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052
“我願意,你說吧。”她淡淡地說。
“好,我們就像那次一樣躺在床上好好說說話吧。”他提議道,放開了她。
沈可佳也沒再反對,爬上了床,躺在靠牆的一邊。
秦子安也上了床,躺在她身邊,沒挨著,手枕在頭底下,看著眼前的黑暗陷入回憶之中。
“我曾經有過一個女朋友,那時候我才十九歲。”他幽幽地說。
“我還是夜場子裏麵的服務生,她是一名迎賓,長的很漂亮,也很清純。當時,她還是學生,剛上大一。她家很窮,好幾個妹妹,還有個弟弟。家裏供不起她讀書,學費一直是欠著的。為了早點交情學費,她學習之餘就來夜場子上班。因為長的漂亮,也被客人看中過。有一次,一個男人非要讓她接待她,她不肯,還被那個人給甩了一耳光。是我出麵救了她,還為這事被林齊州狠罵了一頓。從那時候開始,她就喜歡我了,我也情竇初開喜歡上她。”
“我想盡各種辦法讓她高興,就像很多戀愛中的傻小子一樣。她說她很愛我,這輩子非我不嫁,我也相信我和她能夠永遠在一起。”
沈可佳聽到這裏,有點吃味,不知道在他心中,到底是曾經的那個女孩兒分量更重,還是她。
“有一天,我和她喝了一點酒,她陪了我一晚上。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和女人那樣,很笨,不過她也是第一次。我看著床單上她的鮮血,決定一輩子都要為她負責任。她哭了,說愛我,說我就是她的生命。我們在一起過了兩個月非常快樂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我不可置信地看見她被一個男人摟著進了賓館,才知道她背叛了我。”
“我很衝動,衝進去就把那個男人一頓胖揍。她哭著擋在那男人身前,求我放過那男人。她說她愛上他了,愛上了一個大肚子禿頂滿嘴臭氣的男人。其實,是愛上了他的錢,好像那男的還真是喜歡她,把她帶走了。我還聽說,他給她專門買了一套房子,養了起來,成為真正的貳奶了。”
“她離開以後,我忽然發現女人的愛也不過如此,再多的山盟海誓也抵不上男人的錢來的實在。記得她離開的那天我喝了很多酒,有個平時關係還不錯的小姐陪我喝的。喝酒的時候,她跟我說了很多心事,我們兩個人都一邊喝一邊流眼淚。喝到後來,兩個人怎麽抱在一起的,怎麽做的也不知道。醒來時,看她在抽煙,衣服也沒穿,一點兒都不在乎發生過什麽事。”
“她說,我很好,比那些嫖客好多了,至少她在我這兒能覺得是個女人,而不是一件東西。她還和別的小姐說了和我之間的事,當個笑話說的。我和她並沒談戀愛,就是有時候她寂寞了,會找我。我開始過上了糜爛的生活,為了忘記那個女人,裝作對女人看開了,花天酒地。每天就是喝酒,和女人親熱,有過多少女人,不記得了。不過有一點我很清楚,我並不覺得她們惡心。她們總找我說心事,有很多女人也是迫不得已,走上這條路有時是由不得你回頭的。”
“兩年後我厭倦了這種生活,就跟林齊州說想要調走,去酒店。那時候我對女人真的沒什麽感覺了,甚至是沒有要女人的衝動。看開了,看透了,覺得所有的女人都一樣。”
“要不是因為遇到了你,估計我這輩子就像和尚一樣,不會碰女人了。很奇怪,我就是覺得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我看到你,會很衝動。我盼著能和你那樣,但我更盼著你愛我。”
“沈可佳,我想說的都說完了。楊朋義說的沒錯,我真的是和很多小姐有過關係,曾經生活很混亂。你要是還覺得我惡心,我們就好聚好散吧。這種事,不是能夠勉強的來的。”
原來是這樣,沈可佳以為他是那種空虛到要花錢去找女人消遣的男人。他不是,他隻是受了情傷,又在那種特殊場合,就有了那些糜爛的日子。
她心裏好受了不少,至少是和她想的不一樣。
其實這種事惡心與否,隻和心理有關,和身體是沒有關係的。好像她開始知道他有過女朋友,也和女朋友親近過,並不覺得惡心。
一個癡情的男人被戀人拋棄,然後沉迷於聲色犬馬,聽起來總是讓人恨不起來的。
不管怎樣,聽他說完了這些,沈可佳是不覺得惡心了,還有點同情和心疼他的遭遇。
說完這句話,好像就在等待著沈可佳的宣判結果,他甚至有點緊張。她說想繼續和他在一起,那就是天堂,要是她不願意了,對他來說就是地獄。
沈可佳沉默了很久,秦子安猜,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她肯定還是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沈可佳,離開我以後照顧好自己吧,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就找我。就算我們不在一起了,你也可以把我當成最要好的朋友。我很樂意幫你的忙,不想看到你和我太客氣。”
他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沈可佳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不過她知道他的意思,這是跟她說臨別贈言呢。
“你還愛她嗎?”她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問。
秦子安的思路一時沒跟上,奇怪地“啊?”了一聲。
“我說你為了那個女人傷心難過了那麽久,現在還愛她嗎?”她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話。
“不愛了,都過去了。何況那時候本來也小,才十九歲,懵懵懂懂的,根本不懂什麽是愛。”
“那你愛我嗎?”她又問。
這個問題把秦子安一下子給問愣住了,什麽意思?問他還愛不愛她,都要分手了,愛不愛還有什麽意義?除非是她不想分手了,難道會是她不想分手了嗎?
