵有一堵牆,牆砌得很高,牆上爬滿了綠色的爬山虎,這個高度一般沒人爬得上去,而且爬山虎踩著滑不溜秋,故而剛才衙役們沒有上去察看。


  ??劉伯溫命宋得利找來兩架木梯,綁在一起,親自爬上去察看。隻見牆頭上有幾處倒伏著的爬山虎,看那形狀,是被人的鞋子踩斷的!


  ??劉伯溫心中暗喜,小心翼翼地回到地麵,問宋得利:“宋掌櫃,你家後牆那邊是誰家?”宋得利說:“是本縣主簿高雋才家。”劉伯溫想想,主簿也是個重要的職位,雖然比縣丞低一點,但是參與縣政,但凡稅賦、刑獄、文牒,握有實權。


  ??劉伯溫想了想,對主簿高雋才家,不可貿然去搜查;於是思得一計,叫來宋得利,秘密囑咐一番,就說本案難破,沒有線索,日後再議,然後就帶著衙役們走了。


  ??宋得利垂頭喪氣地對陳玉嬌說:“賢妻,劉縣丞也沒查出什麽線索,看來這是件懸案,隻能自認倒黴了!銀子丟了,日子還是要過,我也不在家多待了,你去收拾行囊,我下午就動身,外出經商,再把銀子賺回來吧,唉.……”


  ??陳玉嬌轉身進屋去收拾行李,嘴角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當天午後,宋得利背著包裹匆匆告別妻子走了,到了晚上,陳玉嬌照例天一黑就關上房門睡覺。


  ??到了初更,臥房後麵的高牆上一陣“簌簌”聲響,月光下赫然現出一條人影,身上綁著繩索,慢慢地墜到地上!那黑影輕車熟路,站到地上,把繩索一解,快捷地走到陳玉嬌臥房外,從開著的窗戶裏爬了進去!


  ??他卻不知道,此刻宋府外麵的一棵大樹上,有四雙眼睛在盯著他看,那正是劉伯溫派出的四名衙役!

  ??四名衙役悄無聲息地爬下樹來,彼此看了一眼,點點頭,身手矯捷地從宋府翻牆進去,一直來到臥房外。


  ??其中一個衙役開口喊道:“裏麵的朋友,出來吧!”就聽房裏一陣混亂,傳來一陣穿衣聲,忽然窗戶裏一陣響,一張椅子扔了出來!衙役們火速撲上去,這時房門卻開了,一個男子急匆匆地衝了出來!


  ??衙役們立刻返身,追上這名男子,一陣打鬥,擒住了他!衙役們轉身走進臥房,隻見驚恐萬分的陳玉嬌已經穿好了衣服,瑟瑟發抖地躲在床角,驚恐地問為何半夜擅闖民宅?衙役不由分說,把陳玉嬌和那個男子都綁了,押送到縣衙。


  ??縣衙裏仍然亮著燈,劉伯溫正和焦急萬分的宋得利坐在大堂裏等候!一見陳玉嬌和那男子被綁來,宋得利驚恐地站起來,看了看陳玉嬌,忽然放聲大哭,吼道:“賤人!你幹的好事!我把你當寶貝一樣供著,你竟不知廉恥做出這等下作的事來,嗚嗚嗚.……”


  ??劉伯溫對著那男子喝道:“你就是主簿高雋才的兒子高哲貴?你身為官宦子弟,怎地如此不知廉恥?”


  ??高哲貴冷笑了一下,說:“劉大人,你既然認識我父親,同僚之間,理應存些體麵才好,家父自會報答你的。”


  ??劉伯溫一拍驚堂木,喝道:“跪下!你這衣冠禽獸!”高哲貴傲然挺立不買賬,劉伯溫使個眼色,立刻有衙役上前,拿著水火棍對著高哲貴的膝彎一抽,高哲貴身不由己地跪在地上。


  ??劉伯溫一拍驚堂木,喝道:“高哲貴,你是自己招供,還是要本官動刑?”高哲貴看看擺了一地的刑具,頹然癱倒在地,說:“大人莫打,我招便是。陳玉嬌是遠近聞名的美人,我對她垂涎已久。本來我想娶陳玉嬌為妻,可偏巧那一陣子得了重病,臥病在床,錯過了機緣,讓宋得利抱得美人歸!

