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赴國賽 下
全國大賽決賽是在B市的文化館進行的,文化館位於市區偏南的羅勝區,本來地產商們是將其規劃成一塊商業區的,畢竟緊鄰市中心,交通發達人流眾多,不充分利用這一資源實在可惜。但由於政府方麵的要求以及文化底蘊的雄厚而變成了一塊文化區,因此本應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被一座座文物遺跡館、博物館等取代。
正是如此,處在上班高峰期的我們想抵達市文化館,又要避免交通擁堵,就隻有坐地跌來得方便快捷了。雖然說人擠人的場麵對於第一次坐地鐵的自己而言有些血腥和殘酷,這不正是這個社會本來的模樣嘛。
通過安檢口往下走去,發現人流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直到走到乘坐地鐵的地下通道,發現此時已經堆滿了人,摩肩接踵的感覺就像置身在密閉容器中一樣,給人以閉塞、悶氣的體驗。我真懷疑在這固定的空間裏,人們是這樣做到泰然自若地穿行。充斥在其中的空氣就像大自然新陳代謝的產物一般從一個人嘴裏剛吐出便會被另一人所吸入,自己不由得想,在這麽一個封閉的環境中,吸收一口新鮮空氣應該是很奢侈的吧。
突然前麵襲來一股涼風,站台在經過人擠人的情況下貿然出現在自己眼前。我發現這裏較地下通道並沒有好到哪去,依舊是人滿為患,眼看著有些人要被擠得超出黃線範圍,直朝電軌撲去。不過令人欣慰的就是,這裏的通風條件相對要好得多,尤其是地鐵從一端的洞口駛出來之前,會有一股強風如同凶猛的野獸一般像自己卷來,像是被列車硬生生從隧道中推出來似的。
列車剛一挺穩,後麵就傳來了將自己向前頂的大力,幸虧自己個頭小,鑽到了一個人間空隙的前排位置,這才避免撞到其他人。後麵有人推,前麵有張老師在拉著,自己輕而易舉地擠了上來,但就下來一個極其嚴峻的問題擺在眼前,從剛才自己上來之後,後麵又湧進來十幾人,現在自己已經被夾在了人群之中,到時怎麽知道到站了、到哪站、怎麽出去呢?
隨著列車的晃動,我左搖右擺地裝在陌生人身上,但由於本就擁擠的環境加上他們一副焦急的神色,這才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魯莽的舉動。從人群衣縫之間所留出的空隙中,自己勉強看到了列車外的一塊景象,透過玻璃會發現,列車外像被墨染了似的黑兮兮一片,除了偶爾蹦出的電子廣告之外,能依稀見到的,就是那貼著牆壁交織在一起的電線和電纜。
正當自己看的出奇的時候,張老師突然拍了拍我的腦袋,隨後微微俯下身對自己說道:“小樂,咱們在市文化館站下,到時跟緊我,可別坐過頭了。”我點頭會意,接著耳中便傳來了“和諧木站到了.……”隨後,又用自己一知半解的英文重播了一遍,這才緩緩停下。
“市文化館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提前做好準備,市文化館站是換乘車站,請換乘四號線的乘客……”自己期待的播報聲終於在經過數站之後響起,腿站得有些發麻,但並不影響自己那顆按捺已久的、蠢蠢欲動的內心。終於等到這一刻了,自從預選賽過後,自己得知可以使用靈魂之力之後那叫一個興奮,可在上次遇到捕靈人的時候並沒有發揮什麽關鍵性的作用,讓自己有些灰心,當時總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慨。
這次不一樣了,這次自己是代表學校出征。李老師在自己臨行前都隻給出“放手一搏”的四字建議,可想而知這次決賽的含金量一定比預選賽要來得高上數倍。雖然之前聽張老師說過好幾支比較強的小學派出的都不僅僅是一個人,甚至有很多人出自一個小學,而他們都將和自己競爭,但這些並不影響打磨已久的自信心,畢竟自己的靈魂之力也不是蓋的。
跟著張老師出了地鐵站,過了條馬路之後便來到了此次比賽的地方:市文化館。站在市文化館的廣場前麵,遠遠望去,不難看到一條橫跨文化館東西的橫幅,此時正貼在文化館的館標下麵,任憑風吹日曬仍舊巋然不動。
此時廣場上停著不少的轎車,價格低到一汽大眾,高到寶馬奔馳,均有出現在這廣闊的場地上。由於現在還是簽到時間,不難看到一輛輛車從馬路的一頭轉到廣場上,隨後穩穩地停在現有車輛的後麵,從車裏走出來的均是先穿著合身、打扮得體的父母一方牽著穿著整整齊齊校服的孩子,不緊不慢地走在清涼的晨風中,輕輕拂過他們的衣角,留下一串遠去的身影。
再反觀自己,同樣是穿著學校的校服,可在檔次和風格上明顯就比對方要低好幾個層次。自己還記得當時自己領校服的時候,偏偏被告知沒有自己這一型號大小的校服,隻能湊合著穿大一號的衣服,看著別人穿在身上都是恰到好處,可到自己這裏卻大上一節,衣服底邊超過自己的大腿,直達膝蓋,而校褲也是需要卷上好幾圈褲腿才勉強穿上。“這真的隻是大上一號的衣服嗎?”我還記得當時自己不滿地試圖反駁,卻遭到對方神一般的回答:“大一點長大了不還可以穿嘛。”
直到後來才從李老師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由於之前那名老師統計錯了數據,使得自己的數據是班裏最高那個人的,這才導致出現這樣的事情。可我問老師能不能重新做一套的時候,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說是校服都批量生產的,既然就自己有問題,而且不是他們的問題,他們不負責單獨生產,這也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久而久之,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幸好自己這幾年也長了些個,校服勉強能撐開了。因為學校的校服都是從低年級開始就統一預備兩身的,隻要沒有出現太大的破損,整個小學期間就是這麽兩套校服換著穿。自己初來大城市本就沒帶什麽衣服,再加上校服之便,就導致現在不管是在哪都是校服貼身,這才有了現在這一幕的對比和傷害。
張老師很明顯沒有觀察到自己的情緒波動,依舊在前麵大步流星般走著,直到發現身後的自己沒有跟上他的步伐而停了下來,有些不解地向我招了招手,示意自己過去。回過神的自己看到不遠處的張老師正掛著一副氣洶洶的嘴臉,立馬毫不猶豫地向他跑去。
走到文化館足有兩層樓之高的台階時,張老師明顯頓了下,我下意識地順著他的眼神向遠處看去,發現那裏正懸掛著一幅精巧的畫作,從二樓直垂而下,氣勢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