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無眠
既然打算不睡覺,兩人總不能相對而坐蹉跎寶貴的時光。
陶夭夭和昊天想到一處了:白天安排“後事”,晚上通宵練通天錄。
昊天突然麵有喜色,像是才想起某事,道:“夭夭,恭喜你已突破第二關!”
陶夭夭惶惑,她雖然每晚都練功,卻並不知道自己進益多少,那日昊天講的修仙十個關口,她並未時刻放在心上,主要是滿腦子發家致富的念頭,衝淡了那要長生不死的心。
不知為什麽,她和旁人不同,並沒有聽說修仙可以長生久視就作為人生唯一目標來追求。究其原因,大約是她並不怕衰老和死亡,為什麽不怕,說到底是為了玉郎。因為昊天說過玉郎雖是他分身,卻不具備神通,那麽她和哥哥一起老一起死也挺好。
可為什麽她又每天堅持修煉從未懈怠,不過因為憐憐會長生不老,她也想陪著他。她的心就這麽分成兩瓣,一瓣戀著玉郎,一瓣掛著憐憐。自從那兩人都忽悠他後,陶夭夭的心便沒有在這二人間取舍糾結過,也沒有了自己是“渣女”的不安,隻偶爾會奢求完美,期冀著他們合體。
猛地聽到昊天的話,陶夭夭蹦起來:“突破了?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陶夭夭大喜過望。
原來昊天的攝魂大法是強行把人的肉身和魂魄分開,陶夭夭原主的魂魄被高人做了法,昊天最終沒有攝魂成功。但同樣的她也抗住了攝魂,特別是在昊天加強了功力,她也不過是吐了一口血,但魂魄依然牢牢地占據著原主的身體。
昊天解釋道:“我情急之下囑咐你固守靈識,也未多想,如今才回過味,你得有靈識才能固守呀,明白了嗎?”
陶夭夭大腦飛速旋轉,去挖掘記憶裏那修仙破關的標準,陡然雙眼發亮:“啊!我知道啦,就是說在這之前我已經產生了靈識,已經突破了第二關,所以才能抗住你的攝魂大法!”
昊天眉眼彎彎,誇讚:“夭夭是天生的修仙材料啊,相信這麽快突破第二關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昊天的開心真是難以言表:就算他不在陶夭夭身邊,等閑人也收不了她的魂了。這也算第一重安全保險——原主的肉身便是她的屏障。
陶夭夭五迷三道地看著昊天,發覺起居室瞬間蓬蓽生輝。她暈乎乎地想,哥哥笑起來也是這樣讓人眼前閃亮,兩人都能笑成一道光,可這光和光竟然不一樣。
哥哥的笑是月光,令人心裏淌過清溪,眼前春花綻放;憐憐的笑卻如陽光,令人遍體生暖,滋生向陽的生機和力量。
“憐憐,是不是說我加緊修煉,原主不一定能控製我?”陶夭夭滿懷希望地問。
昊天想,自己在玉郎體內時不就反控了玉郎………可陶夭夭的原主情況有點特殊,人家背後有高人,還高到大約是三十六重天的程度,反控怕是很困難。
他摸了摸她的頭,那人又開始小貓蹭,昊天鼓勵道:“我們夭夭這麽有天賦,繼續破關就能渡劫成神,原主一個凡人又豈能奈何你。”
本是隨意敷衍鼓勵陶夭夭的話,說完卻讓昊天自己心裏透亮了————這怕是最徹底有效的辦法!
很快他就被陶夭夭的現狀困擾:我最多能讓她半月不睡,這點時間哪怕白天晚上都用來修仙,她再天賦異稟,也莫過衝破第三關!
一旦她又被禁錮怎麽辦?
昊天雖然琢磨出了虐待她和原主都看重之人的方法,可到底隻是猜測,並無實際經驗,何況這虐待若是做戲,刺激不了那倆人共情也就白忙活,若當真虐待,卻又苦了那幾位,難以下手。
他當下靜心思謀,還是覺得應該把希望放在長遠的修煉上,於是把通天錄十關的修煉方法細細給陶夭夭講解示範了一遍,要求她必須記牢,說每天都會抽察她,並道:“若是真被困住出不來,一定要耐下性子在原主體內修煉,不要氣餒,沒人可以攝走你的魂,你在那身體裏是安全的,隻需沉下心修煉,終有一天可以衝破禁錮,而我會一直等著你,想出打破僵局的法子。”
當下陶夭夭言聽計從,認真修煉起來。
這一夜玉郎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他起身悄悄凝望著陶夭夭屋子的燈光,直到晨光微熹。
看著陶夭夭煎熬著不睡,玉郎的心揪著疼:再這樣熬幾天她身體怎麽受得住……..
這一夜無法入睡的還有趙玉瑾。
若不是為了避嫌,他簡直想守在昭陽公主別院。
他想起了昊天的辦法,讓陶夭夭不睡覺…….趙玉瑾真是擔心昊天會那麽幹,畢竟聽說陶夭夭再次失憶後,對昊天態度是最差的,差到什麽程度,據說是希望他離得遠遠的,最好永遠消失。
夜很漫長,趙玉瑾因擔憂緊張焦慮而在房內團團轉,最後他索性走出房門在府裏瞎轉悠,身後跟著兩個唉聲歎氣的尾巴。
無怨壓低聲音對無悔道:“王爺這是患了夢遊症?”
無悔打著哈欠,低聲道:“相思症。”
同樣睡不著的陶夭夭走出房門看著那輪光潔的月亮,胸中脹悶得厲害。今天她看見了寧王,卻隻能躲躲藏藏不敢露麵,春節的家宴她也推脫身體不舒服沒有參加,說起來已很久沒有見過他了,壓在心底的思念今兒個像找到了缺口似的,一股腦傾瀉而出。
她心裏很亂,很亂很亂,自省蓋過了甜蜜,仇恨又壓過了自省,那個女人招搖的樣子深深刺痛了她的心。陶清婉覺得,自己這輩子的不幸都源於陶夭夭,瞧她那不要臉的風情樣子,趙玉瑾怎能不成為裙下之臣。
熊熊仇恨之火又在心底燃燒起來,陶清婉渾身如著了火燥熱得難受,她徒步往花園走去,想吹吹冷風。驀地前麵出現幾個人影,她閃身躲在一棵花樹後,幾人慢騰騰走來,她看清了是趙玉瑾及近侍。
隻聽無悔在喋喋不休勸:“深更半夜的咱就不去啦,又不便進府去叨擾夭夭小姐,王爺你在人家門外也沒啥意思啊。”
無怨也小聲勸道:“王爺,咱們回去睡吧,多少能養養神。天一亮咱們就過去,行不?”
趙玉瑾道:“回去也睡不著,閑著也是閑著,咱們慢慢過去天不就亮了?夭夭有練功的習慣,一定起得早。”
無悔大著膽子道:“王爺,你莫非是擔心小姐忘了你這個師父,可是就算她忘了這茬,不還記得你是王爺,現在你終歸是她八哥,來日方長,不急這一夜。
趙玉瑾甩開二人,邁開長腿走了,有話飄回來:“不去就自個回去睡,不用跟著我!”
無怨無悔兩個哪敢回去睡,隻得哼哼唧唧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