  ??本來我也死了心,宋得利和陳玉嬌非常恩愛,但是後來宋得利出門經商了,陳玉嬌新婚寂寞,獨守空房,怎麽耐得住?我就打起了她的主意。


  ??陳玉嬌幾乎足不出戶,但這難不倒我,我家和她的臥房僅一牆之隔。於是我特地找人做了一架長梯子,可以直接爬上高牆。


  ??然後我日日坐在牆上,等待機會。見到陳玉嬌出來就拿話搭訕,她先是不理我,我擅長吹樂器,就弄些短笛、長簫吹些纏綿的曲子。剛好陳玉嬌也愛好樂器,有時候我吹錯了,她就站在窗內給我指出來,時間一長,我們倆日益熟悉,我愛慕她的容顏,她欣賞我的癡情,終於在一天晚上,我用繩子爬下高牆,進了她的臥房……

  ??我對陳玉嬌百般體貼,送錢送物,變著法子討她歡心,很快她就不再思念宋得利,和我如膠似漆,盼望有朝一日能和我結為夫妻。


  ??但我父親十分嚴厲,我不敢跟他提起與陳玉嬌相好的事,就暗中籌集銀子,想等銀子夠了,讓陳玉嬌和宋得利大吵大鬧,逼得宋得利休了她,我再和她長相廝守。說來也巧,那天晚上我正在房裏和陳玉嬌纏綿,忽然聽到大門外有人敲門,我緊張得穿起衣服,躲在門後偷聽。陳玉嬌也起來一起聽動靜,忽然聽到丫環去開門,外麵有男人說話,像是丈夫宋得利的聲音!

  ??陳玉嬌大驚失色,連忙低聲對我說:“你快點翻窗逃走,是我家官人回來了!”我也慌了手腳,急忙從旁邊的窗戶爬出去,拉著繩索攀爬上高牆,又將繩索收回去。好在天黑,宋得利沒有發覺,等了一會,我騎在牆上看見宋得利進了房門,不由得妒火中燒,暫且不回家,騎在牆上看動靜。


  ??宋得利吃喝完畢,熄燈睡了,我聽到房內隱約傳來陳玉嬌呻吟的聲音,不由得心如刀割!我呆呆地坐了一會,正準備回家睡覺,忽然房門開了,陳玉嬌走了出來,低聲喊我的名字!我心中大喜,急忙答應她說在呢,陳玉嬌告訴我,他丈夫在離家不遠的石拱橋橋洞裏藏了三百兩銀子,讓我去取回家中,準備用來娶她!


  ??我喜出望外,那石拱橋我小時候經常去玩,很容易就翻出一個包裹,拿回家裏一看,正是三百兩紋銀!


  ??第二天宋得利去報官了,我故作鎮靜,也不去他家裏看熱鬧,直到下午,陳玉嬌在高牆下喊我名字,說她丈夫又出門去經商了,約我晚上幽會。我喜不自勝,當天晚上如約翻牆進入陳玉嬌臥房,兩人正在快活,就被大人手下的衙役抓來了.……”


  ??劉伯溫聽完供述,命高哲貴畫押,隨即判他和陳玉嬌的通奸之罪,當場用刑!

  ??按元朝律例,通奸是重罪,丈夫當場抓住現行,殺死奸夫淫婦無罪。女子犯此罪,無夫奸杖七十七,有夫奸杖八十七……其婦人犯罪,應決杖者,奸罪去衣受刑。也就是說,對於女性通奸者,要扒光衣服用杖刑,這是奇恥大辱,一般女子受此杖刑,都羞愧難當,回去就自盡了!


  ??劉伯溫下令扒去陳玉嬌的褲子,當即用刑!陳玉嬌長得貌美如花,一聽嚇得半死,哭得死去活來!衙役們不管,按倒在地,扒去陳玉嬌的褲子就打!雖然是深夜,但是陳玉嬌哭得十分淒慘,還是有群眾趕來圍觀,人們看著半裸的陳玉嬌,嘖嘖稱歎,貪婪地看著,陳玉嬌羞愧難當,很快昏死過去!

  ??劉伯溫正坐在大堂之上觀刑,忽然縣尹匆匆地趕來,把劉伯溫請到二堂,說:“縣丞大人,主簿高雋才托我來說情,能不能隻打陳玉嬌,放過高哲貴?改判是陳玉嬌勾引高哲貴的?同是本縣官僚,高哲貴又是獨子,萬一打死了,大家麵上都不好看。”


  ??劉伯溫正色道:“縣尹大人,律法昭昭,若是枉法改判,苦主宋得利怎麽答應?自古王子犯法與民同罪,高哲貴就因為是主簿的兒子犯罪輕罰,那麽朝廷大臣的兒子殺人豈不是沒事?”縣尹滿麵通紅,羞愧地出去了。


  ??劉伯溫回到大堂,隻聽見一片喧嘩,原來陳玉嬌受刑昏死,被衙役用冷水澆醒,一看這麽多人圍觀自己的裸體,羞愧難當,咬舌自盡了!


