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兄弟對弈
金烏又順便對擂台下的眾人宣布，仙界每百年招收徒弟，不日將要正式接受報名，若是有慧根者，不妨前去鳳凰台山麓報名參加。
??聽此消息者，自是欣喜若狂，躍躍欲試。
??哪個不想成為仙人，可以騰雲駕霧，長生不老。
??白無瑕一行離開人界王宮，霓裳一行緊緊跟隨，生怕再有人要謀害神尊。
??可是白無瑕卻能分身，他分了個身去驛館看看香宓，看看她怎麽了。
??另一個白無瑕一行回到鳳凰台聖殿。
??霓裳一進聖殿，劈頭便責怪金烏：
??“大師兄，你何時變成老好人了？”
??金烏一下子梗住：“我，我又哪裏做得不對了？”
??霓裳咄咄逼人：“你明知道那姒娉婷可能是神尊的桃花劫，還對無瑕心懷不軌，不僅不殺了她，竟然還提議她來仙界？！”
??金烏被霓裳一頓劈頭蓋臉的指責，臉上有些掛不住。
??“……就是因為她有可能是神尊的桃花劫，才要讓她來到仙界，孰真孰假，假以時日便能分辨出來啊。”
??霓裳訝異的看著金烏，帶著不信任：“大師兄是變得聰明呢，還是憐香惜玉？”
??“嗤！霓裳，你這說的是什麽話！”金烏大為不悅，微微拂袖。
??霓裳殺伐咄咄：“她若真是無瑕的桃花劫，就更不能讓她來仙界，即便她在人間，我也照樣能讓她露出原形！”
??金烏看著怒形於色的霓裳，爭辯道：
??“我當時是想，她能拿出十座城池救濟災民，對蒼生亦是大功一件。
??不過是讓她來報考徒弟罷了，到時候仙界在人間公開招徒，她早在蓬萊仙島修煉，也有能力來報名，你也攔不住啊。”
??重樓也頷首道：
??“霓裳，大師兄說得不錯，捐獻城池，為蒼生做善事，確是有功，若她有仙根，自然能進鳳凰台。
??若她沒那個仙根，即便報考也會被淘汰，也算是咱們仙界給了她一次機會。”
??“什麽捐獻城池，什麽造福蒼生，她那都是被逼的！”霓裳依然不滿，“你以為她是真心為善嗎？！”
??稍頓，霓裳看看眾仙人，又不依不饒道：
??“你們就不想想，她若真是無瑕的桃花劫，讓他來到無瑕身邊，傷害了無瑕，可怎麽辦？！”
??重樓還是秉公直說：“即便她與神尊簽了那假婚書，也不能證明她就是神尊的桃花劫。她與神尊站在一處，咱們也沒瞧出神尊的姻緣石亮起來啊？”
??金烏也抱著懷疑態度：“霓裳當日，果真瞧見神尊的姻緣石亮起來了？”
??霓裳立刻豎起兩根手指，對天發誓：
??“我敢以執法上仙之名起誓，日前確實瞧見神尊的姻緣石泛起異彩，若有虛言，讓我神魂俱裂，灰飛湮滅！”
??霓裳如此起誓，眾人不得不相信神尊的姻緣石，真的有異樣了。
??金烏一臉焦灼：“難道，神尊的桃花劫，真的來了？”
??“什麽來了，那姒娉婷就是神尊的桃花劫，是毋容置疑的！”霓裳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你們怎麽還婦人之仁，不尊師尊遺命啊？！”
??霓裳抬出師尊來，除了白無瑕本人，所有人的臉色，皆肅穆起來。
??如臨大敵。
??金烏默默點點頭，沉吟道：
??“也真是，怎麽偏偏就那麽巧，姒娉婷在人間與神尊舉行比武招親，人界與仙界還定了姻親之盟。說姒娉婷是神尊的桃花劫，也並非憑空捏造。”
??一直未開口的鳳宸，看一眼冷眼旁觀的白無瑕，不緊不慢道：
??“可是，那所謂的神尊，是有人冒充玉兄長的啊。”
??霓裳很不滿的厲了鳳宸一眼，再冷哼一聲：
??“即便這一切，是有人冒充，但這種種跡象，無一不表明，那姒娉婷，就是無瑕的桃花劫！”
??居中而坐的白無瑕，一直任由霓裳他們在殿上爭辯不休。
??不管孰真孰假。
??若他們把桃花劫的目標對著姒娉婷，那香宓也就安全了。
??但他們絮絮叨叨，爭吵不休，實在聒噪。
??“夠了！你們隻顧想著什麽桃花劫，就不去想想，姒娉婷所說的那個鬼麵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十年前就冒充本尊，如此處心積慮，到底有什麽圖謀？”
??白無瑕如此一說，大家才想起事件的焦點。
