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雷雨
半夜，驚雷裹挾著閃電又氣勢洶洶的來了，暴雨緊隨其後，把整個世界弄得淒迷而恐怖。
??冬夜驚雷暴雨實屬罕見，讓人沒來由地心生不祥之感。
??趙淵在宮裏六神不寧，驚雷閃電暴雨讓他更揪心不已，搜查的人三五不時回來傳訊，昭陽仍是沒有消息。他焦急中夾雜憤怒，誰膽敢把手伸向自己認的這個女兒，他就要把他扒皮抽筋挫骨死得痛苦至極！
??他突然回頭衝門外道：“林平。
??林平進門施禮道：“臣在。”
??趙淵道：“去把榮妃和清安給我帶來。”
??林平躊躇，不解地看趙淵。
??趙淵身邊的大監豐泰公公提醒道：“陛下，夜深了，又是雷電暴雨的，要傳召也待明日吧，您也早點歇息，明日還有早朝。”
??趙淵此時卻是想到這皇宮中怕是榮妃母子最恨昭陽，能有膽子對這丫頭下手的怕也隻有她們，當然還有那陶清婉也不是不可能，幹脆一並帶來敲打敲打。
??他對大監道：“豐泰，昭陽失蹤，我如何睡得著，人是從宮裏出去的，就是對玉候我也得有個交代。宮裏對昭陽嫉恨的莫非榮妃母子和辰王妃，昭陽落單出宮，她們極可能知曉，未必不趁機下手。”
??大監上前兩步勸道：“陛下，您這也不過是猜測，沒有實證，貿然傳召，隻怕……不妥。”
??豐泰是陪著趙淵長大的得寵老人，他擔心皇帝此舉影響朝堂局勢，畢竟榮妃母族占據朝堂半壁江山，辰王妃父親一黨則占據另一半，魯莽行事遺禍不小。他上前為趙淵添上熱茶，小聲把擔憂說了。
??“朕自有分寸。”趙淵沉吟片刻對大監道：“不過是敘敘話，也讓她們知道我的態度。”
??他轉頭對林平道：“把榮妃母子和辰王妃一並請來，就說我有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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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
??暴雨把搜查隊的人澆成了落湯雞，鬥笠雨帽根本抵擋不住這樣的雨，雨攜風勢，一行人被打得睜不開眼睛，紛紛躲到低矮的房簷下避雨，避也不過免了腹背夾擊，風把雨刮著沒少往人身上招呼。透骨的寒意竄上人們脊背，有人禁不住牙齒打起顫。
??趙玉瑾濕冷疲憊焦慮，饒是護衛們一路用雨具相護，衣服也已經半濕了，嬌生慣養的他終於不顧形象靠在了牆壁，崩潰道：“半夜了，該搜的地方都搜了，都沒有，難道夭夭已被那女店主綁架出了城？”
??莫邪一咬牙，道：“全城搜第二次，我不信找不到小姐，幾個城門都說沒見小姐出城。”
??趙玉瑾道：“那萬一守城的沒注意到？”
??玉雕道：“也不是沒可能。”
??玉雕這話一說，眾人隻覺脊背更發涼，一股無助淒惶的感覺爬上心頭。
??玉郎透過簷下的雨簾望向黑黢黢的遠方，陡然一道閃電，他隻覺眼一顫，體內裹著一身寒氣的昊天元神歸位，忙不迭地說了陶夭夭安全人在何地。玉郎緊繃的神經一鬆，靈台元神竟有了精神出言相譏：“尊神是有大神通的人，如何去了這許久才找到夭夭下落？還以為你又跟去年一樣……不知所蹤了。”他終於把肉包子打狗的話咽回了肚裏。
??昊天卻忙忙道：“回頭跟你解釋，我還得趕回去。”話音落，昊天元神憑空消失了。
??這不靠譜的神竟然毫不解釋匆匆而去，玉郎隻得收回自己那還在遠眺發呆的麵目表情，回頭吩咐玉雕：“去通知禁軍和衙役都回去休息。”他又對趙玉瑾道：“王爺你也回去吧，我再想想去什麽地方看看，夭夭應該還在城裏。”
??玉雕聞聲而動。
??趙玉瑾卻急道：“就這麽讓人走了？人還沒找到呢。還有，幹嘛讓我回去，你拿我當什麽人？”
??玉郎溫聲道：“王爺你還是趕快回去換衣服，喝點薑湯驅驅寒，你不比我們行伍之人耐得住饑寒奔波。放心吧，夭夭不會有事，那家食店的主人也失蹤，說明她和夭夭在一起。倒不用擔心那姑娘劫持了夭夭，尋常姑娘斷不是夭夭的對手，我教的功夫還有這個自信。再則人們都說了她倆摟摟抱抱，應是彼此很投緣，許是這店主的朋友生了重病，夭夭劫了藥趕過去幫忙了，而且我猜那地方離此不遠，畢竟這店主家還有兩個癱瘓在床的老人需要照顧吃飯。”
??他這麽一分析陶夭夭那家人首先鬆了一口氣，先時不敢多話的幾個姑娘紛紛附和，也出聲讓宸王趕緊回去休息。
??趙玉瑾哪裏肯走，道：“回去也睡不著。我得看見了她才放心。玉兄，你說現在還去哪裏搜？”
??玉郎假意凝眉思索，道：“該搜的都搜了，那就是還有不該搜的地方，大家想想，都是些什麽地方？”
??陸三娘道：“咱們都是沿著常人居住的地方搜索，漏掉的地方是橋洞、破廟、義莊……”
??趙玉瑾打岔：“深更半夜她去那些嚇人的地方幹什麽？”
??玉郎微笑讚道：“三娘說得極是，這些地方她去的最有可能是破廟，你們別忘了她身邊還有個小乞丐。想想乞丐們通常何處歇息？夏天尚可在屋簷街道橋下露宿，冬季怕是隻能去那些廢棄的破廟容身。”
??“她劫了藥，而且是很多的藥，說明有大量乞丐病倒，藥材店老板說拿的藥又多清熱宣肺之效，那麽這些病人應該還高熱不斷。”
??趙玉瑾道：“你怎麽確定是大量乞丐病倒而不是別的什麽人？”
??“夭夭能抱那個小乞丐，就說明她十分喜愛那孩兒，既然喜愛就難免跟那孩子回去看看，怕是回去就發現許多乞丐集體發燒了，這麽多人都需要藥，乞丐無錢，她也無，又急著救人就沒顧上回宮報信。”玉郎一手抱臂當胸，一手屈肘蹭著下巴分析道。
??玉雕有不同意見，道：“就算覺得回宮麻煩，她為什麽不去侯府和顧姐那裏拿錢，或是遣人送信，用得著去搶？”
??一行人覺玉雕這話十分有道理。
??“去問問本地人近處可有破廟。”玉郎道。他如今知道陶夭夭在什麽地方，可他不能貿然說出來，不然怎麽解釋如何得知？又為何起初不講？
??王府侍衛和侯府家將散開，逐個去敲門問訊。
??很快得到回音，西城邊上確有一個神教破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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