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月亮之上
“為何……叫我小白臉？”他紅著臉問。
??香宓看著有些靦腆的他，又開心的咯咯笑：“你姓白，長得又禍國殃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自然是小白臉嘍。”
??白無瑕自嘲的笑：他一個近十萬歲的老頭子，竟被個小丫頭說是小白臉。
??但她如此調侃，誇他人見人愛，他倒是甜絲絲的。
??香宓見自己作弄他一番，看看手上的九鳳冠，又感激的看著他，一本正經道：
??“難得你為我不惜做梁上君子，這九鳳冠，我一定好好珍藏，人在，冠在。”
??香宓說罷，把九鳳冠收進墟穀，拍拍墟穀：“這可是阿爹送給我，最貴重的及笄禮了。”
??見白無瑕不滿意的眉宇緊蹙，香宓又撫摸一下發髻上他親自雕琢的桃花簪，笑嘻嘻道：
??“當然，鳳冠隻是貴重，阿爹親自雕琢的桃花簪，才是無價之寶。”
??白無瑕還是眉宇輕蹙，故意板著瞪臉著她。
??香宓終於明白其意，趕緊道：
??“噢！好好好，不是阿爹……是白公子，十幾年了，根深蒂固，口誤……”
??也終於接受他不是自己阿爹的事實：
??“你和阿娘都一再聲明，你不是我阿爹，如今我也相信了，那些，終究是夢，作不得數。”
??他終於滿意的笑了。
??香宓又釋然道：“你和小白都是鳳凰化身，而我變不出鳳凰翅膀，還一身的桃花香，你是神鳥，我充其量是桃妖，說咱倆是父女，還真是牽強。”
??“你說的夢境，我雖一片空白，可是，你身上的桃花香，卻是我一直忘不了，深入骨髓的。”白無瑕深情的看著她。
??原來他對自己有印象，起碼對她身上的桃花香是有記憶的！
??那她那些夢，不會是假的了。
??白無瑕看著香宓發髻上的月光簪，倏忽又靈光一閃。
??把那桃花扇拿下來。
??對了，那月光片，是自己一直藏在墟穀的。
??他怎會有月光片？
??莫非，自己真的來過這裏？
??他牽著香宓在月亮上尋找，還真的讓他尋到一個凹痕，似乎是被人生生摳了一塊。
??而且那形狀，與之前那月光片的形狀，非常契合。
??白無瑕不由得震驚：
??“如此看來，我是來過這裏的，否則我墟穀裏，不可能有月光片。”
??香宓帶著委屈的微微嘟嘴：“我就說嘛，我真的一直做夢，看見你我在這裏賞月觀景。”
??“可是，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白無瑕努力去想時，胸口的朱砂又撕裂般痛。
??此刻白無瑕更加肯定，香宓與自己一定曾經發生過什麽。
??隻是自己為何沒了這些記憶。
??到底是自己得了什麽病，還是被人生生抹去了記憶。
??法力高強之人，能抹去別人的記憶，他就能抹去別人的記憶。
??而能抹去自己記憶的，必須有蓋世的神功，天底下具備此等神功，寥寥無幾，除了上清境三天尊和天帝，就是自己的父神。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的父神。
??因為別人輕易近不了他的身，隻有自己的父神，他不設防。
??但父神已身歸混沌，自己如何去查明這些。
??他們坐在月亮上看漫天落霞，香宓看著美不勝收的彩霞，童心大發：
??“這些漂亮的彩霞隻能觀賞，若像這月亮一樣，也摸得著就好了。”
??白無瑕寵溺的笑笑，遂運神功將一片潔白的雲霞淬煉成一匹潔白如絲的披帛，再將彩霞淬煉了兩塊寶玉。
??這眨眼睛的功夫，他竟然能將虛無縹緲的雲煙變成實物？！
??香宓瞪目結舌的看著他淬煉彩霞，又驚又喜：“原來，縹緲如煙的雲霞，都可以淬煉成實物！”
??當下暗暗思忖：自己功力不足，想將雲霞淬煉布匹，那是不可能的，但若加以她發明的機括紡織，是否能事半功倍呢？
??白無瑕練好雲絲，帶著寵溺的把披帛披在香宓肩上。