??耿直的金烏連連跺腳：“都怪霓裳，被什麽桃花劫打岔，竟把這最重要之人忘了！看來那鬼麵人，不僅僅隻是襄助姒娉婷得到神尊，應該有什麽陰謀！”
??重樓也默默點頭分析：
??“神尊當時若不能揭穿，那是姒娉婷偷了九尾狐的尾巴，變出來的傀儡神尊，便會被世人指責，神尊故意悔婚，出爾反爾，如此確實有損仙界和神尊的神譽。”
??“無瑕若悔婚，仙界也顏麵無存，無瑕將會為六界所不恥。”霓裳看著白無瑕，恨聲道，“此人陰險之極！”
??鳳宸也不無擔心道：“此人十年前就蓄謀，可見他是處心積慮，想對付玉兄長啊！”
??白無瑕想到冥王府有關玉小蝶身世的生死簿，想到姒娉婷說的那個鬼麵人。
??莫非，那幕後之人，是假神荼？
??真正的神荼去了哪裏，如今這麵目全非的神荼，又會是誰？
??這個鬼麵人，和那個一直戴著鬼麵具的神荼，是否同一個人，又或者有關聯？
??“十年前？哼，許是更早呢。”白無瑕冷然道，“不管他是誰，有何陰謀，本尊總會揪他出來。”
??白無瑕離開聖殿回到絕情島，鳳宸也跟了進來。
??“今日謝絕訪客，你便回你的忘憂穀吧。”白無瑕頭也不回，淡然道。
??鳳宸卻不識趣，坐在棋桌旁，笑嘻嘻道：“就一局，輸了馬上走。”
??白無瑕冷冷的看著死乞白賴的他，最後搖搖頭，拿他沒辦法的坐過去，兩人開始對弈。
??鳳宸拿出那壺醉相思，愛不釋手，卻又舍不得喝，隻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玉兄長，開局前，咱們說好了，這次我若贏了，得有些彩頭。”
??“你想要什麽彩頭？”
??“嘻嘻嘻……玉兄長帶我認識，這醉相思的釀酒師。”
??鳳宸很稀罕的小酌一口醉相思。
??白無瑕斜睨著鳳宸：“你這小子，到底是想知道這醉相思是如何釀就，還是想認識那釀酒之人？”
??“都想，都想。”鳳宸嬉皮笑臉的看著白無瑕，“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能釀出如此令人相思的好酒，此釀酒之人，定也是玲瓏剔透。”
??“好，”白無瑕漫聲道：“那就使出你的本事，贏了再討彩頭。”
??白無瑕開始下棋子，臉上凝重，分明寫著心事重重。
??鳳宸也下棋子：“玉兄長是篤定我贏不了嘍。”
??“你好像三萬年來，贏過我一次。”白無瑕悠然的下棋，“那次，還是我為你慶生，故意讓你的。”
??“玉兄長這是攻心戰，打擊我的信心。”鳳宸被白無瑕說得有些泄氣。
??“我也希望你能實實在在贏我一次，如此我就不會孤寂。”
??“玉兄長這是獨孤求敗呢。”鳳宸繼續下棋，半晌，冷不丁的問：“你那女兒，到底是怎麽回事呀？”
??白無瑕的手窒了一下，吃了鳳宸幾顆沒有氣的死棋。
??“什麽女兒？子虛烏有。”
??“那丫頭明明叫假神尊做阿爹來著？”
??鳳宸顯然是不相信。
??“世間錯認之事，屢見不鮮，有何奇怪。”
??白無瑕眼皮也不抬，隻看著棋盤。
??鳳宸看著故作專注，卻是心不在焉的玉兄長，意味深長的搖頭笑道：
??“嘿嘿嘿……這世間女子，明目張膽愛慕神尊的，倒是屢見不鮮。但錯認阿爹的，倒是頭一回的新鮮事，稀奇……”
??“少見多怪。”
??“玉兄長，雖然隔著觀象，但我還是瞧得真切，你那女兒，就是桃花源那丫頭。”
??白無瑕沉默不語。
??“那丫頭聰明伶俐，玲瓏機敏，嬌憨可人，更兼心地純良，最重要的，是鳳宸此生見過，最漂亮且最有趣的女子。”
??鳳宸一臉愛慕，看看酒壺上那小朵桃花，竟親了一口：
??“就像這朵小桃花，那般的可愛。”
??鳳宸親酒壺上的小桃花，白無瑕也仿佛他親了香宓的臉一樣，霎時間就醋意洶湧。
??一把吸走鳳宸手上的酒壺：“如此孟浪，我還真後悔給你帶酒回來了！”
??“好好好，不敢了不敢了。”鳳宸哀求著，“求求玉兄長給回我吧。”
??“哼！”
??白無瑕冷厲的給鳳宸射來一眼刀，最終還是把酒壺拋回給他，繼續下棋。
??鳳宸見玉兄長似乎挺緊張那酒壺，又故意激他：
??“我瞧那丫頭對那假神尊情真意切，那心碎的眼神，若玉兄長不是與那丫頭的娘有關係，便是與那丫頭有什麽關係。”