秦子安心中忽然被一陣狂喜淹沒了,又覺得她是這個意思,又怕不是。激動之中,顫抖著回答她的話。
“愛,當然愛了。”
“愛的話,為什麽還要說分開呢,可見你根本不愛我。”沈可佳撒嬌地說。
“愛,傻瓜我怎麽會不愛你呢?我就是太愛你了,才怕勉強了你。你不是說嫌我惡心嗎?”她嬌嗔的態度,說明了她要和他和好呢,他聽出來了。
趕緊表白啊,什麽肉麻就得挑什麽說,把這個女人哄暈了,才會不想著逃跑呢。
“我怎麽能讓你惡心呢,所以我寧願一個人麵對黑暗,也不敢讓你有半分的不情願。沈可佳,你就給我這個可憐的流浪漢一個機會吧,讓我好好地照顧你,行嗎?”
沈可佳又半天沒說話,流浪漢同學的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等著她的回答。
“看你照顧的好不好,要是好的話,就考慮考慮。照顧的不好,就開除!”她俏皮地說。
還等什麽呀,他現在就要第一時間好好照顧照顧她,讓她驗收一下他對她的熱情和真心。
猛地撲上她的身,把她死死地壓緊,他沙啞著聲音說:“寶貝兒,我現在就照顧照顧你,好不好?”
“哎呀,你討厭。我說的照顧又不是這個意思,討厭!下去。”
“照顧你,必須得是方方麵麵都照顧周全了,身體和心靈都要讓你獲得極大的滿足。老婆大人,現在我就先伺候你身體上滿足了。”
“你別……討厭。”
秦子安不遺餘力地重新脫去她的衣褲,這一次沒那麽狂野,生怕惹的老婆大人不高興。
很溫柔地親吻她,親著親著變成了法式熱吻,綿綿的情意和相思都融在吻裏了。
摟抱著彼此,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聽覺卻更清晰。唇舌相吸的吱吱聲,甚至是饑渴中吞咽的聲音都是那樣的引誘人。
“寶貝兒可佳,寶貝兒沈可佳,我不是在做夢對嗎?你在我身邊,你不走了?”他在她耳畔喃呢,再次摟了一下她,讓她更近地貼向自己。
“嗯,我不走了。我走不了,心都被你這個混蛋給栓住了。”她柔聲說。
他來親吻她的臉蛋,一下又一下地吻,包含著疼愛的吻,溫柔的讓人心發顫。
“那你剛剛覺得惡心了嗎?”她說了太多遍了,弄的他自己都要懷疑,這樣親熱,她會不會覺得不舒服。
“忘記惡心的事了。”她小聲說,有些不好意思。
“怎麽忘記的?被我弄的忘記了?”他心情好極了,壞笑著問她。
“就你最沒正經的,喂,你那裏在幹什麽?”
“沒幹什麽,好像剛剛體力活還沒幹夠,又想耕田了。”說著,翻身一壓,她再次被固定在他身底下。
“放過我吧,我晚上還沒吃飯呢,餓死了。”她話音剛落,就聽到肚子很配合地咕嚕嚕亂響了一氣。
“沒吃飯怎麽不早說?我還以為你喝了酒,肯定是吃過飯了。”他溫柔地責備她,從她身體內出來。
“你幹什麽去?”
