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050

  好像感應到她要拋棄自己了似的,睡了十來個小時的秦子安醒了,那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沈可佳連晚飯也沒吃,他醒來時,她累的趴在他身邊睡著了。


  早已經不輸液了,病房裏已經昏暗下來,其他床鋪的人都睡了。秦子安動了動自己的手,還被沈可佳緊緊地攥著,沒放開。


  心又一次被一股柔情打動,他想,她還是愛他吧。嘴硬是嘴硬,心卻是軟的。


  要是不愛他,幹嘛要控製不住地管他?也許是女人都在意男人是不是喜歡花天酒地,也許該和她解釋一下,可她會信嗎?

  他手一動,沈可佳也激靈一下醒了。


  “你醒了?”她緊張地問,生怕他又吵著說不看病。


  “嗯!”他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哼了一聲還是語調冰冷的。


  “現在幾點了?”他問沈可佳。


  沈可佳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十點二十了。


  “十點二十。”


  “哦,你可以回去了。”他冷淡地說。


  他一醒就據她於千裏之外,她是想好了和他分開的,他這樣的態度,她心裏還不是滋味。


  沈可佳,你算什麽?你說人家惡心,現在倒好,你好像賴在這兒非要照顧人家似的,可惜人家又不領情。


  自尊心又來作祟了,她抽出了和他交握的手,覺得有些尷尬。


  “我幫你打個電話叫眉姐或者是叫秦子琪過來吧?”她站起身,還是不放心把他一個人丟在病房。


  “不用你管,你走你的。”秦子安也不願意吵到病房裏的其他人,說話聲音不大。


  沈可佳自嘲地笑笑,人家說的很明確了,不要你管,你何必在這兒自作多情呢?

  走吧,沈可佳,別回頭,他難過自然會有人來照顧的。無論是眉姐,還是秦子琪,他自己會找人來的。


  沈可佳確實沒有回頭,一鼓作氣出了病房的門。


  秦子安心裏又是一陣苦澀,她果然是不愛我了,對我的好也許都是同情而已。要是一個女人真在乎一個男人,在他生病的時候,她肯定是趕都趕不走的。


  現在,他就是為了麵子說了她兩句,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本來也是,她要真愛他,怎麽會聽信楊朋義的一麵之詞。她要是真愛他,又怎麽會聽了眉姐的話就選擇放棄。


  一次又一次,秦子安都執著地把她追回來了。這次,還有追回來的必要嗎?


  秦子安,別忘了,強扭的瓜,不甜,由著她去吧,你總該給自己留一點自尊吧。


  沈可佳出了醫院的門,被寒風一吹,忍不住的抖了一下。裹緊了身上的風衣,繼續往前走,卻忽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又一次混淆了那聲音,以為是秦子安後悔趕她走,讓她回去呢。


  待來人追上她,才發現不過是安俊生。


  “真是你,沈可佳?”安俊生的聲音裏有掩不住的驚喜。


  “你該不會還在無聊地跟著我吧?”沈可佳冷淡地問。


  也真是奇了怪了,每次一和他鬧矛盾,這個安俊生就會出現,哪有那麽多巧合?


  “我是想很無聊地跟著你來著,可惜我怕你不高興,再說最近我也很忙。這不是一個朋友病了,我忙完工作來看她,就已經這麽晚了。你怎麽了?生病了嗎?”他態度很關切,沈可佳聽他解釋了一下,又覺得他沒那麽討厭了。


  “沒有,我也是朋友病了,到這兒看看。”


  “最近還好嗎?”安俊生問。


  “很好。”


  “我覺得你看起來不怎麽好。”安俊生說。


  “別裝作很會看人的樣子了,我真的很好。”沈可佳笑著回應,這麽和諧的談話剛好被從醫院裏出來的秦子安看了個正著。


  沈可佳走了,他不想一個人留在醫院裏。一個人會讓他不停地想沈可佳,為了把她從腦海裏趕出去,他打算去陪陪眉姐。


  反正眉姐也會害怕,她還期待著他去呢。眉姐永遠都不會說他惡心,永遠都歡迎他,也會和他聊天。和眉姐在一起是舒服的,無拘無束的。


  她可真有本事,剛和他分開就和安公子打到一處了。沈可佳,你難道就這麽耐不住寂寞?

