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師娘 下
隻見李老師帶著狐疑的目光看著我，一種審視的眼神盯在自己身上顯得很不自在。同樣存在困惑的還有自己，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又是另一個“我”在作祟？我接連地審問著自己，可是如我所料，心裏並沒給出自己一個答複，自從說出剛才那句話之後，另個自己就像是藏在黑暗中一樣，不露出任何馬腳。
當我正要開口解釋的時候，李老師先行說：“小樂你是不是自從轉命道之後一直有之前這樣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發生？”
“嗯，不僅是說的話不一樣，連思考的方式感覺都發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就像現在這樣，李老師你覺得現在這般年紀的我能說出這些話，進行這些具體的分析嗎？”我說。
“看樣子已經有人跟你發生了匹配，而且很有可能是女生。”隻見李老師說著，將臉湊到我麵前，右眼睫毛微微拂動，老師這是在對我放電嗎？我感到幾分羞澀地別過頭。
“果然，我現在敢百分之百確定是個女生跟你發生了轉命道的匹配。”李老師滿懷信心地說道。
“嗯？老師您為什麽這麽確定一定是女生呢？”我不解到。
“哪有男孩子見到我放電會臉紅啊。”他大笑地說道。
“.……”
“而且據我猜測，你現在的身體裏應該住著第二個靈魂，或者說是跟你已有靈魂相結合的另一個靈魂。對不對？”他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
“嗯，應該是，我感覺到很多未曾見過的事物出現在腦海中，就像放電影一樣劃過，其中有城堡、宮殿以及遊輪在大劇院前停泊等。”我一五一十地解釋道。
“看樣子跟你結合的小女孩絕非平常人啊，你小子這下有福了。”他說。
“嗯？為什麽這麽說，那些景物都很罕見嗎？”我問道。
“那是當然，城堡據我所知，咱們全國上下不超過三座，而所在地均是世界有名的大城市，就連咱們現在所處的B市在全國也排的上前幾，卻仍然沒有城堡的存在。不過倒是有宮殿，位於市中心的位置，由前朝人所建，一直作為文物保留至今。至於遊輪和大劇院，若是兩者單一存在，那麽全國海了去了，可若是兩者相並而出的話，全世界都沒幾處。”越說到後麵，老師的眼中流露出欽佩和震驚之色。
“那按老師這麽說，我是撿到寶咯？”我似懂非懂地隨口道。
“那豈止撿到寶，那是相當幸運啊！我敢打賭，在我祈福的這些年，你這樣的情況還是頭回遇到。小樂，你真的太幸運了！”老師激動地上來拍了下我的後腦勺，這使得猛得往前一傾，幸虧反應的及時，才不至於摔倒。
“不過既然對方的身份非同小可，那麽其靈魂按理說也是較為強大的，你有沒有經曆過那種被支配的感覺？”李老師突然沉聲道。
“好像還沒有，不過很多時候自己靈魂控製不住身體的動作，像是全身被無形的線牽著似的，做什麽都取決於拉線人的意願。”我說。
“果然如此，以往的慣例都是兩個靈魂相處的很融洽，到了一定時間之後發生角色的互換，也沒有出現什麽不良的作用。可你這實在太特殊，若不加以提高你的靈魂強度，你會在十年之期未到之前就強行和那人轉換，”隻見李老師頓了頓，“最重要的是，是她為主導，你則被牽著鼻子走，到發生轉換之後你很有可能會因為靈魂和身體不吻合而失敗。”
聽著李老師嚴肅地講述這個似乎即將發生的事實，我心中突然生起一種一樣的感覺，就像是自己被綁著被馬牽著走似的，渾身不自在。尤其是當老師說到自己的身體很有可能被他人主導時，頓時有種天翻地覆的感覺。
緩過神，我問道：“那老師如果失敗了，會怎麽樣呢？”
他沉默片刻，說：“輕則神經錯亂，跟個瘋子似的，重則魂飛魄散，靈魂也將進入虛無空間，永遠不得進入輪回。”
聽到“魂飛魄散”這四個字，給人一種瘮人的感覺，這跟死應該沒有什麽兩樣了吧。如果非要與其劃分一個界限，那可能就是死亡，僅僅是肉體上和精神上的，而靈魂依舊可以飛升，待契機出現再重歸肉身，重返人間。可要是魂飛魄散了，那恐怕比死亡還要恐怖，這跟囚禁在十八層地獄並無兩樣。
想到這裏，我不禁想起了兩年前自己的那場大病，當時的自己處於奄奄一息的狀態，身上的所有感官和認知都已模糊不清，可唯獨靈魂清晰可見。那時的自己便寄予靈魂體中遨遊在一片三麵皆空的黑暗中，下方的一切雖然在不斷地變換，卻顯得虛幻和迷離。在那種情況下，似乎並不存在真實和清晰的概念，當時的自己更是感覺置身於混沌之中。不知道那個地方，跟老師所說的虛無世界有什麽差別，亦或者說，那裏便是所謂的虛無空間。
也不知在精神中神遊了多久，隻記得當自己恢複神誌的時候，強烈的灼燒感從頭頂傾盆而下，全身火辣辣的熾熱如自己被丟入油鍋一般。老師看到我回過神，才繼續輕推著我的肩向學校走去。
在我們即將跨入校門之際，一聲呐喊從後方傳來。隻見若彤姐從我們先前走過的那條小路盡頭探出身，一路小跑著向我們迎麵而來。我滿是驚訝地望著逐漸拉近的身影，同時感受到肩膀處的那雙手有著輕微的抖動。由於先前是李老師的右手推著我，所以那火熱的肩頭此時早已清涼如水。
沒一會兒的功夫，若彤姐就跑到了我們跟前，故作陌生地向李老師道：“好巧啊，李浩老師，你也剛吃完飯來上班啊。”我看見李老師整個人像個木偶一般僵在原地。這令一旁的若彤姐很不滿，接著道：“我有那麽嚇人嗎？瞧你那樣子，你說是吧，小樂。”
突然將矛頭指向無辜又弱小的自己，搞得自己張皇失措地直點頭，並用僅自己能聽到的聲音直“嗯”著。此時的我，就像一隻牛頭梗一般，瞪著無辜的小眼神看著她，心想：原來若彤姐也是奧德小學的老師啊，難怪李老師在若彤姐麵前總是表現得這麽木訥。
想著，不禁抬起頭看看身邊的李老師，發現他有些詫異地看著若彤姐，難道他不知道若彤姐在這裏教書嗎？還是說不知道若彤姐會現在出現在我們麵前？
“行啦，瞧你這反應，奧德小學不是缺教師嘛，然後我那麵館人手也夠，就趁著空閑之餘來這裏教書，怎麽樣，喜不喜歡呀？”隻見若彤姐先是不耐煩地解釋道，隨即便將身體靠在了李老師肩頭。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我連忙往旁邊一閃，省得自己成為那盞耀眼的電燈泡，尤其是在這烈日的加持下。
“額，好吧，服了你了，我們進去吧。”頓了片刻，李老師無奈地歎口氣道。
“小樂快來。”若彤姐向身後的我招了招手。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