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打臉了

  初七，玉郎上朝回來，帶給了陶夭夭一個不好的消息：雲陽縣令被罷官，昭陽公主罰俸一年！

  事情原委是這樣的，禦史中丞上班第一天就上折彈劾雲陽縣令及昭陽公主，並附上黃洋村收費告示牌拓印，罪名是私設路障強行收費公然劫道。


  陶夭夭那公主令牌和黃縣令的官印拓得清晰極了，可謂鐵證如山，任玉郎百般解釋事出有因，也莫非是把黃世仁上官也拖下了水，一並處理了事。


  隨後陶夭夭便接到了申斥聖旨，氣得她要套車立即去找趙淵理論，玉郎和趙玉瑾苦勸，都說去了也無用，誰見過皇帝金口玉言可以朝令夕改。


  趙玉瑾想到陶夭夭這個財迷失去一年俸銀，一定心情大為糟糕，他是專程陪著玉郎回來開解她的，他道：“夭夭，一年俸銀而已，師父給你補上就是，父皇他也是沒辦法，不能隻處置雲陽縣令不搭上你，他老人家知道你一片好心辦錯事，回頭一通賞賜就補回了你的損失。‘’


  這是錢的的問題嗎？


  陶夭夭委屈得不得了，自己還搭進去近五百兩呢，明明是仗義疏財做好事，怎麽就落得又是申斥又是處罰的，自己蝕財還好，人家黃縣令的前程都毀了。她想到了自己對黃世仁放那話“誰敢動你！”言猶在耳，這就被打了臉。


  “小蝶！”陶夭夭甩下還想瞎勸的師父，奔去找小蝶了。


  片刻後眾人見兩女急匆匆要出門，趙玉瑾叫住她：“你要去哪裏？”


  陶夭夭表示要對黃世仁負責，說自己立那破牌子把人家飯碗都砸了，得去接回來養著。


  “誰害了誰？你搞清楚沒有！”趙玉瑾抓狂，覺得這人本末倒置了，“不是他讓人劫道你會被罰？”他攔住了陶夭夭的去路，不想讓他去胡鬧，接個大男人回來養著像什麽話！


  陶夭夭卻在那裏惱怒自己，早知乖乖掏錢救人，立那牌子授人口實幹啥子。她看著攔在前麵的趙玉瑾，板著張俊臉，不禁回頭看向跟過來的玉郎和昊天，她叫：“哥哥，把我師父挪開，我要去辦正事！小黃現在是我和小蝶的雜交稻事業夥伴，他卷鋪蓋走了，我到哪去找他啊，再說那收費路牌主意真是我出的，我好歹得去道個歉啊。”


  玉郎白衣冉冉，也不搭話，上前把那個紫衣男人往身後拉，對陶夭夭微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快去快回。”


  趙玉瑾氣壞了，衝玉郎叫：“你是什麽哥啊，你就讓她去瞎鬧？”


  陶夭夭和小蝶奔了出去，留下趙玉瑾在那裏和玉郎嚷嚷，一身黑衣顯得極其穩重的昊天過來拍了拍趙玉瑾肩膀：“你不讓她去，她能安心？她還能醒多少天你沒數嗎？別讓她留什麽遺憾，下次再見她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這句話過後，三個俊美男人便在小院站成了風景，一時誰都沒心情說話了。


  陶夭夭和小蝶則是兵分兩路，小蝶去接黃縣令，她則是去了皇宮，一路她都在想自己去有什麽用，天大的冤情也不能令皇帝收回成命，可是她還是想去。


  趙淵就知道這人會來，不來簡直不像她的性格，何況這人還覺得自己做了好事。


  他心情頗好地吩咐禦廚準備好昭陽愛吃的菜式，便坐在禦書房逗著五彩斑斕鳥等著陶夭夭。


  聽到通傳時他忍不住眉開眼笑，對鳥兒說道：“破公主來了。”


  陶夭夭轉進禦書房廊廡下便聽著昊天送那鳥在叫“破公主來了！破公主來了！”她進門便對那叫得正歡的鳥兒楊起拳頭：“再叫一個試試！”那鳥非常識時務，立即改口“漂亮公主”滿嘴甜言蜜語奉承個沒完。