  一天的空窗期也不留嗎?知道你不愛我,也沒必要轉的這麽快,讓人看著寒心啊。


  失去了和他們計較的熱情,他抿緊了唇,換了一條路,沒讓他們看見,默默地走開了。


  今晚開始,無論她沈可佳和誰在一起,都和他沒有關係。他們去喝酒也好,去開房也罷,都不是他該管的事。


  “我不會看人,偏偏就會看你。怎麽樣,要是心情不好,我再陪你去喝一杯?放心,我會保持一如既往的君子風度,不會讓你上當受騙的。”


  安俊生這晚來探病的人,是劉海亮曾經追求了很久,卻隻鍾情於他的陶品婷,陶小姐。


  她並沒什麽很重的病,不過想仗著生病,惹他憐香惜玉一回。


  安俊生還是很抗拒和她在一起,隻是耐不過母親反複說,隻得硬著頭皮來看她一次。


  坐了沒多久,實在不願意看她按著額頭一副惺惺作態的模樣。


  她要是哪裏疼,一分疼,非要說成三分,五分疼就要說成十分了。


  不像沈可佳,明明心情不好,卻還是騙人說她很好。這樣的女人,才是值得人疼的。


  他走了,陶品婷很失望,在後麵悄悄地跟了出來。她想等一會兒撒嬌耍賴上他的車,想辦法纏著他共度一晚。


  他總是個正常的男人,她現在竭盡全力地想要創造機會成為他的女人。隻要兩人好事做成了,以他的個人修養以及兩家的關係,他是不可能不負責到底的。


  她要嫁給他,可不完全是出於家庭因素考慮,最主要的是,她喜歡他這個人。


  低調,神秘,有時候甚至是有一些憂鬱。平時他,劉海亮,還有陶品婷以及其他的一些公子小姐們聚在一起玩,他總是眼神抽離,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誰能想到,一跟出來就見到他朝著一個女人直奔而去,別提多高興多急切了。


  躲在暗處看,對方就隻是一個普通女人,穿了一件風衣,還不是什麽高檔風衣,一條牛仔褲。


  他好這一口?品味真夠差的,和他平時的表現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他在笑?不光在笑,還在主動邀請人家跟他去喝一杯,最讓人生氣的是,他還說的小心翼翼,生怕人家拒絕了他。


  安俊生,原來也是這麽下賤,人家越不待見他,他就越要上趕著嗎?

  時過境遷了,也這麽久沒見麵了。沈可佳想,大可不必把人家看的跟有什麽目的一樣。


  像這種富家公子,說追誰本來也隻是一時的興致,哪兒有可能就真把她當回事了?


  “你也不怕我吐你一身?”她笑著問。


  “吐一身怕什麽,剛好給我個機會再幫美女洗澡,順便還能抱著睡一晚呢。”她笑起來真好看,就是有點無力感。


  他覺得她好像被她的男人弄的失去了活力,不像他開始遇到時的那個沈可佳了。


  更喜歡那個朝氣蓬勃,仗義執言的沈可佳,身上發出強力的光,讓人忽視不了。


  陶品婷都要氣吐血了,他給她洗過澡?還一起過過夜?也就是說兩個人其實已經關係很親密了,該死的,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她怎麽就一點也不知道呢?


  “別開這樣的玩笑,你還是早點回去吧,我也該回家了。”沈可佳說,在陶品婷眼裏,怎麽看都像是欲拒還迎。


  “不讓我陪著喝一杯,就讓我送你回家吧。正好趕上了,讓女人獨自回家,好像不是紳士所為啊。”安俊生退而求其次,不想錯失護送美人的機會,何況他也不太放心。


  “如果不太麻煩的話,就謝謝了。”沈可佳也不想矯情了,他又不是沒送過她。太拒絕,也會挫傷市長公子的麵子吧?說不定一個生氣,又興起了征服的欲望,死纏爛打了呢。


  這樣保持在朋友的範圍內,很好,對大家都好。


  “請!一點兒都不麻煩,要是有機會天天能送你回家,才是安某的榮幸呢。”安俊生說的很誇張,她倒不好再嚴肅著臉,讓他別開這樣的玩笑了。


  也罷了,送一次回家,以後估計也沒什麽見麵的機會,何必急著劃清界線呢。


  安俊生和沈可佳並肩走了沒多遠,就到了醫院的停車場。他拿了車,殷勤地幫沈可佳打開車門。


  陶品婷眼睜睜看著兩個人上了車,絕塵而去。


  死死地攥緊了粉拳,恨不得能捶上沈可佳的臉。一直以為安俊生對她的不理不睬,是對女人不太感興趣呢。誰知道,他隻是對她不感興趣,對別人可是熱情的很。


  她陶品婷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家世背景有家世背景,那個平民女孩兒哪點比得上她啊?

