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是不是個麻煩
“嚇到你沒有？剛剛我有些凶了。”方安的話提醒了趙琰，他好像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看著方寧她不安分，直接就凶了出來。
吼完之後他就心生後悔，這樣會不會嚇到方寧呢？看著她滿眼含淚，委屈地看著自己，內心一坨柔軟的地方突然塌陷。
“你別哭了。”心裏終是不忍，一看到她的眼淚，就覺得心疼不已。
原本被趙琰嚇得沒有哭聲的方寧突然又開抽泣，伸手直抹眼淚。趙琰皺了皺眉頭，心中自責難受。
不知道怎麽才能讓方寧重展笑顏，無奈的趙琰半蹲在軟塌前，拉起方寧的一直小手：“阿寧，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頓住所有的動作，方寧的眼睛不斷掃視趙琰的表情，半晌沒有動作。可是到了趙琰快要失去平靜的時候，方寧突然整個人都撲倒他的懷裏。
趙琰沒有想到會等來方寧這樣的舉動，驚訝之餘絲毫沒有機會反應過來。原本半蹲著的身子，根本沒有辦法在重力之下還穩住身形，最後兩個人都一起倒在了地上。
顧忌著方寧的傷，趙琰小心翼翼地護著懷裏的人。也幸好有趙琰護著，方寧才能穩穩地趴在趙琰的胸膛上，任由無聲的眼淚打濕趙琰的衣衫。
剛剛想扶著方寧起來，卻突然被方寧勾住脖子，她的小腦袋完全沒有預兆就窩在了趙琰的脖頸處。感覺到了冰涼的水珠落在他的脖頸處，那觸感太過真實，他知道方寧在哭。
身子僵硬的厲害，突如其來的親密更讓他完全蒙住，即使方寧哭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動作。猶豫著該是去扶起方寧，還是該擔心她一不小心會從自己的身子上栽到地上。保持著背對地躺在地上的動作，趙琰最後也沒有做出什麽來。
“趙琰，我是不是很笨很蠢？我是不是一個麻煩？”方寧帶著哭腔的問話，有些震撼趙琰——方寧這到底怎麽了？
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問什麽的時候，方寧已經開始自言自語，自顧自說話了：“如果我不來紫荊城，就沒有那麽多煩惱！如果我沒有那麽多的煩惱，又怎麽會因為離開被抓？如果我沒有被抓，那今日你們也不必經曆這些？我就是一個麻煩，都怪我……”
說著說著，方寧又放聲哭了起來，哭得不能自已，趴在趙琰的身上上渾身都在顫抖著。
“不怪你，不關你的事兒。”大手終還是扶住了方寧的腰，將她禁錮在在懷裏，小心安撫著。“今天你救了大家不是嗎？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那我們所有人都會落到周培安的手裏，也許我們倆就不能像現在這樣了。你不是麻煩，你是我們所有人心中的英雄。”
方寧還是哭哭啼啼，依然陷在自己的情緒中。趙琰輕撫著她的脊背：“你知道嗎？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那般矯健的身姿，你帶著馬群衝進來的時候，我以為是天兵來救我了！”他說了謊，他不是第一次見方寧騎馬的樣子，早在雁蕩關的時候，他就已經見識過方寧的颯爽英姿了。
隻是那個時候的記憶並不深，並沒有覺得方寧的樣子多美。今天看到她一人縱馬揚鞭，勇敢地闖入自己的視線，才真真正正體會到喜歡上這個小女人是幸福。哪怕她一次次給他驚嚇，哪怕她總是讓人出乎意料。
“趙琰，我不是天兵，我是英雄。我隻是方寧，是在這個世界上最最最渺小的一個人。”
聽著方寧的話，扒開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臉，再一次為她擦去眼淚：“你不是最渺小的，你在我心裏是最最最珍貴的，是我心裏不變唯一的信仰。”
仰起頭輕吻在方寧的額頭，捧著她的臉，深情繾綣：“阿寧，別想那麽多了，也不要難過，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心裏的包袱並不是輕易就可以放下的！方寧的心中裝的東西都太多了，即使曾經背負的那些已經過去，可是她還不足以完全放下。一直壓抑在心上緊繃著的弦，在經曆了那樣驚心動魄的事兒之後，終還是斷開了。
原本是一個自由灑脫，天真爛漫的少女，可是硬生生被命運背上包袱。她曾經執著的信仰，到最後隻是一個笑話。命運的枷鎖強加在她身上的挫折太多，有時候也帶給了她迷茫。
