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032
安俊生以前會和朋友們到此,喜歡這裏清幽的環境,大家都是來這裏談事的,沒有嘈雜和混亂。
各自點了酒,坐下來淺酌,他不是那種想要把女人灌醉開房的男人。
她當然知道,和市長公子在一起,她不會害怕。因為她是小百姓,他呢,惹不起她。
安俊生從來沒有打探別人隱私的愛好,此時此刻他卻非常想要探一探她的隱私。他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哭的那麽委屈。
他想寬慰她,想讓她重新露出笑臉。
“你怎麽了?遇到什麽事讓你這麽傷感,還要半夜跑出來?”他和她碰了杯以後,開門見山地問她。
“不想說。”她有點冷。
難過的事好像說出來更難過,再說她和秦子安之間的事也很難說清楚。
說了,也是給別人當成一個笑話,笑她是傻的,花癡的女人。
“那就喝酒。”他舉杯,再和她碰了一下。
能陪她靜靜地喝喝酒也好,待會兒喝完再把她送去安全的地方住。
沈可佳猜測自己是遺傳了父親好酒的天性,一沾上能讓人頭發暈的酒,就會想喝了又喝。
反正身邊的不會是個登徒浪子,還是個好好先生,她索性放縱一次吧。
不說話,她隻是一杯接一杯的喝。
他呢,也無所謂,不說話,陪著她。到後來,她越喝越多,越喝越快,他卻不喝了。
眼看她就要變成一個醉鬼了,他得照顧她。
“好了,喝的差不多了,什麽事也不記得了。哈哈,輕飄飄的,這個感覺呀,嘖嘖,怎麽那麽好。”她胡咧咧地說著,像唱歌似的。
他有點好笑,這女人是這樣可愛,除了可愛,也讓人心疼。
她不肯說,恰是因為心裏苦。心裏苦,還要忍著,那就更苦了幾分。
有道是酒後吐真言,所以他才沒攔著她,看來,她是要傾訴了吧。
“回家了,該回家了。”她迷迷糊糊地說。
“哦,不對,我沒有家,我回哪兒去呀?我……我沒地方去。”說著,抽抽嗒嗒的開始哭了。
“好了,沒地方去跟我走吧。”他結了帳,把她的兩個大袋子提在手上再扶著她出了酒吧。
夜更深了,淩晨一點了。
外麵起了大風,吹的人冷,安俊生從她的袋子裏給她拿出外套披上。
“小心冷著了。”他柔聲說。
“別給我穿,我喜歡冷。”她嘟嘟囔囔地說。冷了好,冷不是讓人冷靜嗎?
熱倒不好了,一頭腦發熱就容易看錯人,做錯事。
“別傻了,為了誰也不該這麽折騰自己。”他命令道,話音不高,卻很有震懾力。這許是天生具備,也或許是在父親身上耳濡目染,他的氣場是很強的。
沈可佳真的不吭聲了,任他給她把拉鏈拉好。
她需要找個地方休息,可她說她沒有家,所以他得幫她找個地方。
放眼望去,這附近也沒什麽像樣的地方。要是他剛才不出現,她是打算在旁邊那種髒兮兮的小旅店裏過夜了?
這女人,當真是不懂愛惜自己。隨即,他又覺得自己這種想法太不切實際了。
她隻是一個小小的營業員,能有多少工資,難道還能像那些官小姐一樣住總統套房嗎?
