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墜落在無邊的黑暗中,刺骨的寒涼席卷全身,好像溺水的孩子拚命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呼吸越來越緊,方寧從夢中驚醒。
睜開眼,第一個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趙琰:“王爺。這是在哪兒?”
“你和行之遇到襲擊,行之被劫走了,你受傷中了迷、藥昏迷,是我救了你。”說著頓了頓,喑啞的嗓音誘惑迷人,“這裏是我的一處別苑,你暫時現在這裏養傷吧。行之的事兒,你別擔心,我會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兄長。”
方寧渾身無力,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又靠了回去。背後傳來的感覺有些奇怪,帶著溫暖,堅硬中又有柔軟,不像是一般的枕頭。抬眼看著趙琰,恍然明白過來自己的處境。她此刻正躺在趙琰的懷裏。
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王爺,你可以放開我嗎。”
“你別動!”
迷惑的小眼神盯著趙琰,滿臉不解,那樣單純無害的眼光讓趙琰下腹一緊。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滿滿吐出來,趙琰緊了緊抱著方寧的手:“你別亂動,要是你不聽話,我就不去救行之了。”
突然緊了懷抱,讓方寧的後背緊貼著趙琰寬敞的胸膛。她覺得呼吸有些不暢,整個人好像在發燒一般,難受極了。
“你能不能先放開我?”聲音如同細蚊子嗡鳴,帶著不滿,趙琰聽到臉色一沉,立馬放開了自己的手。
方寧自己想要從趙琰的懷裏站起來,卻因為渾身乏力,又跌倒在趙琰的懷裏。
趙琰忍著生理上的不適,不願意方寧在折磨自己了,強硬地摟住方寧的腰,將她一把抱起。方寧窩在趙琰的懷裏,整個人都是僵硬的,渾身顫抖著。
趙琰突然又將她放在床上,方寧緊張的神經才鬆懈了下來。低垂著頭,偷偷打量著趙琰為她理好床上的東西,又去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你睡了很久,喝點水吧!我去處理你兄長的事情了,這個時候雲生也該回來了。”
“這個時候?我睡了多久了?”方寧有些驚訝,她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差不多快兩個時辰了,金小魚配了一些要給你服下,不然你會睡得更久。”
低頭不語,方寧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看著她露出的一截雪白的脖子,趙琰覺得呼吸有些急促。不想再待在屋子裏,幾步朝著外麵走去。
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方寧才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原來那個人已經不在屋子裏了。
趙琰走出了屋子,頂著烈日,卻覺得內心的燥熱降低了許多。想著今日的事兒,他慶幸自己放心不下,本來在跟了馬車出城之後已經打道回府了,可是他心中不舍,又打馬追了過去,不想正看到方寧倒下。
他拍馬上前,快速解決了幾個黑衣人之後,才去抱起方寧。失去意識的小丫頭卻突然抓著他的衣角不放,就算到了別苑,他要將她放下,她也不肯鬆手。無奈之下,趙琰才一直抱著她。
看著自己被方寧抓皺的衣服,心裏既有失落,又帶著一絲絲的欣喜。快步去了外院的一間屋子,雲生已經等在裏麵了。
“爺,找到方公子,隻是他傷的有些厲害。”
“怎麽回事兒?”
“是……是王妃。”
“我就猜到是她,不過行之怎麽會受傷?”
雲生饒是平時多嘴慣了,此時也實在是不好開口,他怎麽好意思告訴趙琰:你老婆要爬床,你故友抵死不從,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快說,怎麽跟小東學徒弟了?”
“額……王妃她逼迫方公子,方公子寧死不屈。”越說到最後,雲生的聲音越小,頭也跟著越低。
趙琰心中早已經猜到章寒煙的動作,隻是沒想到章寒煙居然在方平離開了還要動手。心中對章寒煙有些失望,原本她安分待在王府,他是真的會一輩子留給她王妃的殊榮,可是她偏偏執迷不悟。
曾經用同樣的手段害了他一次不夠,現在還要去害他的朋友,情分也終究是沒了,連心裏最後的那一絲愧疚也消失不見。
“她呢?現在在哪兒?”
雲生有點蒙,他?還是她?最後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起說了:“方公子現在金小魚哪兒,就在東廂房,王妃她也在。”
皺了皺眉頭:“不會辦事兒了嗎?怎麽讓兩個人待在一起了?”
