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隔靈境 上
仍沒有任何回應,擎天樹就像憑空消失一般從自己的靈魂之海中隱退了身影。
失落感頓時湧上心田,發現很多人似乎都這樣,在孤獨的時候喜歡跟別人計較、發生口角以此來博得他人的注意,可這樣反而會使得那些靠近自己的人越發遠去,最後發現剩下的仍舊是自己這個孤單的身影,落寞又無助。
“對了,我靈魂裏住著的另一個人呢?”我自語道,“可以把她喊出來一起玩啊,我真是傻。”自己有些呆呆地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請問有人在嗎?”我說。
靈魂深處一片寂靜,靜到自己的心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難道出去了?不應該啊,除了自己這個載體之外,她還能去哪。指不定又睡著了,我還是主動喊她起來吧。想著,自己在路邊的空閑的座椅上坐下,漸漸沉下心,讓自己的靈魂得以潛到那個專門供靈魂休息的地方,雖然不知道這裏的人怎麽稱呼,但應該是跟“靈界”差不多吧。
我想著的功夫,已經來到了靈界的範圍內,在半空中俯瞰著整個靈界,發現空空如也,原本期待的那個身影並沒有如約而至。相反,她留給自己的是一個無人問津、冰冷殘缺的家。這種時候多麽希望她能出現調侃自己、嘲諷自己幾句,有了互動的存在至少是暖心的、和諧的,可連平時與自己談不上朝夕相處,也算是手足之交的她,竟然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回過神的自己感覺一個行屍走肉般無目的地在街道上上下起伏。沒有狼狽的外表,卻存殘缺的內心。真不知道這麽一天的到來,會是這樣一種難過無助的體驗。我抬頭看了看眼前的擎天樹,發現此時的它不知蒼老了幾倍,那粗壯的樹幹上,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切了數十道傷口,結成的疤都足以跟高樓大廈相比高。
吆喝叫賣聲不斷,一直在心底回響,如同轉進一個死胡同,永遠在裏麵繞彎。不知道李老師他們現在玩得怎麽樣了?
為了逃脫內心的孤獨感和失落感,自己開始漫無目的地遊蕩在這繁華的街市、神奇的啟靈界中。不知道過了多久,自己發現走回了到醫院所在的那條街道。
“嗬,最終還是回來了,看來身體還是默認需要接受治療。”我自嘲道。拖著疲憊的身軀,邁著沉重的步伐,宛如夜間的孤魂野鬼。本來以為經過電子門的時候也會遭到它惡意的嘲笑,結果卻是誠懇的將兩扇玻璃往兩邊打開,熱情款款地引導著自己走進醫院。穿過門,回過頭跟它道了聲謝,緊接著毫無顧忌地走在通往屬於自己那間病房的走廊上,或許唯有病房才是自己的歸屬吧。
“小樂,我們回來了。”若彤姐微紅的臉一進門就叫到。
“你輕點,可能小樂已經睡了。”李老師連忙製止道。
“睡了?這不燈還開著的嘛。”若彤姐扭著身子搖搖晃晃地向門外說道。接著,我看見李老師他們也紛紛進來,臉上多少掛著一些粉紅,如同畫了頰紅。
“李老師你們怎麽了?”我問。
“沒什麽,今天若彤高興,多喝了幾杯,我這不沒辦法陪了一夜的酒嘛。”李老師略帶醉容地說道。
我看到一旁的張老師已經衝進衛生間,隨後裏麵傳出陣陣嘔吐聲,“張老師他是不是喝多了?”我出於關心,問道。隻不過自己說出口後,感覺話語間是那樣的僵硬和客套。
“嗬嗬,悄悄告訴你,桐子這廝的初戀就在大學期間,然後今天身為單身的他碰到了即將結婚的初戀,你說他能不喝多嘛。”李老師有些呆呆地壞笑道。
“原來張老師也談過戀愛啊。”我自語道。在自己印象中,作為呆板、木訥象征的張老師應該是千年老光棍,誰知竟然在學生時代也有段浪漫的往事。
我看著李老師抱著若彤姐,也是深一步淺一步地在房間裏來回晃蕩。自己立馬上前攙扶著二人坐在沙發上,誰知道自己剛將他們二人安置在位子上,若彤姐跟李老師像是安排好似的,擁抱在一起睡著了,若彤姐在睡夢中還在碎碎念道著:“李浩你這個笨蛋,你這個,大笨蛋.……”說著,還將手無意識地伸向李老師的胸口,自己看到這一幕立馬捂住眼睛,正所謂“少兒不宜”,自己更是不能看到接下來這段不雅的畫麵。
可出於好奇心的驅使,自己漸漸使手指間露出一點縫隙,然後偷偷瞄了一眼二人此時的狀態。誰知結果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自己真是有夠肮髒的,此時的若彤姐僅僅是把手貼隔衣貼在李老師的胸口處,然後一臉舒適安詳的睡著。
而一旁李老師則顯得格外的優雅而寧靜,像個寶寶似的靜靜地靠著沙發,一手拉著若彤姐的手,另一隻手繞過背部搭在她的肩膀上。都聽大人說酒後亂性,可這句話似乎在眼前的這兩人身上完全得不到驗證,張老師的話,看他剛從衛生間出來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樣子,應該也做不出什麽出格的事吧。
就這樣,為了使他們睡得更踏實,我悄悄地將房間內部的多餘一床被子蓋到了李老師二人身上,在自己即將抽離鋪被子的手時,還隱約聽到了李老師斷斷續續地說著:“若彤我愛你,我愛你……”真是搞不懂這群大人,既然互相這麽愛對方,為什麽不像自己父母那樣結婚呢,那樣不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嘛。
一邊想著,一邊走到床邊上,將自己的那床被子扛到了衛生間旁邊倒地的張老師那,不是自己不把他弄到床上或者座位上,而是憑借自己已有的力量做不到,雖然張老師這般瘦弱,可自己就是沒有將他抱起來、背起來或是扛起來的力氣。我一直這麽安慰自己道,試圖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給這一無法改變卻又試圖改變的事實。
一切都處理好之後,自己走進衛生間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感覺相較當年那個從大山溝裏出來的自己來說,變了很多。“就這樣吧,自己的路不就是要靠自己走嘛。”我自我安慰道。
坐在床上,望著窗戶外那一片燈火通明的景象,我知道這裏的夜生活開始了,雖然不知道與自己原先所待的那個世界有什麽不同,但這次似乎都與我無關,我隻是一個界外人。外麵的燈紅酒綠,有種亂眼的感覺。自己一個人抱著雙膝坐在空蕩蕩的大床上,目光眺望著黑暗中的擎天樹,不知道那裏麵到底隱藏了什麽表麵上不可告人、潛在又是危機四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