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半島硝煙 第八十一章 全面撤退

  26日，杜奇威真正明白了「騎虎難下」的含義。


  中國陸軍的突擊速度快得讓包括杜奇威在內的所有美軍將領難以相信。在杜奇威做出反應之前，2個空降旅先後堵上了西部與東部戰場上韓美聯軍南下的必經通道，完成了戰役包圍行動。


  上午，杜奇威還抱有一線希望。


  只要第7步兵師順利撤到三八線以南，韓軍的戰略預備隊能夠守住鐵原-金化（三八線以南的金化、英文名稱為褲mhwa，與三八線以北、英文名稱為kimhwa的金化同名）－華川－圓通里－束草防線，擋住東部戰場上中國陸軍南下的步伐，第7步兵師就能向西機動，收住非常脆弱的開城防線，從南面攻打青鶴，掩護第1裝甲師撤退。


  按照這套戰術，杜奇威才命令第7步兵師向南突圍。


  問題是，第7步兵師有能力從金化（kimhwa）突圍嗎？


  不是沒有希望，只是希望非常渺茫。


  第7步兵師的戰鬥力不在第1裝甲師之下，更加擅長山地作戰。如果集中兵力，肯定能夠突破空降兵的防線。


  現實非常殘酷，杜奇威不得不承認，第7步兵師南下的行動已經失敗。


  首先是第7步兵師最快只能在27日凌晨完成兵力集結，此時金化（kimhwa）的空降兵已經得到增援，防禦陣地堅不可摧；如果第7步兵師強行攻打金化（kimhwa），結果很有可能與強行攻打五老的陸戰隊一樣。其次是中國陸軍地遠程炮兵已經到達城北里與后坪里，能夠用大口徑榴彈炮與重型火箭炮為金化（kimhwa）守軍提供炮火支援，第7步兵師很難在炮火打擊下突破空降兵地防線。最後是韓美聯軍沒有掌握戰場制空權，只要第7步兵師的裝甲力量集中行動，中國陸軍就會出動低空突擊部隊，瓦解第7步兵師的突擊能力，甚至徹底殲滅第7步兵師。


  不能突圍。只能想別地辦法將第7步兵師撤出來。


  杜奇威首先想到讓第棲艦隊前往元山。接走被圍地第7步兵師。


  與皮布魯克聯繫后。杜奇威放棄了這個想法。


  第棲艦隊已經到達沖繩群島東面地西太平洋海域。預計27日下午到達朝鮮半島西部地江華灣。接走同樣被圍困地第1裝甲師。如果改道前往日本海。最快只能在28日上午到達東朝鮮灣。別說第7步兵師不見得能夠堅持到28日上午。第1裝甲師能否堅持到28日上午都是個問題。


  美軍還得考慮另外一個問題。即中國是否會襲擊進入朝鮮領海地第棲艦隊。


  為了掩護第棲艦隊。美國空軍調整了戰術部署。調集近200f——22戰鬥機與近300f-35戰鬥機。數十架加油機、電子戰機、預警機與偵察機。準備在27日下午奪回部分戰場制空權。確保第棲艦隊能夠順利接走第1裝甲師地2萬多名官兵。如果調整作戰計劃。空軍需要更多地時間調整戰術安排。必然對作戰行動造成負面影響。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要想保住第7步兵師，就得捨棄第1裝甲師。


  別說杜奇威，恐怕連美國總統都難以做出取捨。在當時的情況下，只能選擇最佳的撤退方式，即首先接走第1裝甲師，用其他方法拯救第7步兵師。


  拖到夜間，杜奇威再次與皮布魯克取得聯繫，要求儘快想法撤走第7步兵師。


  當時，第37軍與第38軍的遠程炮兵已經到達城北里。


  正在進攻金化（kimhwa）地韓軍步兵遭到猛烈炮擊，突圍行動徹底失敗。如果不能儘快確定新的撤退線路，仍然在向南集結地第7步兵師很有可能在金化（kimhhwa）北面被中國陸軍全殲。


  與皮布魯克通話后，杜奇威命令赫克爾率領第7步兵師向高城（東朝鮮灣南面的港口城市）方向撤退。隨即，杜奇威與韓軍第2集團軍司令張瑞南取得聯繫，要求韓軍不惜一切代價攻打金化（kimmhwa），然後在三八線防線上穩住腳跟。


  此時，皮布魯克也在想盡一切辦法拯救瀕臨滅亡的第7步兵師。


  在無法增派更多兩棲艦隊的情況下，皮布魯克能夠想到的只有正在日本海活動的航母戰鬥群。


  第一次戰役期間，6支航母戰鬥群地艦載戰鬥機損失慘重。


  經過緊急補充，6支航母戰鬥群恢復了戰鬥力，艦載航空兵的編製有所改變。增加主要用於制空作戰地f/a-18f型戰鬥機、減少主要用於對地支援的f-35c戰鬥機、將e-2d地數量從增加到6架。