“王妃她吐血了,所以……”
“怎麽回事兒?”趙琰有些怒意,怎麽綁架人的還把自己給搞吐血了。
雲生好想哭,他也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我找到方公子和王妃的時候,他們倒在地上。一個渾身都是碎瓷片割的傷,一個吐了一身血。”
“算了,帶我過去看看。”
……
趙琰踏進廂房的時候,金小魚正在給方平包紮傷口,章寒煙坐在隔著方平很遠的地方,目光始終落在方平的身上。
一見到趙琰來了,章寒煙的視線終於又了改變,平靜地看著趙琰,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趙琰冷冷地掃過她,並沒有說什麽,直接朝著方平走了過去。站了一會兒,趙琰張了好幾次口,才終於說出一句話:“行之,你還好嗎?”
過度失血,方平的臉色蒼白,嘴唇都有些幹裂:“寧兒她怎麽樣了?”
“也才剛醒過來,她之前中迷、藥了。”
“我想去看看她!”說著,方平就要起身,金小魚趕緊按住了他。
“你別動啊,這傷口還沒處理完。”
方平掙紮著:“我不想待在這兒,我想去見寧兒。”
趙琰看了一旁的章寒煙,再看看故友難得鐵青的臉色,點了點頭,金小魚才放開了方平。
跟在趙琰的後麵,方平因為中了藥的腳步虛浮無力,走起來十分吃力。趙琰走過去扶著他,輕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方平淡淡地笑了笑:“這不管你的事兒,你不必自責,隻是我確實是不想在看到她了。”
章寒煙做出這樣的事,的確是趙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去跟方平相處,自己的妻子算計自己的好友上牀,抹不開麵子不說,還內心愧疚。不過也許是早有了心理準備,真的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很快趙琰也能平靜下來。
敲門聲傳來,方寧頓了一會兒才說:“有什麽事兒?我睡下了。”
“寧兒,是我!”
方平的聲音傳來,方寧臉上一喜,從椅子上站起來,立馬去開門。
打開門的那一刻,她完全沒有想到趙琰也在,頓時覺得尷尬。她一開始那句睡下了就是針對趙琰說的,本來以為是趙琰來了,當她一聽到方平的聲音,就激動了,直接去開門。沒想到趙琰也在,想到自己剛才的應付之言,方寧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連兄長都忘了叫。
“寧兒,你怎麽了?”
“兄長,我……”
趙琰想著他還要處理一些事情,便離去了,留下方寧兄妹二人。
看著趙琰離去的背影,方寧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才想起關心方平:“兄長,你怎麽樣了?”
“沒事兒,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是她嗎?”方寧大概也猜得到誰會對方平下手,隻是始終有些不確定而已。
一提到章寒煙,方平的臉色就不太好,隻是點了一下頭:“嗯!”
“還好你沒事兒。”見方平的臉色不是太好方寧也不想過多糾結於此事,看著方平平安歸來,她就心滿意足了。
揉了揉方寧的頭發,方平才算是露出一個笑臉來。方寧將方平迎進屋子後,兄妹倆又說了不少的話,也沒有在意趙琰最後會怎麽處置章寒煙。
方寧方平離開的事情,因為章寒煙的鬧劇,又被擱置了下來,方平需要養傷,一時間也不得離開。原本打算在別苑養傷,卻不想一道聖旨突臨,說皇上正在王府,要召見方寧兄妹。
接過聖旨,方平覺得有些奇怪,趙珩怎麽突然要在王府召見他們了?
趙琰也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還是帶著所有人往王府趕回去。
在義鬆堂坐著,久等人不至,趙珩的心裏漸漸起了擔心。原本他正在處理政務,和戶部的人正在商討著秋收後的征稅問題,一聽到阿金來消息說方寧遇襲,立馬扔下的戶部的人就要出宮。
可是想到他不想讓方寧知道自己安排了人在暗中保護,不到最後關頭不能出現的秘密,他便轉了一個彎,假裝不知道方寧已經離開了王府,去王府見兩個人。
去了王府之後,沒見到人,便抓著王府的小東問出了趙琰的下落,便把聖旨下到了別苑,也算是一番用心良苦。
趙琰領著方寧方平回到王府,直奔義鬆堂而去。趙琰看著走進來的人,確認了方寧沒什麽大礙,心裏的一塊石頭才算是放下了。
“寧寧,你怎麽突然就離開了?這手臂上的是怎麽回事兒?”
趙珩很淡定地關心著方寧的傷勢,隨後又看看方平,也對他的傷勢問了兩句,最後才問趙琰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簡單將遇襲的事情說了一番,卻是省略了章寒煙的那一部分。方寧看著趙琰,心裏不是滋味,這個時候他是在包庇那個罪魁禍首嗎?對趙琰的包庇章寒煙的懷疑占據了她的內心,都忽略了趙珩要他們留在王府養傷的事兒。
等到趙珩離去,方平又領著她到了點翠齋,方寧才反應過來:“兄長,我們不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