低歎一聲,他攔了輛的士,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
“去哪兒?”司機師傅問。
“去C城賓館。”安俊生回答完,車剛一啟動,沈可佳胃部強烈翻攪,嘔地一下就吐了出來。
躲閃不及,吐的安俊生襯衫褲子,她自己身上,甚至是車後座上到處都是。
司機那個怒啊,下次再也不能拉這種喝多酒的客人了,明天又得大洗一次。
這味兒就算洗了也很難去掉的,真是倒黴透了。
“我停車認倒黴了,你們換個車打吧。”師傅怕等下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吐,把車靠路邊停了。
“師傅這點錢您拿去洗車吧,很抱歉。”安俊生說著,掏出錢包掏了幾百塊出來,給師傅塞過去。
他太禮貌了,師傅倒有點不好意思了,說了句:“不用這麽多錢,這些拿回去吧。”又給他塞回兩張,然後重新發動車子。
沈可佳倒沒有再吐,不過車廂裏的味兒是難聞透了。
司機師傅把窗子打下來,卻被安俊生給攔住了。
“別開窗,我怕她會著涼。”夜風本來就冷,飛馳的車內風肯定更大。
司機師傅有點感慨,看來這個年輕人對他女朋友真是好啊,吐的這麽難聞,他都在那兒忍著,還不讓開窗。
車很快在C城賓館停下來,付了車費,安俊生把她扶了下來。
下車後,沈可佳還在迷迷糊糊地說著胡話,一直到開了房,他把她扶進房間,她的嘴巴都沒停。
一身的臭氣,她需要洗澡,他也需要。
她喝多了,他也不想拘小節了,調好了水溫幫她脫了外套以後,把她拉進衛生間。
真有點後悔她喝酒,他沒攔著了。她沒吐露什麽真情,倒是真吐了。
“你自己能不能洗澡?”畢竟不熟,把她拉進來以後,他問。
“能。”她吐出了一個字,甩開他扶著的手,往水龍頭晃過去。
還沒等晃到,被地上的水弄的滑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咦?我怎麽摔跤了?”她迷糊地說。
這樣子還怎麽洗澡?安俊生顧不得男女有別了,總不能讓她穿著吐的一塌糊塗的衣服睡覺吧。
“我幫你洗,你站起來。”他拉她起來,她腦袋已經不好使了,是想拒絕的,又被他強硬的態度弄的拒絕不了。
不過,他也沒脫她的衣服,取下噴頭對著她,連衣服一起衝起來。
嫌自己身上太臭了,他衝了一會兒她,把自己的也這樣衝了衝。
沈可佳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一條牛仔褲。下身倒沒什麽,隻是這樣一衝上身的襯衫變成了半透明。
她的手臂抓在他手裏,肌膚如此貼近,讓他心忽然有點亂。
淡粉色的內衣在襯衫裏清晰可見,高聳的胸部此時看起來若隱若現。隻要是男人看到這樣的場景怎麽可能沒反應呢?
非禮勿視,他心裏想著,盡量讓自己淡定。
移開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在更多的汙漬上。
不一會兒,折磨結束了,把她的衣服大概衝幹淨了,至少可以讓別人能夠下手幫忙了。
怕地上濕滑她再摔跤,衝完以後,他把她抱了起來。
“秦子安,你今天怎麽變白了一點呢?”她看著他的臉,傻笑。
這女人看來酒量實在不行,喝多了連人都會認錯,太離譜了。
不過她癡癡地盯著他看,還是讓他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
如果這樣一個女人是真心實意地看他該有多好,而不是錯認了他。
“哦,錯了……你不是秦子安。你是……哈哈,喝多了,想不起來了。”
他小小地不滿了一下,抱進了房,放在椅子上,身上猶在滴水。這樣可不行,一會兒水溫下降,會生病的。
他打了個電話給前台,要服務員前來幫忙。
塞了小費,從她衣服袋子裏取出一套幹淨的衣服連同內衣底褲給了服務員,拜托她幫忙給她換好。
他自己則去衛生間,好好衝洗了一番,然後圍上了酒店裏的浴巾。
等他出來時,服務員已經把沈可佳扶到床上躺好了。
“先生,如果有需要您隨時叫我。”服務員看見安俊生洗過澡以後的清爽模樣,臉竟有點紅,說完逃也似地離開了包房。
無論他走到哪兒,不管是知道他身份的,還是不知道的,女人十有八九都會對他很有好感。
安俊生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麽沈可佳竟會不記得他呢?他在她眼裏就是那麽普通嗎?
“秦子安,你出去!以後,再也不要來見我,我恨你!”正在他出神時,她又躺在床上對他吼了一句。
“你到底為什麽這麽恨我?”他到床邊坐下,問她。
“為什麽?你說為什麽呢?我和楊朋義在一起好好的,你為什麽要搶走我。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搶朋友的老婆,你根本就是個混蛋。混蛋,用他的命威脅我,讓我在新婚前夜把第一次給了你。我恨你,我恨死了你,我發誓要殺了你。可是,你既然那麽壞,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為什麽要在我遇到壞人時救我?為什麽要時時處處幫著我?為什麽在楊朋義背叛我的時候來引誘我?我恨你,秦子安,可我也恨我自己,是我太傻才會真的愛上你。”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認錯了人,也許憋悶時本身就是渴望傾訴的。
對著他,喝多了的她終於把一切和盤托出。
安俊生緊皺著眉,卻沒說話,聽她繼續說。
“你說你愛我,我相信了。我發現我也愛你,所以我再次相信了男人,答應和你結婚了。結果呢?結果你是別人養的情人,那你為什麽招惹我?我和你之間再沒有可能了,再沒有了。我恨你,秦子安,我們再也別見麵了。”她說到此處,兩行清淚無聲落下,看的人心疼。
這個傻女人,原來有這麽不平常的感情經曆。難怪她會這麽痛苦,那個叫秦子安的就是個混蛋。
搶奪朋友妻,本身就讓人不齒,再加一條被養,更是讓人看不起了。
就這麽個人,確實是沒有喜歡的必要了。
“好,以後你就別見他了。做我的女朋友吧,我會對你好的。”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又似乎並不衝動。
他夢見過她,自己也覺得奇怪,可就是忘不了她。
此刻,他忽然興起了保護她的念頭。既然她已經回歸單身行列,他也沒有牽絆,為什麽不可以追求她呢?