死而複生之後，她僅憑著一腔熱血就來了紫荊城，心裏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對趙琰的感情的時候，卻坐下驚天駭地的事情。她不後悔，可是她害怕……
慢慢從趙琰的身上爬了起來，方寧坐在地上，單手抱膝靠著軟塌腳。小腦袋埋的低低的，發絲淩亂地頂在頭上，好不狼狽。
趙琰卻並不嫌棄，也跟著在方寧的身邊坐下，大手一揮就將她攬在懷裏：“別想那麽多，沒有人會怪你。你是我的女人，是我想要保護的人，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聽過他說過不止一次“你是我的女人”這個幾個字，再一次聽到，還是不免覺得心中感到漏了一拍。整個大腦有些變換不過來，緊張不已，悄悄用餘光去打量了一眼趙琰，又迅速假裝風平浪靜。
沉默了一會兒，方寧鼓起勇氣抬頭，粉唇緊抿。小心翼翼地縮進趙琰的懷裏，小手拉著他的衣襟，緊緊拽著：“趙琰，你不要把我當成責任，可不可以忘記那一夜？”
“為什麽？”握住方寧的小手，低頭看著懷裏的小女人。
“我……我不想你覺得我輕浮？我那般行為，你會不會覺得我沒有那些克製守禮的大家閨秀的好？”那一夜她主動去撩撥趙琰的記憶，一直是埋在她心裏的一塊大石頭，咯應著她自己。她和趙琰並未成親，可是卻行了周公之禮。這樣驚世駭俗的舉動絕不是良家女子所為。
所以她才會害怕的選擇一走了之，才會惹上了後來的麻煩。
“嗬嗬哈！”一掃之前陰鬱的心情，終於有些明白方寧到底在別扭什麽了。可憐她那些無辜的眼淚，難道隻是在擔心這個嗎？有膽做沒膽承擔的小女人。想到這兒，趙琰的心情暢快不已，大笑起來。
在別人眼裏或許是輕浮的行為，可是在趙琰的心裏，方寧那般膽大卻是他的幸運。正是因為那一夜，他才確定自己不會放手方寧，不會錯過一個他愛，也愛他的姑娘。
“小傻瓜，我怎麽會。你不是輕浮，隻是情到深處無法克製的發泄而已。我很喜歡這樣的你，真真實實。那一夜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是我極為快樂的一夜。”趙琰唇角掩飾不下去的笑意，眼神深邃。那一夜的美好，他怎麽會輕易忘記。
“可是我不想你記得，我不想，我不想！”將臉埋在趙琰的懷裏，小手扯著他的衣服。趙琰被扯緊的衣服勒得有些踹不過氣，便又握住方寧的作孽的小手。想著地上坐久了太涼，於是順手將方寧抱起放在軟塌上去。
“你想幹什麽？”見趙琰一言不發就抱起了自己，那一夜的記憶在腦海裏漸漸浮現。心中忐忑難安，在方安進來之前，兩個人差一點點就坦誠相見了。如今哥哥還在外麵，他們又要繼續未完的事兒了嗎？
“繼續未完的事兒？”看著懷裏的小女人臉色一點點變樣，趙琰心中一陣竊喜。
“趙琰，你別，我害怕。”雖然還沒有哭，但是此時方寧的樣子比哭還難看。知道有些嚇到方寧了，趙琰將她放下之後，就立馬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
“還真是小傻瓜，你現在身上有傷，我知道分寸的。”這算是跟方寧表明自己不會做什麽的，可是她警惕的眼神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
“那你之前還……還……”那個時候發狂的趙琰，那般駭人的眼神，他現在又這樣溫柔。完全摸不清他的心思，方寧發現自己的腦子更加混亂了，這是怎麽了？
趙琰就著床邊坐下，拉著方寧的小手：“阿寧，是我不好。可嚇到你了，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你說要冷靜冷靜，我也會害怕，我也怕你不喜歡我。”
方寧躺著，看不到趙琰的正臉，隻覺得他說話很溫柔，聽著讓人安心。可是趙琰最後在說什麽？他也會怕自己不喜歡他嗎？可是明明自己的冷靜不是那個意思？她隻是想讓自己冷靜一下。
“別那樣看著我，我會忍不住親你。”嘴上才說著忍不住，趙琰已經低頭在方寧的嘴唇上輕啄了一下。如蜻蜓點水，卻撩撥人的心思不得寧靜。
羞紅的臉頰在燭光的映照下，充滿誘惑。趙琰忍住旖旎的心思，將頭轉開，背對著方寧說話：“阿寧，我是真的喜歡你，已經不能沒有你了。”右手握著方寧不得空，趙琰的左手放在心口，那裏已經全被一個叫方寧的姑娘占據了。
聽著醉人的情話，方寧害羞地縮到被子裏，隻留下一雙清澈的眼眸在外。
“趙琰！”
“噓！先不要說話，聽我說完。”
方寧輕輕嗯了一聲，便豎起耳朵聽趙琰究竟要說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