  “就知道你要來，來，陪爹爹坐坐。”趙淵笑眯眯地指了指身邊早準備好的凳子。


  陶夭夭乖乖坐了，接過豐泰公公奉上的香茗，客氣地說了聲：“謝謝”，豐泰笑容滿麵，道：“陛下等你多時了。”


  陶夭夭看趙淵眉目帶著淺笑，竟不是要斥責她的樣子，不禁膽子更大了，問：“爹爹，你已經想好了怎麽應對我了是不是？”


  趙淵道：“自然是。”


  陶夭夭奇怪了，我都還沒說話，他怎麽知道我要說什麽，我就偏不說那討饒求情的話！


  “爹爹是不是認為我是來講理的？或是來為黃縣令求情的？”陶夭夭喝了一口茶，隨手放在身旁的小幾上，身手撈了趙淵的衣袖來玩。


  “你不是嗎？”趙淵慈眉善目任她扯衣袖，反問道。


  “當然不是。”


  陶夭夭像足了一個小淘氣，宜喜宜嗔的臉上全是女孩兒那種嬌憨，‘’爹爹是皇上，女兒就算不能為您分憂，也不能給您添亂，你處罰女兒，自然是我做事欠考慮犯了不知道的哪條法例，罷了黃縣令也是同理，這是公事公辦，對事不對人。何況爹爹就算要徇私，那麽雙眼睛看著，也是不好的。所以女兒擁護爹爹的英明決定。”


  “喲，夭夭這麽懂事了。”


  “那可不！”


  “那你回來隻是看望爹爹？”


  “當然，不是。”


  趙淵沒忍住笑了，就知道她甜言蜜語離題萬裏最後也會繞回去，他就等著看她怎麽鬧騰，這板上釘釘的事看她還能有什麽轍。


  他眼眸含笑，道：“老實說吧，你要爹爹幹嘛？”


  陶夭夭笑眯眯道：“我來是為有兩件事，都關係著奉賢的國運。”


  趙淵沒成想她還能繞這麽遠，更有興趣看她怎麽饒舌了。他成日裏處理朝政辛苦，麵對嬪妃也難有放鬆，難得有這麽個活寶一樣的女兒可以解壓，他很樂意陪著她鬧鬧。他道：“嗯，還真是大事，那說給爹爹聽聽。”


  陶夭夭認真道：“第一件呢，就是那黃洋村的事，我也不知道爹爹聽的版本是什麽，我這個當事人有義務跟您還原一下事實。”


  於是她一五一十把黃洋村事講了一遍，重點強調了有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義士，自掏腰包購置了三萬多斤糧食救濟了幾百人口，一來免了村民去劫別人車馬鬧得人心惶惶，捅出朝廷管理無方不顧民眾死活暴力征糧之事；二來義士善舉讓民眾口口相傳皇家憐憫蒼生，心係百姓，給皇室增光添彩；三是救了幾百口人命，避免了激發民變，維護了京都治安。


  最後陶夭夭總結陳詞：這第一件事，義士昭陽公主應該得到朝廷通報表揚，並獲取一定的精神物質獎勵，這樣才能鼓勵皇室和官場中人，心係百姓，多做好事善事，起到政通人和上行下效的良好帶頭作用。


  趙淵哈哈笑了，轉頭對豐泰道：“我就說，罰了她一年的俸銀，她必得來討還。”


  陶夭夭正色道：“爹爹，自古皇帝賞罰分明，你罰我，我認啊，有罰的理由，沒考慮到國情法例辦錯了事；但我也有功，你也公事公辦，該咋獎勵還得獎勵，我在外掙的名聲還不是你的，皇帝的女兒怎麽怎麽心係百姓，說到底那還是皇帝心係百姓，才教得出這樣的女兒不是？”


  趙淵笑：“把罰那一年俸銀賞回來，外帶你為百姓買糧的錢補給你，如何？”


  陶夭夭道：“爹爹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