  就不相信,他最終會選擇那種女人,而不要她。一定要查出那個女孩兒在哪兒,幹什麽的,必要的時候,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你們差不多該結婚了吧?什麽時候請我喝一杯喜酒?”車上,安俊生狀似無意地探聽敵情。


  “啊?你說什麽?”沈可佳上了車以後,就一直在想著秦子安。他現在怎麽樣了?晚上會不會再胃痛,再出血?有沒有叫人來照顧他?


  “你很心不在焉啊,這樣讓我脆弱的心靈很受傷,知道嗎?”安俊生又玩笑似的說,總算把她注意力給拉回來了。


  “沒,隻是在想點事情。你剛才問我什麽來著?”沈可佳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己也覺出這樣不好,人家在幫她,還讓人家坐冷板凳,也太不禮貌了吧。


  “我問你是不是要請我喝一杯喜酒了。”


  “啊……”沈可佳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


  見她沉吟不語,似有什麽事情很難說出口,安俊生沒有追問。


  “對了,送你回你媽家那兒?我問了你兩遍了,你都沒聽見。”


  “回……”她又沉吟著,舉棋不定。一般這麽晚了,她不會選擇回父母那兒打擾他們睡覺。


  可怎麽說也不能回秦子安家吧?


  “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問你什麽都吞吞吐吐的,遇到了什麽大事嗎?”安俊生關切地問,覺得倔強的女孩兒可愛,太倔強了又讓人著急。


  “也不算什麽大事,小事一樁。對了,不是要喝喜酒嗎?我今晚請你喝喜酒。”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就先去喝一杯吧,也省的總在心裏想著秦子安。


  或許除了喝酒,還可以問問這個男人,男人一般對找曉姐這件事怎麽看。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覺得找曉姐是無所謂的事呢?


  “好,走吧!”安俊生熟練地調轉了方向,帶她去的還是上次的那家酒吧。


  “我看得出來,你有心事,這次就直接和我說吧,不要喝那麽多了。”點了酒,安俊生說道。


  “還是怕我吐你一身,是嗎?”沈可佳笑著問。


  “倒不是,是怕我不能像上次那樣把持的住。你要明白,我不是柳下惠。”安俊生忽然火辣辣地看著她,眼光和秦子安竟有幾分相似。


  他的表情,他的聲音,都會被沈可佳看成和秦子安很像。這或許就是愛上了一個人,會自覺不自覺地拿他和別人比較。甚至在想他的時候,努力地從別人身上挖掘和他相似的地方,好緩解一點自己的相思。


  “不是柳下惠?嗬嗬,不是柳下惠。”她喃喃地說,想著秦子安不也不是柳下惠嗎?正因為不是柳下惠,所以欲望特別強烈,需要找曉姐滿足自己的獸欲。


  安俊生哪兒知道她在想什麽呢?她這樣的重複他的話,讓他聽起來怪怪的,好像在質疑他的話,質疑他是不是真正的男人。


  “確實不是,你要不要試試?”他挑釁地問她。


  “啊?”沈可佳的思路再次跟不上了。


  “你說試試什麽?”她傻傻地問。


  看她那迷糊的樣子,安俊生又是挫敗,又是生氣,真想……想親她。


  接觸了幾次了,還沒親過她呢。她的小嘴兒會不會特別甜?親上會不會上癮?


  “試試和我做,看看我是不是技巧也很好。”他刺裸地看著她,她明顯不高興,所以他想引誘她,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你自己覺得你技巧好嗎?”她忽然問。


  安俊生皺了皺眉,沈可佳不像是會問這種問題的女人啊。


  不過,他還是回答了她。


  “我覺得我的技巧,應該不錯,反正不會讓你失望的。”


  “是嗎?技巧那麽好,怎麽練出來的?也是小姐叫的多了,被調教出來了嗎?”


  也是?她這個也字是哪兒來的,莫不是意有所指,是她男人叫了小姐?


  “怎麽著,你對叫小姐,很反感?”安俊生不動聲色地問。


  “難道不該反感嗎?隻要是個女人,能不反感嗎?我真不明白,一個男人為什麽能夠和沒有一點感情基礎的人那樣,他怎麽就上的成。和一個人人都可以的女人那樣,你們這些男人就不會覺得惡心嗎?”沈可佳終於爆發出來了,對著他就吼,也不管聲音大不大了。


  酒吧裏正在喝酒的男男女女好奇地往他們這邊看來,安俊生沒被這樣盯著看過,有些不好意思。


  “大概有些男人是不會覺得惡心,好了,我們說點兒別的。”他小聲安撫道。


  “不,我偏說這個。我就是死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就可以和那麽多小姐有關係,他就不覺得惡心?”


