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奧德小學 上
但是意念沒敢往上麵想,之前那名道士哥哥曾經囑咐過,十年約期未到,不能輕易將意念注入其中,否則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可是哪怕這樣,仿佛也能感受到從那塊印記中傳來的一絲疼痛。
那是一種像刀割一般的感覺,一種拉扯感從印記那傳遍全身,使得身體不禁戰栗。我緊緊地握住那一塊令我發抖的區域,使勁地按了按,想通過外力使其安靜下來。可誰知,在我的催動下,那種撕裂感更加強烈。
我好像躺在兩個人之間,雙手都被捆綁著,兩根繩子的末端分別握在我身旁兩人的手中,而他們逐漸地遠離我的身體,繩子也像兩條長蛇般由原先蜷縮的身子逐漸向兩端伸出腦袋,隨後向兩個相反的方向匍匐前進著。當繩子繃直時,我的雙臂隱約傳來一種拉扯感,隨著繩子的拉伸顯得扭曲,拉扯感逐漸變為關節處的撕裂感,仿佛下一刻我的雙臂就會被兩人合力肢解似的。
隨著疼痛感越來越強烈,我時不時地扭動著身子,緊抓著坐墊冒著虛汗。而這一舉動,都被一旁的母親看在眼裏,她有些擔心地問道:“小樂,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說著,把手背靠在我的額頭上,想以此來確認自己是不是發燒了,我有些虛弱地看著母親,她臉上的柳眉微蹙,口中仿佛呢喃著什麽,這使我對家的感受變得格外的親切。
“哎呀,你額頭怎麽這麽涼。”母親失聲道。她一邊安慰著我,一邊從包裏拿出保溫杯讓我喝幾口熱水,隨後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蓋在我身上。在她看來,我一定是著涼了。可實際上的自己是因為胸口那塊印記使自己變得這麽虛弱的,但作為自己的一個秘密,我暫時還不想告訴父母。
於是,我略帶吃力地撒謊道:“可能是因為身體差,再加上一直坐車導致的吧。”天呐,我自己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我為自己之前所說的話感到驚訝。自從身上被施了轉命道以來,就一直感覺身體在無形中發生著變化,以前自己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無邪,可現在隨著時間的前進,自己說的話、想的事似乎都變得複雜、多麵了。
就在剛才胸口疼痛的那一小段時間裏,感覺自己被很多東西充斥著腦袋,自己就像一個氣球一樣,不知不覺被灌進了很多顏色各異效果不盡相同的氣體,使得它不斷的膨脹變大。疼痛感雖然劇烈,但發現自己身上的變化也是天翻地覆的。也正是這麽多複雜而又高深的事物交織在腦間,才使得自己的額頭如此冰涼。
當然這些父母是不會知道的,就像他們不知道窗戶外麵的那條小路、那片樹林通向何方一樣。身上的撕裂感漸漸淡去,疼痛感也隨之藏於無形。而自己原本痛苦掙紮的神情、緊縮的眉頭此時也舒展開,在母親看來像是一種大病初愈的感覺,看到我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她吃驚的摸了摸我的額頭,暗自道:“哎,今天真是見鬼了。小樂你身體怎麽看上去好了?”
我故作不知地笑道:“母親,我本就沒生病呀。您剛才是產生了幻覺吧。”母親有些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然後又托起我的手像那些中醫一般把起了脈。“哎,脈象也正常。看來我也因為坐車太久勞累了。”母親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
一聽母親提到脈象,我就借此機會轉移話題道:“母親還會把脈呀?”我略帶一絲好奇的口吻,說著還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見到我兩眼放光的眼神,母親隻好無奈地從剛才那個話題中走出來,細心地解釋道:“是啊,你爸他有時候一喝酒,就控製不住,然後身子就容易虛,我就趁有時間的時候找了個中醫師傅請教了一下。這不,又派上用場了。”
見話題成功的轉移過來,我疑似推波助瀾地問道:“父親在外麵經常喝酒呀。”
“可不嘛,有時候大晚上一兩點才回來,全身的帶著酒氣。”母親似乎也對這個話題有興趣,於是無奈地說道,還時不時朝父親翻了翻白眼。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就抓著父親這個話題一直再跟母親聊著,而一旁的母親似乎也對父親的話題提上了盡,一直說個沒完,這使得坐在最外側的父親帶著一絲苦笑地看著我們娘倆。
不知不覺中,火車即將到達我們此行的目的地:B市。列車車廂上的音響中不時得傳來了一陣陣乘務員的聲音:“親愛的旅客朋友,你們好,列車即將到達此次旅途的終點站B市火車站,請旅客朋友們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有孩子的旅客們請看管好自己的孩子,以免不必要的意外發生.……”
第一次聽到這樣類似的廣播的我好奇地晃了晃母親的手臂,天真地問道:“母親,這裏說的‘有孩子的旅客請看管好自己的孩子’是不是指我呀?”說著,還有些略帶自豪的神色從中流露出來。
母親瞥了我一眼,略帶無奈的神情,笑道:“對對,就是指我們家的小樂,所以小樂你要乖哦,不能在車廂內亂跑,不然會給乘務阿姨們帶來很多麻煩的。”
“哦。”我有些委屈地應了一聲,心想道:車廂這麽擠也沒法跑來跑去呀。
又過了半個小時,火車平穩地停在了B市火車站,我牽著父母的手,往火車站外的汽車站走去。當我走出火車站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令我心生畏懼,帶著一絲惶恐和不安。隻見火車站外是一片偌大的廣場,此時廣場上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堆成了一片人的海洋,而在廣場的一段連接著馬路,光是一個車道目測就有一節車廂一般的長度。這對於從鄉下的我來說實在是太罕見、稀奇了。
馬路對麵,高樓林立,那直插雲霄的一棟棟高樓大廈讓我感覺自己處在機械之城的中心,自己被一棟棟鋼筋混泥土的建築群包圍,一種如猛獸的氣勢從那些高大的建築上釋放出來,又像是君臨天下一般,讓初來乍到的自己心生敬畏。有些不自然的跟在父母身後,感受著那一副副在我看來猙獰不堪的麵孔,身上的每一個毛孔好像都因此張大,震驚於眼前的景象。
這種心情直到坐上了車,穿梭在這個冰冷的建築之間才逐漸緩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