“給你煮點麵吃。”他說,也顧不得穿衣褲,光著身子趿拉著拖鞋就去了廚房。
沈可佳按亮了床頭燈,抓起他的外套把自己給裹上,跟了出去。
“別煮了,我不想吃。都這麽晚了,吃不進。”她倚在門口和他說。
“不行,必須得吃,要是餓壞了,以後胃就會和我的一樣。乖,到床上等著去,還真有點冷呢。”已經進入十二月了,夜晚確實冷。
“你還知道冷,看看你,什麽都沒穿。你進去,我自己煮。”
“我沒事,這點冷算什麽?你別忘了,咱是什麽出身。以前咱都是冬天穿夏天衣服,夏天穿冬天衣服,不怕寒風 不怕酷暑。這還在房間裏呢,那時候在天橋底下,也不覺得冷。”他心情好的,在她麵前開始吹牛了。
明明是當笑話在說,她聽了卻無比心酸,上前幾步從背後抱住他的腰,心疼地問:“現在想起那些,還會難受嗎?”
“如果你在我身邊,想起來就不覺得難受。要是你不在我身邊,想起來就難受。所以,你要一直守在我身邊,好不好?”秦子安轉回頭,深情款款地看她。
“好!我們不再分開了。”她把頭貼上他的後背,柔聲說。
“不分開!誰也不能提分手,永遠在一起。”他也說。
麵煮好了,秦子安把麵倒進碗裏,給沈可佳端到餐桌上。
“吃吧,我坐在這兒陪你。”他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來。
“我拜托你穿上衣服行吧?你這樣,人家怎麽吃得進東西?”她嘟著小嘴抗議道。他就這麽赤條條地煮了麵,現在又赤條條地坐在她麵前,不冷才怪呢。
“我這身材這麽好,不是秀色可餐嗎?怎麽會吃不進,應該是食欲大增才對。”他逗弄她。
“嘖嘖嘖,第一次聽說男人還有秀色可餐,惡心死了。快去穿衣服,要不我不吃了。”她停了筷子。
“好,去,現在就去穿。老婆大人脾氣太暴躁了,有待整治。”嘟嘟囔囔地說了句,他回了臥室,又飛速地出來,已經穿好了。
沈可佳真要餓死了,他一離開,她就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他的手藝真不錯,即使隻是煮了一碗麵,卻還是用心地放了些東西。辣白菜,火腿腸,還有蛋,做出來的麵就是色香味俱全。
“怎麽樣?老婆大人,我的麵煮的好吃吧?”秦子安又在椅子上坐下,諂媚地笑著,像要邀功的小孩子。
“還行吧。”她故意這樣說。
“竟然說還行?你走遍全C市,也找不出比我秦子安煮麵更好吃的人!”
“是嗎?我不相信。”一邊跟他鬥嘴,一邊把麵條拚命往口中塞。
“死丫頭,就知道嘴硬,不好吃吃那麽多幹什麽?慢點吃,吃快了對胃不好。”他摸了摸她的頭發,寵溺地說。
沈可佳不知道他煮的麵是不是全市最好吃的,但是她知道,全市會在半夜起床給她煮麵的,或許就他這一個了。
“就知道說我,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不知道注意身體嗎?第一次看見你這樣的人,住院都能跑回家,明天給我乖乖回醫院打針去。還有,以後再不準喝酒,再喝酒就是對你自己和我極其不負責任的表現。聽到了嗎?”把最後一口麵吃了,一口氣把湯也喝光了,酒足飯飽的沈可佳開始給秦子安上政治課。
“耳朵都快被你震聾了,你說聽到了沒?”被批評的小學生,聲音很小地抗議。
“光聽到了還不行,這件事要記住,最主要的是要做到。明白?”
“明白!領導訓示的對,我保證做到。不過明天可不可以不打針啊?”他拉著她手臂,心虛地問。
“不可以!”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
“明天是我們拍結婚照的日子,我早定好了的,不好改動啊。我保證按時吃飯,吃流質,好好養胃,不打針,行不行?”
“不行!”這麽嚴重的問題,不打針,她真怕再出問題。他每次發作出血都是那樣嚇人,她可不想總是擔驚受怕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打針,我們婚紗照不照了?你要知道雷比斯的檔期很慢,真的很難約,我還是托了朋友才定到明天的。錯過了,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呢。”秦子安是不願意因為看病的事耽誤這個事,總覺得結婚的所有事宜都要盡快辦好。
隻要一天沒領證,一天沒辦婚禮,他就是覺得不安穩,生怕她會跑了。
“也是啊,該怎麽辦呢?要不你明天先去打針,打完了我們再去拍照吧。”沈可佳提議道。
“這樣吧,我們白天先去拍照,我早上到醫院去一下,讓醫院把藥開了,安排晚上打針,不就解決了嗎?”秦子安終於想到了兩全之計。
“不錯不錯,就這樣做。還是我們秦總有辦法,佩服了。”她甜甜地奉承了句,隻要他肯去打針,還是要適度表揚一下滴。
“當然了,秦總不聰明,能娶這麽聰明漂亮還能幹的老婆嗎?”投桃報李,他也不吝嗇讚美。隻不過讚美一到了他口中,就聽著有點別扭。
這麽幾個優點,為什麽他的重音要放在“能幹”上呢?
