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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浴池大戰

  人間帝王,以王後大禮迎娶桃花仙子,九州轟動,一直注意人間動態的仙界,也收到消息。


  姒履癸雖然未能狠心一下子就休了王後,讓玉妃取而代之。


  卻還真的以王後之禮迎娶,為她準備的鳳冠霞帔,都是按照王後規格。


  而王後,竟然一點醋意都沒有,還悉心幫他們籌備大婚。


  這樣,姒履癸就更加難開口廢王後,讓玉妃上位了。


  大婚前要沐浴更衣。


  留仙宮隨時隨地都有內侍和宮女出入。


  他們雖是太監,香宓還是不習慣被別人瞧見自己的玉體。


  是以就連沐浴,她都命宮人在外守候即可,不得內進。


  盡管如此,她還是小心翼翼,不敢脫光光,穿著粉色褻衣躺在偌大的浴池,浸泡著花瓣浴。


  那個暴君,那日信誓旦旦,說什麽君無戲言,答應香宓,治黃河修漕運,輕徭薄賦修明政,卻隻是敷衍她罷了,根本就沒實際行動!


  她還想著若姒履癸言出必行,自己便饒他一命呢。


  看來,還是自己太幼稚了。


  馬上大婚,有些事情,也該在洞房花燭夜去做了。


  她在姒娉婷比武招親上,是見過姒履癸真龍之身的,傳言他力能開山抓虎,自己拚盡全力,應該能與他一搏吧?


  泡著這麽舒適溫熱的香花浴,也是一種享受,不比蝴蝶泉的露天暢遊遜色。


  也不知晚上會不會與那淫龍同歸於盡,能活一時便一時,先好好享受花瓣浴吧。


  她頭枕在浴池邊緣,微微闔眼,想象著晚上即將發生的一幕幕。


  這幾晚,大王都來留仙宮臨幸,心滿意足。


  想來也應該相信她,對她不會設防了。


  她趁洞房花燭,喝合巹酒,把他灌暈,迷暈,再殺了他。


  到時候,便高喊有刺客,應該懷疑不到她的頭上。


  這樣,湯哥哥和桃花鎮的老百姓,也不會牽連其中。


  隻要殺了那暴君,天下的老百姓才能有活路。


  “你竟敢嫁給那禽獸?”


  一把冷冽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她猛然瞪開眼睛:眼前人俊美得就像畫裏走出來的神仙,她怦然心跳。


  即便她恨不得要將他碎屍萬段,驟然看見出現在自己麵前,仙姿飄逸的白無瑕,也不由得六神無主。


  似自己做了虧心事一般。


  那終究是自己一出生就思念之人,根深蒂固,仿佛與自己骨血相融。


  可是,她痛定思痛,那也是自己的殺母滅族仇人!

  她痛心的閉上眼,心裏瞬間滴血!


  這幾日,她一心想要忘記他,甚至忘記複仇,卻什麽也忘記不了!


  有錐心的淚,迅速溢下眼角。


  本做擎天柱的白無瑕,知道她被姒履癸搶進王宮,馬上要大婚了,急匆匆的趕來。


  隱身的他,看見殿中那鳳冠霞帔,看著她在愜意的沐浴,非常的享受,似乎沒有一點悲傷難過。


  他的心像被什麽剜割,隻氣得全身生痛。


  此刻看見她的淚,他的心又軟了。


  他知道,為了那些老百姓,她可以犧牲自己。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沒好好保護你,對不起……”他輕輕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溫柔道,“來,我帶你走。”


  這樣溫柔的聲音,卻像開鋒利刃,將她的心狠狠剁碎。


  她身子一滑,整個人就沒進浴池裏。


  什麽神尊,那是個偷心賊,是披著人皮的狼!


  她將自己沉下去,恨得甚至不願意看他一眼。


  她在水裏默默的落淚:也許晚上,就要與暴君同歸於盡了。


  在自己死前,無論如何,得為阿娘和桃花源所有親人報仇啊,即便是以卵擊石。


  白無瑕見香宓滑進水裏,不願意起來見自己。


  想也不想,也跳進水裏尋她。


  她見他進水,遂以意念招來桃花扇,拚命的刺向他。


  他有一瞬的意外,一邊躲,她用盡所有力氣來追殺他。


  水珠飛濺,長發翻飛。


  從水裏,打到岸上。


  她招招拚命。


  他處處忍讓。


  她哪裏是他的對手,就連這些功法都是他教的,若非他一直退避,又豈能過那麽多招。


  他不施法定住她,是想讓她發泄心中的悲憤和不平。


  見她像瘋了似的要殺他,最後不得不略施神力,將她抵在牆角上。


  她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隻得抬眸直視他。


  他微微淺笑,那淡然而絕世的神采,就像吸毒者麵前的一堆毒粉,令人欲罷不能。


  他即便是自己的大仇人,她即便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卻也被那絕世風姿迷惑。


  她咽一下口水,暗罵自己不爭氣,定力不夠,該死該死!

  趕緊想著阿娘死得如何慘烈,桃花源那一具具無辜的屍體,仇恨的怒焰才又積聚。


  白無瑕見她隻穿褻衣,趕緊給她招來一件鬥篷,披在她身上。


  “你不是說,每次見麵,刺你三刀嗎?為什麽要躲?!”香宓狠狠道,“言而無信的家夥!”


  “在證據不足之前,你真的舍得殺了我嗎?”白無瑕悠然道,“我是怕你事後後悔,會傷心,才躲避。”


  “強詞奪理!”她的語氣冷得徹骨,“不要假惺惺了,你走吧!”


  “前幾日一時衝動,就與那顏少卿私定終身,如今倒是變本加厲,竟然連那暴君也敢嫁了?”


  他帶著滿滿的醋意。


  “誰一時衝動了,我是真心喜歡卿哥哥。”香宓冷哼,“而我答應嫁給那暴君,自然,有我的打算。”


  “宓兒,別堵氣了,要打要殺,先跟我離開好麽?”他的語氣還是那般溫柔得令人心碎。


  那令人心碎的溫柔,又令她心軟心動。


  心一動,被寒冰包裹著的心,又像剜割錐心般痛。


  “我憑什麽跟你離開!你是我什麽人?”她痛得溢出眼淚,捂著胸口。


  “怎麽了?”白無瑕見她一臉痛楚,緊張的問,“方才打疼你了?”


  “白無瑕,你為何不把我和阿娘一起殺了,這樣我就不痛了!”


  她淚珠簌簌,帶著仇恨的火焰,狠狠的看著他。


  想到阿娘和桃花源那些剛剛新生的生命,一個個慘死,心如刀割。


  “為什麽……為什麽那凶手是你!”她的心似被撕裂。


  若非她被他捉住雙手,動彈不得,她早就一劍刺給他。


  “我真的沒有,想我白無瑕何許人也,堂堂神尊,難道敢做不敢當嗎?”他放開她,“若你真的以為我是殺人凶手,就殺了我為你阿娘報仇吧。”


  他放開對她的禁製。


  她一把舉起桃花扇,桃花扇變成桃花刃,就要刺進他的胸膛。


  刀刃剛剛刺破他的肌膚,隻要再用力,就能刺穿他的胸膛,看著他雪白衣裳泌出的一點血,她就像割了自己肉一般痛。


  手中的刀刃立刻停止前進。


  她終究對他下不了手。


  她多恨自己對他的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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