  ??劉伯溫毫不憐憫,下令把高哲貴按倒,杖責七十!可憐高哲貴養尊處優慣了,看似身材高大,才打到五十杖,就已氣絕身亡!

  ??劉伯溫破了這樁失銀案,杖責死了奸夫淫婦,還讓主簿高雋才歸還苦主宋得利三百兩銀子,無人不服,但是主簿高雋才卻恨之入骨!

  ??第三天,主簿高雋才捧著一本卷宗來找劉伯溫,說有一件發生不久的奇案,無人能破,請縣丞大人審理。


  ??劉伯溫接過來一看,案情是這樣的:城裏開了兩家生意興隆的客棧,一家名叫悅來客棧,一家名叫迎賓客棧。按理說各做各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可偏巧兩家客棧隻隔著一條大街,開了個斜對麵!


  ??迎賓客棧是先開的,掌櫃的叫孔祥龍,為人刻薄歹毒,仗著自己家大業大,花錢勾結官府,州府裏都有朋友;仗著城裏原先隻有一家客棧,欺行霸市,對待客人惡言惡語,多收房錢,誰敢不服就打罵一頓,送到官府,官府還判他有理!


  ??本來此地隻有一家客棧,來投宿的大多是外地人,也就忍氣吞聲了;不想一年前來了個外地商人,名叫錢世林,看中高安縣的繁華,客人眾多,就買下了迎賓客棧對麵的幾處宅院,改建成悅來客棧。


  ??錢世林為人正直,心地善良,做生意明碼標價童叟無欺,遇到落難的外鄉人,非但不收房錢飯錢,還送給盤纏回鄉,聲名傳了出去,生意越來越好!


  ??對比之下,孔祥龍為人刻薄,自然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暗恨在心。


  ??有一天深夜,悅來客棧正要打烊,忽然一個瘦小的青年風風火火地走進來,對錢世林說:“掌櫃的,我是個外地人,有急事要趕回去,這個木箱子攜帶不便,想寄存在你客棧裏,房錢照算,你看可行?”


  ??錢世林打量打量來人,他衣服都是舊的,顯然沒多少錢,就慷慨地說:“小兄弟沒事,左右客棧裏有庫房,你就一個木箱子不占多大地方,就不用給錢了!”


  ??那青年連忙拱手稱謝,說自己叫黃二,贛州人,然後把身後的木箱子捧到櫃台上。


  ??錢世林看了看木箱子,外麵刻著花紋,材質卻是普通的黃楊木,上麵鎖著一把銅鎖,就收了下來。那個黃二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錢世林幾眼,匆匆地走了。


  ??錢世林親自把木箱子搬去庫房,覺得頗有些分量,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到了庫房,錢世林把木箱子放在貨架上,怕有閃失,又加了一把鐵鎖,就關上庫房去睡覺了。


  ??幾日後,住在庫房附近房間裏的客人反應,說周圍有異味;錢世林去看了看,果然聞到一股臭味,就懷疑庫房裏有死老鼠,就讓夥計去打來一桶清水,灑水掃地,錢世林也拿了一把掃帚去幫忙。


  ??正在忙碌著,忽然庫房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錢世林以為有人來住店,連忙放下掃帚出去看,卻看見一隊弓手(元代巡捕名)氣勢洶洶地站在外麵。


  ??錢世林心裏咯噔一下,忙問何事?弓手冷冷地說:“最近城裏出了一樁命案,有人舉報說你的店裏來過行蹤可疑之人,我等前來搜查。”錢世林忙解釋說:”官爺,這客棧開門不拒客,自然三教九流的人都來過,卻與我沒關係啊。”為首的弓手衝他冷笑一聲,說:”有沒有關係,要查過才知道。”然後一把推開錢世林,帶人進了庫房搜查。


  ??弓手們四處翻箱倒櫃,錢世林在一旁站著不敢出聲。搜了一會,弓手聞到了那個木箱子裏發出臭味,就令錢世林打開。錢世林掏出鑰匙打開了鐵索,賠笑道:“官爺,那邊銅鎖的鑰匙卻不在我手裏,這個木箱子是一個外地人寄存的。”弓手二話不說,拔出腰刀撬開木箱子,裏麵居然現出一顆人頭,還有切下來的四肢!


  ??錢世林隻覺得眼前發黑,站立不住,原來臭味的來源,竟然是這木箱子裏的碎屍!弓手們不由分說,把錢世林抓進縣衙,但是幾次用刑,錢世林被打得皮開肉綻,就是不肯招供,一口咬定木箱子是外地人黃二寄存的,卻又說不出黃二的住址,所以遲遲不能破案。


  ??劉伯溫看完案卷,也不管主簿高雋才是不是找麻煩,立刻升堂問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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