  “他真找曉姐了?一邊和你在一起,一邊還找曉姐?真他媽的混蛋!”沒說過髒話的安俊生,也忍不住罵了一句。


  安俊生是沒找過小姐,他想要女人,一招手估計就有一大把。


  他和沈可佳的想法一樣,認為沒有靈的肉體結合是邪惡的,也是惡心的。要是讓他摟著個女人,不知道多少個男人親過的,不知道多少個男人摸過的,他會下不去口,也下不去手。


  “沒有,不是,他不是一邊和我在一起一邊又找曉姐。就是今天我們去登記結婚了,我才聽說,他和我在一起之前曾經是慣犯,跟數不清的女人發生過……不說了,何必提那麽惡心的人呢。”還是說不下去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不過並沒有幹。


  今天她雖然心情不好,但是有前車之鑒,她不會讓自己醉的一塌糊塗了。


  難怪她不肯說她什麽時候結婚了,原來是發生了這等事。


  “少喝點吧,為他喝酒,就說明還忘不了他。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都是以前的事,還那麽較真。你要是不知道,還不是過的好好的嗎?過去了就過去了,誰沒有過去呢?”


  “那你呢?”沈可佳問,她是真的不想再提秦子安了。


  “你也有過去嗎?你也找過很多女人陪著嗎?”


  “誰都有過過去,不過我沒找過小姐。不是我有多清高,每個人的選擇不同。有些人會覺得無所謂,有些人就不願意。”


  “這麽說,你還是很幹淨的。”沈可佳下了論斷。


  “大概這種年代,幹淨的男人不多了,來,我們為了幹淨幹了這杯。”舉了舉酒杯,就要來和他碰。


  安俊生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這話總讓人覺得奇怪。


  “是,我是很幹淨,身體上和心靈上都還算幹淨。要不你就放棄讓你覺得惡心的髒男人,和我這個幹淨的試試?”碰杯之前,他半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謝謝!我可不想把你變成二手男人,到時候到了你老婆那兒,你也不幹淨了。喝吧!”她主動來和他碰了一下,一仰頭,幹了。


  討論這種話題,他能沒有感覺嗎?心裏癢癢的難受,好像從沒有哪個時刻像現在這樣渴望要一個女人。


  從身體,到心裏,都在渴慕著眼前這個傻乎乎的,一門心思放在別人身上的女人。


  安俊生也把酒幹了,好像這樣能給他一些勇氣。也許就是太在乎了,才不敢貿然再向她示愛,怕被拒絕,連朋友也做不成。


  “想不想忘了他?”喝完酒,他忽然這樣問她。


  “想啊。也不是想忘了他,其實是已經忘記他了。像那種男人,我沈可佳怎麽可能還看得上呢,是不是?”


  “別嘴硬了,一時半會兒忘不了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我倒有個方法,讓你可以很快就忘了他。”他一本正經地說。


  “說說看。”能忘了他是好事,她也想。不想他,好好工作,努力賺錢。


  “不能讓別人聽去了,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沈可佳還真往他的方向靠了靠,讓他告訴她。


  “沈可佳!”他在她耳畔呼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做我的女人,這樣就可以忘記他了。”話音一落,還沒等沈可佳反應過來,他猛地伸出一隻手固定住她的頭,側頭吻上她的紅唇。


  “你……放開我!”沈可佳大叫一聲,掙脫了他的手。


  也不管場合了,反手就扇了他一耳光。


  “安俊生,你太過分了,把我當成什麽人了?”還在喘著粗氣,對他吼道。


  安俊生捂著臉,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她竟然這樣不給他麵子,竟然打他?他安俊生長這麽大都是天之驕子,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你瘋了,你打我?”


  “沒錯,你該打!安俊生,從此以後當做我們從來都不認識,再見!”甩下這句話,沈可佳頭也不回地走人。


  安俊生追了出來,追到出了酒吧的門,扯住她手臂。


  “你打了我,想走就走?以為惹了我,想脫身就那麽容易嗎?”


  沈可佳站住了,冷冷地看著他。


  “不然呢?你想怎麽對付我?難道說你們這些官家公子,想親誰就親誰,不許反抗嗎?”一句話倒問住了他。


  他從沒把自己當成市長公子的,總覺得自己也是平民百姓。沒想到,今天這一被惹,本身的優越感還是跳出來了。


  是啊,他是登徒子,沒爭取人家的同意,就擅自要吻人家,還不許人家反抗嗎?


  早見識過她的厲害的,這回還真是唐突了。


  “對不起,是我錯了。沈可佳,我鄭重地向你道歉,真對不起。我以為可以幫你忘了他,還有,我真的喜歡你,所以情不自禁。對不起。”他忽然收斂了他的公子脾氣,又異常謙卑地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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