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創業

  陶夭夭大眼一轉,隨口胡謅道:“想到句話貨幣是鑄造的自由。”


  ??玉郎一愣,片刻搖頭:“沒救了,你掉錢眼裏了。”


  ??陶夭夭笑道:“哥哥不用擔心我變成財迷。金錢本不是個壞東西,落在好人的手裏隻會用作好事。我,若要自己富貴安閑過一生,想來現在擁有的就可以。我其實不戀繁華對生活也無甚講究,奢侈的物件和享受也激發不起我的興趣。我有興趣的是自己尊嚴的活,也希望別人不跪著,為此我想做很多很多事,但是不掙錢不行,因為每件事都需要銀子鋪路。當然掙不了錢也沒關係,起碼我努力過,無愧於心,因為我認真的活過。”


  ??玉郎不過給她開個玩笑,沒料想她坦誠了這麽大一串,她的這個要救濟蒼生的願望他早已知道,並頗為讚許,壓根就沒有責怪和嘲笑的意思。


  ??他溫柔地笑:“夭夭的遠大誌向哥哥是知道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應該會有吧,等我想好了告訴你。”


  ??她若有所思看著池塘裏的枯荷道:“我還是有些擔心。”


  ??玉郎不由好好打量了她一下,見她雙眉微蹙,小臉少有的嚴肅,不禁揶揄道:“我妹妹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也會擔心?”


  ??陶夭夭轉頭給了他一個無奈的笑:“哥啊,我以前也沒做過生意,隻不過空有創意和激情,真落實也挺害怕做不好,折了師父的銀子,浪費了顧姐的精力,丟了皇室的麵子。”


  ??玉郎拉陶夭夭坐下,給她斟了一杯酒,寬慰道:“努力過,無愧於心,認真活過,不是嗎?”


  ??陶夭夭忍不住笑了,把那杯酒一飲而盡,玉郎竟把她的話原句奉還了。


  ??他卻道:“慢慢喝。你說過,酒不是這麽喝的。”


  ??“我說過嗎?”陶夭夭拚命回憶。


  ??“說過。”玉郎一臉蜜汁微笑。


  ??“好吧,算我說過。”陶夭夭道。


  ??玉郎自己卻斟了杯酒一飲而盡,道:“夭夭,你不用擔心任何事,萬事有哥哥,什麽殘局我都能給你收拾,你信我嗎?”


  ??陶夭夭心內一股暖流往上升去,眼睛就帶了潮意。玉郎的話她莫名的信,從練功開始到馬場騎行到黛湖遊泳,玉郎確實給人靠譜能依賴的感覺。


  ??她認真點頭,說“信。”


  ??玉郎的臉如湖水蕩開了漣漪,明媚生動起來,他的聲音也像被湖水浸潤了一樣,道:“夭夭,你想做什麽隻管去做,別的什麽都不用想。人這一生不是隻有成功才被人記取熱愛。我有很多勇敢的士兵,他們無緣看見勝利,可正是他們無懼衝鋒無悔犧牲才成就了最後的勝利,沒人敢說他們的犧牲無意義。”


  ??陶夭夭默然覺得這些話貌似什麽心靈雞湯,略一回憶,她便想起了某個哲學家說過的話:人生本無意義,我們隻是要賦予它意義,目標達成與否也並不重要,隻要我們每天都專注當下,忘情投入在做的事,沒完成目標也不要緊,因為生命就是由無數的當下組成,這也是一種完結。


  ??是的,我要做的事就是給自己的人生賦予意義,哥哥的士兵和哲學家都表明:你隻管去做就行。


  ??陶夭夭一掃心中的陰霾,露出了豁然開朗的笑容。


  ??玉郎的瑞鳳眼裏閃爍著喜悅的花芒,粲然一笑道:“現在沒心事了吧。”


  ??“沒了。”陶夭夭那個招牌笑又浮現在臉上。


  ??“那今天就在家裏吃飯吧,哥哥給你做涅槃。”玉郎道。


  ??陶夭夭瞪大眼,奇道:“哥哥竟為做菜?”


  ??“一個女孩教的。”玉郎嘴角上揚。


  ??“什麽樣的女孩啊,給菜取這麽招搖的名字,總感覺你那食材被折騰得很慘似的。”陶夭夭道。


  ??“可不是”玉郎那百花醉似的笑忽地綻開了:“烈火焚燒沸水煎熬曆盡磨難才成就的美味。”


  ??陶夭夭這下來精神了,一邊打聽著菜的做法,一邊追問著那女孩。


  ??“哥,你竟然也會認識女孩,阿娘白擔心了,她還怕你打光棍呢。”陶夭夭拉著玉郎衣袖,蹦蹦跳跳往小廚房走。


  ??“她是該擔心。”玉郎的話有點莫名其妙,是語氣給人這個感覺。


  ??陶夭夭道:“她長什麽樣?你喜歡她嗎?”