  26日夜間，上百架vc-22「魚鷹」從關島起飛。


  這些「魚鷹」先到日本空軍基地補充燃油，然後到航母上降落。按照計劃，每艘航母將額外搭載24vc——

  本部署在航母上的6架直升機，總共能夠出動30傾斜旋轉翼飛機。因為「尼米茲」級與「福特」級航母地最大載機量超過00，平常只搭載大約74，所以有足夠的空間容納24vc-22。


  6航母，1vc-22與36架大型直升機，一次能夠撤出至少3500官兵。


  沒有別的選擇，皮布魯克只能讓航母充當「兩棲戰艦」。


  利用部署在航母上的vc-22~出美軍部隊，不但能夠利用艦載戰鬥機奪取制空權，還能利用vc-22較大的航程，使航母不用冒險靠近朝鮮半島。


  到此，美軍已經做出了「全面撤軍」地決定。


  美軍地調動引起了共和國的高度重視，隨著各方面的情報陸續到位，美軍撤出半島戰場的跡象愈發明顯。


  26日夜間，裴承毅剛剛回到前線指揮部，項鋌輝就打來了電話。


  「相關的戰術情報已經發了過來。」屏幕上，項鋌輝的神色非常嚴峻，「美軍第棲艦隊正在趕往江華灣，預計明天夜間到達。偵察衛星發現部署在關島的vc-22機群已經起飛前往日本，預計將前往正在日本海活動的航母戰鬥群。地面戰場上，第1裝甲師正在向海州方向集結，第7步兵師將進攻金化的任務交給了第2集團軍。以此來看，美軍已經已經決定全面撤出半島戰場……」


  項鋌輝大概介紹戰局情況的時候，秘書把收到地戰術情報送了過來。


  「……不管怎麼樣，務必殲滅每軍第1裝甲師與第7步兵師。」


  「全殲？」裴承毅迅速翻看了文件。


  「盡量做到全殲。」項鋌輝知道戰役的難度有多大，轉口說道，「首先確保殲滅第1裝甲師，為進軍開城，光復首爾打下基礎。如果不能全殲第7步兵師，則要儘快向南突擊，力爭在韓軍完成部署之前打過三八線，為進攻釜山打下基礎。」


  「我手裡可用的預備隊並不多。」


  「盡量集中使用兵力。」


  裴承毅點了點頭，說道：「明白了，我會儘力而為，爭取在27日包圍第1裝甲師。」


  「還有什麼要求？」


  「確保制空權，如果有可能，盡量將美軍第棲艦隊擋在江華灣大門外。」


  項鋌輝點了點頭，說道：「我會儘快派遣增援力量，至於要不要對付第棲艦隊，暫時不能做出回答。」


  裴承毅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做出戰略決策的不是項鋌輝。


  通話結束后，裴承毅開始調整部署，項鋌輝去找到了趙潤東與彭茂邦。


  聽項鋌輝介紹完情況，趙潤東與彭茂邦都沒有急著開口。


  「總體來說，美軍撤退對我們有很大地幫助，只是我們的戰略目地還未達到。」彭茂邦看了眼趙潤東，說道，「如果讓美軍順利撤走，誰也不能保證美國會不會在其他地方給我們製造麻煩。我們好不容易獲得一次打擊美國信心與士氣的機會，如果不能藉此打掉美國的囂張氣焰，很難保證長久和平與穩定。」


  項鋌輝點了點頭，表示支持彭茂邦的觀點。


  「要打，就要往死里打！」彭茂邦做了總結性發言，朝趙潤東看了一眼，說道，「既然美國想撤，就不會與我們死拼。我認為，應該抓住機會，幹掉第棲艦隊，堵死美軍撤退的通道。首先集中力量幹掉第7步兵師，再調集兵力吃掉第1裝甲師。」


  「主要問題不是軍事行動，而是政治理由。」趙潤東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美軍第兩棲艦隊肯定不會進入朝鮮領海，利用vc-22與大型直升機就能接走第1裝甲師的所有官兵。美國空軍會在此期間為第兩棲艦隊提供空中掩護，竭力奪取制空權。如果我們出手幹掉在韓國領海活動地美軍艦隊，將遭遇政治災難。」


  「朝鮮政府已經宣布以漢城為首都，我們可以不承認韓國的獨立政治地位。」


  「有這麼容易嗎？」


  見到彭茂邦又要開口，項鋌輝趕緊說道：「我認為，最好請副元首與總理共同商討下一步地作戰行動，盡量避免在政治與外交上遇到麻煩。」


  趙潤東點了點頭，說道：「也好，立即派人去把王元慶與顧衛民接過來。只有我們確定了基調，部隊才知道該怎麼打。」


  項鋌輝找來參謀，安排車輛去接王元慶與顧衛民。


  彭茂邦沒再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王元慶是絕對的鷹派領袖。只要他認為有必要擴大戰爭規模，趙潤東就不會繼續反對。至於顧衛民地態度，彭茂邦沒有考慮太多，因為顧衛民在決策層中的影響力遠不如王元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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