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心掰成兩瓣
“如果玉郎真的看不見你演出,你會怎樣?”昊天小心地問,心裏天人交戰,理智和情感鬥得難舍難分。
天神豈能擅動凡人命格!他心裏冒出個念頭,隨即便掐滅了。
可若是太子真死了,春節演出會泡湯,玉郎會下獄,這無論如何對陶夭夭都是極大的打擊。
昊天極想扭轉這一切,憑他的能力絕對可以。
可之後呢?
玉郎的命格他倘不敢改寫,何況這儲君人中之龍。
昊天在心裏默默盤算著。
“真的回不來嗎?”陶夭夭失望滲透了骨髓,胸腔沒來由地湧出一股酸澀“我第一次弄這麽大的演出,哥哥怎麽能不來……..”
昊天聽著她那委屈得帶了哭音的聲音越說越小漸至淹沒在了傷心裏。
陶夭夭知道憐憐的本事,他若有此一問便是預見了什麽,不由得把一顆心沉入了腹腔。她設想過自己的未來,好的壞的,平淡熱烈或輝煌落寞,可卻沒有任何一個重要節點少了玉郎。
哥哥說,他和憐憐是一人,可他們分成了兩個,她的心也掰成了兩瓣,一瓣依偎著憐憐,一半跟去了江州。
昊天終於做了決定——稍延那太子的壽命些許時候。這樣既不算改變他的命格,也能全了陶夭夭演出和見玉郎的心。
昊天放柔了聲音:“逗你呢,你哥春節能趕回來看你演出。”他大手撫摸著陶夭夭的小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掌心的柔隨即軟傳遞到了心裏,使得他胸腔綿軟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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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府,書房。
一身家常灰色暗紋直裰的寧王與他那幾個幕僚在一起議事。
那姓慕容的中年清瘦文士正麵有喜色:“王爺,我派去江洲的人傳信了,果然有人對太子下了毒,他們已秘密控製了那人,正飛馬回京。”
寧王“騰”地站起,怒不可遏:“那天我怎麽說的——千萬救下太子,擒住刺客,你!…….”他氣得拍碎了身邊擱茶的小幾,“借此機會扳倒貴妃牽連魏王就夠了,貪心隻會葬送了自己!”
那慕容先生趕緊站起來,躬身作揖:“王爺,那日回去後,我同蘇先生、秦先生又計議了半日,一來不知道給你送信的人可靠與否,安的什麽心,若我們貿然出手救太子難免中計;二來救下太子,不過一護駕之功,若擒的人是死士,僅憑你那封信,必然扳不倒貴妃,也攀扯不了魏王;隻有太子遇害,貴妃和魏王才脫不了幹係,一石三鳥,何樂不為?”
寧王餘怒未消,臉色鐵青:“我何嚐想不到一石三鳥!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後果是什麽你們想過沒有?就如你們說的,僅憑那封不知可靠與否的信,父皇和百官就會相信本王是去護駕?且還沒護住!是故意做那留一手的黃雀看著太子枉死,還是一切根本就是本王策劃?到時那刺客隻要咬死是我的人,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麽!!”
秦先生蘇先生慕容先生俱是臉色青灰,作為謀臣,太冒進,會害死主子是不爭的事實。
三人齊齊跪地,大聲請罪,說是屬下疏忽,願意以頭謝罪。
“我要你們的頭有何用!”寧王頹喪地坐下,以手捏拳揉眉心,“影七,套車!我要立即進宮麵聖。”
門外青衣幹練的貼身侍衛回了聲“是!”轉身跑了。
清瘦的慕容先生,相貌堂堂的蘇先生,風骨凜然的秦先生仍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異口同聲:“王爺麵聖打算如何說?”
寧王抬起頭,眸色沉靜:“自然是呈上書信。”
天命之年的秦先生道:“王爺此去危險,有嫁禍貴妃之嫌,僅憑一個不知名丫頭的信,不足為憑啊!”
寧王冷笑:“那丫頭身份尊貴,算得了數。”
慕容先生伏地磕頭:“王爺三思!事情不是沒轉機,那刺客在我們手裏,不若悄悄處理了,來個死無對證。”
蘇先生最年長,花甲老人聞言接口:“什麽死無對證,若那寫信之人有什麽目的,去禦前說早寫信知王爺此事,而王爺瞞而不報,所圖為何?”
“她不會。”寧王道,“她沒事前告知皇上已是重罪。”
不過婉兒所圖為何?寧王揣測了可不是一天兩天。
最難測的是人心,寧王想,婉兒的心他可拿不準。她有出賣貴妃辰王的理由,卻沒有害死他們的必要,有誰害人不摘除自己?何況既能害人又能自保的方法自然是把貴妃所圖告知皇上。
而她偏偏想助他上位,這麽上趕著幫他這個認識不久的人,著實令他摸不著頭腦。
若說她是某人的棋子,也說得過去。
寧王一掀衣擺站起來,繞過跪著的幾人出了屋子,一屋子“三思”的聲音,他冷聲道:“跪著吧,直到我回來!”
門口影八陰著臉跨進門檻,手搭在劍柄上居高臨下看著地下的人,仿若誰敢站起來就要劈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