這不是正好符合他的夢想嗎?找個他能看上的,純真的女子,認認真真地談感情。一輩子恩愛,過互相扶持的日子。
“你說什麽?”她光顧著自己傾訴了。說了半天,就聽他甩出這麽一句話來。
酒醉的大腦沒法兒反應過來,就傻傻地看著他,問他。
“我說,做我女朋友吧。我是安俊生,記住了,我是安俊生,我現在想讓你做我的女朋友。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相信我!”他想,酒後表白還真是一件吃力的事。
誰知沈可佳卻笑了,笑的很誇張,好像一下子清醒了一些。
“你別逗我開心了,女朋友。我為什麽要做你的女朋友?”
這問題,還真問住了安俊生呢。為什麽?他也說不清,難道是喜歡上她了?
人和人之間真能有那麽奇怪嗎?他和她就見過兩次,算這次也是第三次,還都是沒有直接發生交集的。
他卻覺得,他還真就喜歡上她了,沒有理由,沒有原因,莫名其妙。
這個理由,他自己可以信,沈可佳卻不會信。
“因為你想要離開那個男人啊,不是不想見他了嗎?你覺得他會輕易讓你離開他嗎?”這話引發了沈可佳的思考,沒錯啊,秦子安不是那種會善罷甘休的人。
可是做他的女朋友,他們還不熟啊,這怎麽可能呢?
“就算他會糾纏,我也不能做你女朋友,我和你又不熟。”
“處著處著就熟了,就這麽說定了。你睡覺吧!”她迷迷糊糊的俏模樣,想問題時杏眼一眨一眨的,讓他看了會有親吻她的衝動。
恐怕還不隻是想親吻那麽簡單,剛才幫她洗澡的一幕總往腦袋裏麵鑽。
她雖然喝多了,他卻不能做出那樣的事,否則她會覺得他是個貪色的壞蛋。
君子形象比滿足一時的欲望可要重要多了,尤其是在剛追求一個女人的時候。
他不容置疑的態度讓沈可佳竟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說:“好吧,我睡了。”然後乖乖地閉上眼。
他就奇怪了,這好了睡了,到底算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呢?
她喝多了,嘿嘿,他到時候一口咬定她答應了,看她還怎麽脫身?
沈可佳閉上眼睛一會兒就睡著了,因為仰著頭睡,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安俊生就這樣坐在床邊看她,她的樣子真是嬌憨,連鼾聲都那麽可愛。怎麽也想不通她為什麽會這樣信任他,用她的話說,還不熟。
不熟,就一起在深夜裏喝酒,不熟,還睡在同一個房間。
一起睡過了,明天她估計沒辦法和他說不熟了吧。
……
天亮時秦子安才從眉姐身邊離開,一晚上,他根本沒有辦法走。
隻要他說走,眉姐就說害怕,他實在是不忍心。
心裏一直牽掛著沈可佳,天一亮他就飛奔著,開車回家了。
梅眉已經贏了,沒必要再攔著他,想也想得到,傲氣的沈可佳不會原諒他的,說不定已經離開了。
秦子安打開門,因不知道沈可佳醒了沒醒,沒弄出多大的動靜。
輕步走到臥室門口,扭開門,床上空空的,她沒在!每天,她頭邊都放個工作用的手抄本,也沒在。
秦子安暗叫不妙,回身就往衣櫥那兒去看,她的衣服全不見了。
她走了!她竟然走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就為了這麽一件小事走了?
是回家了嗎?他要衝出門,去找她,忽然看見茶幾上壓了一張紙條。
上麵連一句再見也沒有,隻是一張欠款清單,寫的詳詳細細,還打了張欠條。
她雖然什麽都沒說,這樣的意思卻是很明顯的。和他劃清界限,分手了,她肯定是這樣想的。
他是滿懷著愧疚回來的,這事,他知道是他不對。她昨晚難得那樣需要他,他卻走了,她失望難受他都能理解。
可也不至於就此分手吧,難道她對他的感情就是這麽薄弱嗎?
