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散盡魔功
白無瑕眼眸聚斂，緊張的看著她：“告訴我，你身上怎會有這上萬年的魔功？”
“你身上的才是魔功！”
她一把將他甩開，又想將桃花刃刺下，卻被他定住。
彼岸花當日在雲空與他打賭，就對香宓感興趣。
後來，彼岸花又在妖界自鬼車哪裏送香宓回桃花源。
香宓身上有萬年魔功，世間上有如此深厚魔功，又如此舍得送給香宓的，難道是彼岸花？
彼岸花到底是好意，還是有什麽陰謀？
“宓兒，同我講實話，你是否跟魔徒來往？”他語氣變得嚴肅。
“什麽魔徒？你少這般高姿態的問我，你是我的誰，我憑什麽要告訴你？有本事你就放了我！”
此刻的香宓，就像個叛逆的小魔女，魔焰囂張。
“宓兒，別跟我慪氣了，好麽？”
他的聲音再放柔，眼底帶著蝕骨的心疼，用意念把她的桃花刃收回來變成桃花簪簪在發髻後麵。
“我哪是跟你慪氣，我擺明就是要殺你為阿娘報仇！”
“來桃花源殺人放火的，真的不是我。”他眼底的痛更深。
“不是你？那你可有證據，證明你的清白？”她咄咄逼人，“哪一個殺人凶手，會承認自己作惡！”
白無瑕眼下確實不能給她自證清白的證據，隻是心疼的看著被仇恨折磨的她。
香宓看著他心疼的眸子，不知如何，忽然就刺痛了她的心，刺得她淚水直往上湧。
知道璿璣讖語結果，她已哭了整整一晚，她說過不能再哭的，起碼在他麵前不能再哭的。
她痛心的闔上眼，告訴自己不能心軟，想著璿璣閣那些讖語，她的心又變得冷硬。
但無論如何，如今功力低微的自己，根本殺不死六界神尊！
半晌，她把淚水咽回肚子裏去，再看他時，撐起笑臉：
“神尊，仙界要招收弟子，你就收我為徒吧。”
白無瑕看著她強裝出來的笑靨，也知道她的真正意圖。
雖然他並不擔心她找自己報仇，但見她為了報仇不惜對仇人強顏歡笑，不由得更加心疼。
對那個真正來桃花源行凶者更加惱恨。
他眉宇糾結，淡淡道：“仙界確實招收弟子，但我不會收你為徒，你也莫要去仙界。”
“為什麽？”她氣得跳腳。
“因為……你不適合在仙界。”
“什麽不適合，都是借口！你是怕我學會功法，就能殺了你為阿娘報仇！”
學會功法，就能殺了他為阿娘報仇？
即便讓她學上二十萬年，想在他三神合體的神尊身上報仇，談何容易。
這丫頭也是純真得太可愛。
“你若想學會功法為阿娘報仇，我可以在這裏教你，不必非要去仙界。”
“一個殺人凶手，哪裏會真心實意教我功法，讓我有機會報仇！就算你不同意，我也定要去仙界，仙界有靈氣，在那樣的地方才能修煉。”
“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卑鄙無恥之人？”他帶著失望和痛心的看著她。
香宓也自問：他在她眼中，真是卑鄙無恥之徒嗎？
捫心自問，在她心裏，不是的！
曾幾何時，他是她心中頂天立地的神祇。
隻是，曾經的神祇，早已變成惡魔。
見她有些糾結，他心下寬慰，柔聲道：“宓兒，聽我的話，打消去仙界的念頭。”
她似乎在對他人格的評價中掙紮過來，看著他，又帶著鄙夷道：
“仙界才說廣開門戶，不論出身，為何我不可以去？
難道你們所謂的神仙，都是出爾反爾，沽名釣譽之輩嗎？”
他不接她的話，岔開話題，扶著她心疼的問：“來，告訴我，你身上怎會有妖魔之氣？”
她一把甩開他：“我姐姐渡給我的，怎會是妖魔之氣！”
“……姐姐？”白無瑕略為蹙眉。
彼岸花雌雄同體，難怪香宓會以為他是姐姐。