??“一派胡言。”
??“對了，玉兄長那次去抓火龍取火龍丹，莫不是為了那丫頭？”
??感情這小子所謂下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套他的話來著。
??白無瑕冷冷的斜睨著鳳宸：
??“你父神不是一直催你成家立室麽，我看也不能再耽擱了。”
??“唉……別聽我父神嘮叨，什麽成家立室，不急……”
??旋即，鳳宸一拍桌子，流露出一臉迷醉：
??“玉兄長說得對啊！我已及冠，遇到心儀的女子，著實可以考慮成家立室了！”
??“心儀的女子？”白無瑕倏然蹙眉，冷冷的看著鳳宸。
??“玉兄長的女兒啊！”鳳宸心花怒放，“以後你做我的老丈人，咱倆親上加親！”
??“你想得美！”白無瑕把手上的棋子用力一摁，棋子嵌入寒玉棋盤。
??這玉兄長一向淡然從容，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還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急躁，如此沉不住氣呢！
??“玉兄長那麽快就護著女兒了？”鳳宸笑嘻嘻道，“其實，女兒是上輩子的情人，有個女兒撒撒嬌，也是頂好的。”
??“……女兒，是上輩子的情人？”
??白無瑕的手，不自覺就停了下來。
??想到香宓那些夢境，那一幅幅描繪出來的畫作……
??難道，她真的是自己上輩子的情人？
??可是自己乃是神尊，也沒死過，如何有上輩子？
??可是，自己沒有，香宓有啊。
??她縱然有仙骨，卻終究還是個凡人呢。
??難道，宓兒真的是自己的愛人？
??可是若是自己所愛，怎麽可能忘記呢？
??一念及此，他胸口的朱砂痣又開始沸騰疼痛。
??等他闔起眼，稍緩過來，鳳宸已然樂顛顛的叫起來：
??“玉兄長，你輸了！輸了！終於輸了！這回是真贏了……”
??白無瑕緩緩睜開眼，也不看棋局走勢，默默將手中棋子拋落棋盤。
??鳳宸見白無瑕心事重重，盯著他仔細打量，疑惑的問：“玉兄長這魂不守舍的，是想著誰呢？”
??“贏一局罷了，有那麽興奮嗎？”白無瑕顧左右而言他。
??“我這好艱難，三萬年才贏了玉兄長一回啊！”鳳宸摸一把坎坷淚，“屈指可數的戰績！”
??“你是故意引我分心。”白無瑕冷冷道，“贏得不光彩。”
??“兵不厭詐嘛。”鳳宸一臉歡喜，“那也得有能令玉兄長分心之事啊，以往即便是六界崩塌，玉兄長都不會隨意分心的！”
??確實，從前，倒是沒什麽能令他分心，自從遇到香宓，他竟真的變了。
??“輸贏有那麽重要嗎？”白無瑕淡然如水。
??“三萬年方贏一回，當然重要了。”鳳宸孩子氣的開心道，“可惜玉兄長不是輸給了我，而是輸給了您上輩子的情人。”
??“本尊這輩子已然夠長了，哪有什麽上輩子。”白無瑕淡淡道，“再多話，為兄隨意給你指門親事！”
??“好啊！玉兄長就把您的女兒指給我，這樣鳳宸成了您的女婿，定會好好孝敬您。啊……”
??鳳宸話還未說完，就被一股颶風拋出絕情島外。
??“玉兄長，你是堂堂神尊，你不能耍無賴，咱說好的彩頭呢，你即便不把女兒嫁給我，也得告訴我，那釀酒之人是誰吧？！”鳳宸在絕情殿外叫喊。
??但是，憑鳳宸喊破喉嚨，白無瑕就是不搭理他。
??倒是戰英和淩雲又驚又喜的趕來鳳宸身邊，爭相的問：“鳳宸醫仙，神尊怎麽就有女兒了？”
??“鳳宸醫仙，你可否把話說清楚，神尊是不是真的有了女兒？”
??玉兄長可是警告過他，不能亂說的！
??“自然……是假的，我酒後醉言醉語，你們也當真？”鳳宸看看絕情島外的浮島，“本仙的醉話，若有半句泄露出去，神尊把你們打回原形，你們可別怪我連累哦！”
??把鳳宸拋出絕情島，白無瑕已化作一縷清風，飛去與另外一個他合體。
??他還欠那丫頭一個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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