搬走東西應該是回家了吧?他要把她抓回來,問個清楚,為什麽要這樣容易舍棄和他的愛情。
他出了門,氣衝衝地捏著那張紙條往她家跑去。
走到她家樓下忽然又冷靜了下來,她說不定不在家呢。昨晚他離開時已經那麽晚了,她應該不會深夜回家,會怕父母擔心吧。
萬一她不在家,他這樣上去了反而驚動了她父母,到時候他們和好又多了一層障礙。
於此同時,沈可佳也醒了,一時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她躺在賓館的大床上,身上蓋著一床被子,旁邊躺著一個男人。
安俊生開始是坐著的,後來實在是累了,爬上了床躺下了。不過床很寬大,他離她有一段距離,根本沒挨上她的身。
沈可佳隱約回憶起和他相遇的情景,後來去喝酒。
大概是喝多了,完了,肯定是被那什麽了。她驚詫地掀開被子,一看,還好衣服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
安俊生被她的動作弄醒了,睜眼看她,見她正怒氣衝衝地看他呢。
那個表情告訴他,她想找他算賬,因為她已經意識到了,衣服是完整的,卻不是昨晚穿的那套。
“我可沒對你做什麽,什麽都沒做。”安俊生很怕別人誤會他的品行,先解釋。
“那我的衣服怎麽換了?”他雖然看著老實,可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她怎麽能不質問他。
“服務員換的,不信我打電話叫她來。”
“為什麽要給我換衣服?”她抓住了問題所在,好好的換什麽衣服啊。
她問的多理直氣壯啊,簡直就是狗咬呂洞賓,早知道他就該把她扔大街上喂狗。
“你喝多了吐了,衣服全吐髒了,我幫你洗澡了。”在麵對她的質問時,他全部老實交代,誰知這話更讓沈可佳不平靜了。
“你幫我洗澡?你幫我洗澡?”她不可置信地看他,眼瞪的銅鈴一般。
她是不是單純的少女了,可也不能隨隨便便讓陌生男人給洗澡啊,這像話嗎?
“對,我幫你洗澡了。”
完了,沈可佳心中哀嚎一聲。他幫她洗澡了,是不對,可是她不對在先。她喝多了,吐了,人家幫她洗澡,就算占了便宜也好,也是她自找的。
她這人就是這一點好,凡事會先找自己的原因,是自己錯了的事,不會怪到別人頭上。
認了,還能怎樣?
“算了,洗澡了就洗澡了吧,也是我自己不好。”是我不自重,和陌生男人出來喝酒,沒有把她奸汙就算好的了。
話說回來,一晚上睡在一起,有沒有碰她,可也說不準了。
她一副自責的神情,還有就是對他的極度不信任,可讓安俊生心裏不是滋味了。
“我還沒說完呢,我是幫你洗澡了,是給你穿著衣服衝的。從頭到尾,我連你一根汗毛也沒碰過。”
“真的?”
“騙你我是這個!”安俊生被冤的一激動伸出一根小指來比劃了一下。
沈可佳卻笑了,看他那麽認真,倒真是冤枉了他。
“好了,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行了吧。謝謝你幫我的忙,我該走了。”她說著,掀開被子,就要走。
“你到哪兒去?”
“回家啊!”今天是她的休息日,白天了,可以搬東西回家了。
“我和你一起回去。”他言簡意賅地說。
“和我回去?我沒聽錯吧?”
“當然沒聽錯了,你不記得了嗎?你現在是我安俊生的女朋友了,昨晚你答應我的。”
沈可佳好像有一點印象,是和他討論過這個問題,不過有沒有答應還真是記不清了。
“我答應了?”她迷糊地問。
“答應了,雖然是在你喝多了酒的情況下答應的,也得算數。法律規定,就算喝酒殺人,照樣負責任。所以不要以喝酒喝多了為借口,不承認我們的男女朋友關係。”
他都在說些什麽繞口的話?重點就是讓她承認她昨晚答應過他的做他女朋友的事吧。
安俊生,市長公子,花花少爺,在貪圖她的新鮮呢。或許男人都對新鮮的人有特別愛好吧,想起這個詞,就想起那個混蛋王八蛋來了。
心情一下子變的很低落,一點也不想和人耍嘴貧子。
“好,我答應了我承認。”她的話讓安俊生意外而又驚喜啊,剛高興到一半,聽到她後麵的話,剛興起的喜悅感徹底沒了。
“不過現在我說分手,清醒狀態下,更算數。再見!”
“你……”安俊生竟不知該如何接她的話了。
正好這時,沈可佳的手機響了,來電人秦子安。
她按掉,他再打。她想,這不是成年人的處事態度。她這樣不接他電話,好像情侶之間鬧矛盾似的。現在已經分手了,該理智對待才對。何況,他還是她的債主呢。
於是,按斷兩次以後,她還是接了。
秦子安的語氣很焦急:“沈可佳,你到哪兒去了?趕快告訴我,我去接你。”他真想吼她的,還是控製住了。吼她不明智,萬一她更氣了,到時候就找不著她了。
“不必找我了,欠你的錢我會盡快還清,再見吧!”她冷淡地說。
他在關鍵時刻選擇了她,沈可佳的強大的自尊心還能允許自己和他在一起嗎?完全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