??香宓細看那雲絲，略為揉捏，讚不絕口：“輕盈如煙，飄逸如絲，太漂亮了！”
??仙界弟子，每日幾乎要做的功課，就是淬煉雲霞。
??既能淬煉成雲裳，又能修煉功法。
??“你身上的雲裳紗衣，包括方才所見那些仙娥的雲裳，便都是這些雲霧淬煉而成。”他淡然道。
??“怪不得，那些仙娥的雲裳飄逸如絲，輕薄如煙，行至間，袖袂翩翩，風姿綽約。感情，都是雲霞淬煉出來的。”
??香宓身披雲緞飛舞，如此，不光能觀賞彩霞，還能摸得著穿得上了。
??白無瑕再把那兩塊寶玉遞給她：“看看，可喜歡？”
??“彩霞能淬煉雲裳，已屬不易，阿爹竟然還能煉成寶石，你真是太厲害了！”香宓帶著仰慕的，讚不絕口。
??隨後笑眯眯問：“阿爹可否教我雕琢？”
??這丫頭怎麽又一而再的叫他阿爹了！
??“好……”白無瑕拿她沒辦法，寵溺的點點頭，在她身後擁著她，兩人坐在月光上，問她想雕琢什麽。
??“這色彩繽紛的寶玉，雕琢一隻彩鳳簪子。”香宓拿著彩玉，而後又看著另外那紅得妖豔的寶玉：“這個呢，就雕一隻紅狐簪子吧。”
??“彩鳳簪子和紅狐簪子？”白無瑕手上赫然多了把雕刻刀。
??“彩鳳簪子呢，是等小鳳凰涅槃成人，我給她送見麵禮。”香宓暖暖的笑道。
??再看著那紅寶石道：
??“而阿狸修煉成人後，我也給她送隻紅狐的簪子。如此，就不會厚此薄彼，那小心眼的小狐狸，就不會吃醋，說姑姑偏愛小鳳凰嘍。”
??於是，白無瑕就手把手，在她身後，教她雕琢……
??如此相擁，他的呼吸在耳畔撩撥，耳鬢廝磨，兩人都覺得幸福甜蜜滿心間。
??這樣的幸福，真的不願意放開。
??可是，當兩個人都幸福滿瀉，香宓被包裹的心又開始撕裂，而白無瑕胸口的朱砂痣，也拚命的撞擊，想突圍而出。
??兩人都痛得雙手顫抖，趕緊凝神定氣，一心一意雕琢，才逐漸恢複。
??彩鳳簪子和紅狐簪子雕琢好，香宓歡喜的看著，把珠飾放回墟穀裏，帶著一絲驕傲道：
??“嘻嘻嘻……這可是我親自雕琢的，小鳳凰和阿狸若是知道，我在九重天都沒忘記她倆，該有多感動啊。”
??她笑得像月牙兒一樣的眉眼，勾動著白無瑕的心。
??他伸手刮刮她的鼻子：“丫頭，你怎麽又叫我阿爹，你要我說多少次，你才相信，我不是你阿爹？”
??“那個，嘻嘻嘻……十幾年來，叫順嘴了。”香宓臉頰酡紅，“以後不叫你阿爹，就叫小白臉啦！”
??“我堂堂……大男子，在你眼中竟成小白臉了！”他故作氣哼哼。
??他本想說堂堂神尊的，最後說成大男子。
??“嘻嘻嘻……什麽大男子，你就是小，白，臉！”
??香宓在月亮上歡欣的起舞，而後大聲喊道：“嗚！！！我太開心嘍!!!”
??她雙手一張，像美麗的白蝴蝶般飛躍下月亮，落在白雲間。
??她知道，有他在，她不會摔下去。
??果然，他飛身接住她，兩人在雲浪間翻湧，與她十指緊扣。
??這種感覺，又是那麽的熟悉……
??他的指間，仿佛透著電流，“嗞嗞嗞”的燒灼著她。
??她臉紅得如飲醉相思，心如鹿撞，雲浪中靜謐得能聽到兩顆狂熱的心跳。
??即便她的心，痛得呼吸困難，她也喜歡被他十指緊扣的感覺。
??悄悄抬眸去看他。
??他雙眸深邃清澈，嘴角勾著淡淡卻幸福的笑意，臉上淡然寧靜，悠遠平和，超脫於一切之外，卻又與一切景物，藍天白雲渾然一體。
??這個一直住在自己心上的人兒，此刻更如烙印，篆刻在她的心，融為一體。
??她的唇畔，湧起甜絲絲的笑意。
??他知道他悄悄偷看他，可他隻能壓抑著自己去看她的衝動。
??否則，他怕自己控製不住沉睡了千萬年的熱情。
??隻噙著愉悅甜蜜的笑。
??緊扣著她的手指，微微用力，真想，將她嵌進骨血裏。
??兩人往雲層下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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