  ??玉郎:“很喜歡。”


  ??“到底什麽樣子嘛?”


  ??“花美男的模樣。”


  ??陶夭夭:“哇哇,哥!你果然是喜歡男人。那我師父怎麽辦?”


  ??“又來了!”玉郎突然抬手把她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道:“我不喜歡你師父!不,我不喜歡男人!你給我記清楚。”


  ??陶夭夭像個貓咪由著他蹂躪自己的頭發,心道幸好自己從來不喜歡梳發髻插珠翠,不然這形象就糟糕了。她滿臉都是小貓那舒適愜意笑,把那眼睛彎成兩輪月牙,道:“記清楚啦,哥哥喜歡的是像男人的女人,不是男人。”


  ??玉郎呼了一口氣,不跟他掰扯了。


  ??“我可以見見她嗎?”陶夭夭不肯罷休抱著玉郎手臂道。


  ??“見不了。她消失了。”玉郎拖著她往前走,敷衍地回答。


  ??“消失?是離開還是失蹤了?”


  ??“不一樣嗎?”


  ??“不一樣啊?”


  ??“都是不見了。”


  ??“雖然是,但意義不一樣。失蹤是出事了,離開是沒出事。”


  ??“那就算離開吧。”


  ??“她也喜歡你嗎?”


  ??“很喜歡。”


  ??“那她會回來找你的。”


  ??玉郎突然歎了口氣,道:“不會。”


  ??“為什麽那麽確定啊?”


  ??“我也希望她不回來找我。”


  ??陶夭夭歪頭盯著玉郎眼睛:“哥哥,你們好複雜啊,彼此喜歡又要分開,你還不希望她回來,你好難懂。”


  ??玉郎心道“你最好是永遠也不要懂”,他淡然一笑道:“她回來會有危險。隻要她安好,我怎樣都無所謂。”


  ??雖然不懂危險是什麽,陶夭夭卻磕到點愛情,想起了一句話,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玉郎突然駐足,低頭審視她的臉,也沒看出點啥波瀾,問:“那話誰說的?”


  ??“夢裏的人說的。不是我。”陶夭夭實誠,這次沒有厚顏無恥歸於自己創作。


  ??玉郎忍不住又歎了口氣,不再說話。直到玉雕、玉笙都到齊了一道折騰那道“涅槃”才臉色如常了。不但如常,很快陶夭夭就發現玉郎是非常快樂,不但親手做,而且全程帶著蒙娜麗莎般的微笑。說實話,兩廂對比,蒙娜麗莎被玉郎的俊美秒成了渣。


  ??回宮後,陶夭夭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亢奮,夜以繼日做娛樂公司的開張具體方案,嘔心瀝血抓耳撓腮設計衣服,弄得一屋子人都覺得她魔怔了。


  ??莫邪忍不住抓住她的筆喊:“小祖宗,休息會,眼睛還要不要,命還要不要。”


  ??“姐啊,求你了,我時間好少,春節,我想推出這兩個公司。衣服設計好了還得選布料做出來看然後洗了做檢測,不然怎麽能成批製作。我對布料完全不懂啊,隻能用笨辦法了。”


  ??服裝設計哪裏是她一個門外漢可以勝任的,她僅得益於現代的電視電影雜誌讓她對古裝有個粗淺的認識,學化妝之前上的素描課也勉強算是繪畫基礎,可是她對麵料、結構和剪裁一無所知,有再好的設計和想法,也終是紙上談兵,無法變現。這樣的結果必將導致大量的設計和時間被浪費,成品也容易出現低級麵料錯誤。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憑她的腦圖,哪能記住那麽多的古裝劇造型,很多得憑自己思考創意,這就又被迫麵對另一個難題:色彩學。


  ??她記得以前學化妝,老師說過遠觀一人,最先吸引人的是色彩。說明色彩在造型藝術中是舉重若輕的存在,色彩不對,設計白費。勉強應付視覺效果必將大打折扣。


  ??莫邪自顧收拾她桌上的攤子,執拗地要她休息,道:“你不懂,自有人懂,京城有的是出名的製衣高手,有錢還怕挖不到人,再說你可是公主,還有宸王殿下在,你想請誰請不到,用得著把你自己累死愁死。”


  ??陶夭夭一想,對呀,我怎麽一根筋地認為必須自己親力親為,組建個設計工作室,我出創意再結合專業人士的想法,事情就可以交給人家去辦了。隻是很費銀子吧,成本又要增加不少,挺心疼的。


  ??結果莫邪卻認為錢能生錢,沒什麽好心疼的,再說心疼也是趙玉瑾心疼。


  ??陶夭夭如釋重負,抱住莫邪撒嬌“有個姐姐真好,你讓我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這一夜她終於安心地睡了個好覺。醒來自然是找趙玉瑾說這事,然後宸王府便有人專門去辦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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