很快沈可佳就知道答案了,他站起來,從她背後摟住她,柔聲說:“老婆,其實我覺得你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幹。”
沈可佳皺了皺秀眉,總覺得他在給自己下套呢。
“能幹就能幹,你在我耳邊吹氣幹什麽?”
“這個光說能幹不行啊?得用實際行動證明一下,實踐出真知嘛。”邊說著,又來卷她的耳垂,想要故技重施地親吻啃咬她。
“少來!”沈可佳偏開頭,躲掉了他的襲擊。
“寶貝兒,我想了你這麽久,總該給點補償吧。”
“你老實點,我們好好說說話。你剛生完病,身體正虛著呢,別亂來。”沈可佳一本正經地說。
“好吧,進去嘍!”彎腰把沈可佳抱起來,回房。
在床上躺下,他把她圈在懷裏,蓋好被子。
“寶貝兒,你說要是我們就這樣不在一起了,你會不會想我?”他問。
“廢話。那你會想我嗎?”
“這句更是廢話。你知道不知道,你左一個惡心,又一個厭惡,說的我心裏多難受啊。”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你是這麽回事。我不是以為你是那種特別重肉欲的男人嗎?反正那樣的男人,是女人都不喜歡的。”
“楊朋義,這混蛋,再讓我看見他不會放過他的。竟敢在我要登記的時候故意來搞破壞,我看就是對你餘情未了。你說你沈可佳多過分,還當著我的麵和他一起走。你走啊,你走了為什麽還跟他分開了?告訴我你都和他去哪兒了?”想到這件事,他就要氣吐血。混蛋沈可佳總能知道他最討厭什麽,最恨什麽,最能刺激他。
“哪兒也沒去,上車後不久我就把他趕下去了。”她老老實實地說,和好了,也就不想讓他產生什麽誤會了。誤會越深,對楊朋義越不好。
不管怎樣,她始終是不希望他傷害楊朋義的。
“你趕他他就下去?我有點不相信,他沒對你死纏爛打嗎?”
“沒啊,死纏爛打的話,你中午還能在酒店遇到我嗎?笨!”
“也是啊,楊朋義這小子我看就是居心叵測。還有那個羅辰,老在你麵前裝好人,我看根本就是居心不良。對了,還有安俊生。他怎麽回事啊?他怎麽會在醫院外麵等你呢?”
在秦子安看來,安俊生的出現可是非同尋常啊,根本就不可能是巧合。
“怎麽到你那兒,就變成了等我呢?我是碰巧遇到他的。”
“真有這麽巧?”他不可置信地問。
“本來就這麽巧,騙你幹什麽?”
“我哪兒知道你騙我幹什麽?總有你不可告人的秘密唄,說不定是在腳踩兩條船什麽的呢。”
“呸!我有那個必要嗎?要真有那個心,我直接跟他不就完了嗎?還在你身邊耗個什麽勁?”
“這麽說,你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也是,肯定是想。人家是市長公子,我們是平頭百姓,我看他長的還比我白比我好呢。還有,肯定比我有錢,不過……”
“不過什麽?”她沒好氣地問。
他明顯就是想要攻擊別人,他怎麽就攻擊性那麽強,凡是跟她靠近的男人,他都要向人家宣戰。
難道她就不可以有朋友了,隻能圍在他一個人身邊轉啊?
“不過這樣的人男人味不足,長的太白了,估計那個,某方麵滿足不了你的旺盛需求。”他說這話,還跟個搞科研的人一般嚴肅,說的別提多認真了。
沈可佳以為他要說什麽呢,什麽需求旺盛,虧他說的出。
“是,我某方麵需求還真是很旺盛,你滿足的了嗎?”沈可佳笑的可燦爛了,看的他心裏有點發毛。
“當然了,我隨時隨地解決老婆的各種需求,保證徹徹底底地滿足。”
“那最好了!”她又一笑,小手輕輕在他胸前撩撥。
“我就知道,我老婆肯定是又想要了。來吧,老公滿足你!”說著,就要把她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