想來她並不知道，那魔尊既是女子又是男子。
“那魔功並不適合你的體質，你方才走火入魔，若非我克製，你非傷不可。”
“你才走火入魔……仙界所有人都走火入魔！”她低低嘟囔。
她的聲音再低，他也能聽見。
他不與她費口舌之爭，一指點向她，將她定住。
他身子飄起來倒立，掌上發出熠熠霞光，推向香宓腦門上，將她身上的魔功散去。
接受靈力不會痛苦，但散功卻是極為痛苦的。
“啊！！！”香宓痛苦不堪的大叫。
“忍著點。”
他語氣溫潤，帶著心疼的看著痛得臉色慘白的香宓。
香宓對白無瑕又氣又恨，直恨得喘氣都痛，一邊哭一邊委屈的大叫：
“你這可惡的老白臉！我姐姐好不容易給我萬年靈力，你卻生生把它散去！
萬年的靈力啊，需要如何積攢，你怎麽就這麽狠心？！
你是我什麽人，為何要給我做主，擅自散去我的靈力？！
你就是怕我功力深厚，假以時日，便可以找你報仇，才散去我一身靈力！
白無瑕，老白臉，我恨你！恨你……你這個惡魔！我恨你！我恨你！”
她竟然口口聲聲罵他老白臉？
白無瑕也氣得不輕，卻不管香宓如何叫罵，也不解釋那是魔功，一旦相融，便會入魔。
徑自發功，將她身上的魔功悉數散盡。
待至他把香宓身上的魔功完全散盡，香宓也軟軟無力的倒下。
他再為她擦去一身冷汗，再為她重新渡了千年靈力，這樣香宓的痛苦才消失。
香宓稍為喘息，有了力氣，痛心疾首的對他大吼：
“你滾！虧我一直還想為你開脫，覺得你有可能是無辜的，可能真的有人來冒充你作惡！
原來，是我錯看了你，為了怕我報仇，你竟然散去我好不容易得來的萬年功力！你怎麽這般卑鄙！”
白無瑕麵對她的暴怒，卻不溫不火，隻心疼的看著她：“萬年靈力罷了，等日後你身子能承受，我賠給你十倍百倍。”
“我不要你這殺人凶手的靈力，我就要我姐姐的！”
“宓兒，那所謂的姐姐渡給你的雖是萬年靈力，卻是妖邪之氣，與你的元靈大相徑庭，格格不入，看似為你好，卻會蠶食你，慢慢的，你也會變成魔。”
他毫無商量，未經她同樣，就強行做主廢了她萬年靈力。
那可是姐姐積攢了萬年的心血啊！
他還侮辱姐姐對她的一番心意！
香宓氣得幾乎吐血，憤怒委屈像洶湧的海浪席卷而來，氣得嗚嗚嗚的大哭：
“我姐姐對我掏心掏肺，這世間上隻有她真正對我好，她不會是魔，你不要詆毀我姐姐！”
“看來，你還不知你那姐姐，是什麽東西吧？”白無瑕肅然道。
香宓擦有把眼淚，她怎麽還在仇人麵前哭泣：
“白無瑕，你才是東西！不管我姐姐是什麽人，即便她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哪怕她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尊彼岸花，也是我的好姐姐！
她是這個世上除了阿娘，唯一一個真心待我之人，我不許你中傷她！”
“哼，她是好姐姐？”他冷哼，“然則，我便是壞人嘍？”
華姐姐不管是什麽人，起碼比他真心待自己！
她咬牙切齒，狠狠的看著他，像頭張牙舞爪的野獸：
“你豈止是壞人，你是我殺母滅族的大仇人！”
白無瑕低低歎口氣，柔聲道：
“事情的真相，總會有水落石出之日。在真相未明之前，希望你不要太執著仇恨，這樣你會很痛苦，我也很心疼。”
他這番溫潤如玉的言語，令她心都要碎了。
他既然心疼她，為何僅僅為了自己是他的桃花劫，就要殺了她？
殺了她至親，滅了她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