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慌意亂

  從北屋到南屋也就僅僅十幾步的距離，但杜鵬程卻走得很漫長。 他想在這段“行程”中把紊亂了的思緒理順過來，以便更好地掩飾起流露在臉上的那份慌亂。 等進了南屋，見那名男醫生正雙眼緊盯著電腦，看都沒看他一眼。 杜鵬程下意識地咳了一聲。 這才引起了醫生的注意，卻依然沒抬頭，隻是淡淡地問一聲：“看得仔細嗎？” “哦，還行。” “那你感覺怎麽樣？” “還……還行吧。” 男醫生這才抬起頭來，打量了他一眼，問：“診斷書帶過來了嗎？” 杜鵬程心裏敲著亂了節奏的小鑼鼓，顫巍巍把單子遞了上去，屏聲斂氣，一句話都不敢說。 此時的他心虛氣短，唯恐醫生會從自己的話語和表情上窺探到什麽，萬一自己肮髒的行徑暴露出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極有可能會被狠狠地揍一頓，然後再重重訛詐一把，接下來…… 杜鵬程不敢往下想了，自己可是堂堂的國家公職人員，萬一這樣的花邊新聞傳出去，臉麵望哪兒擱？飯碗還能保嗎？還有……還有…… 想到這些，杜鵬程膽戰心驚起來，滿腦門子上都是明晃晃的汗沫子。 其實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這時候醫生埋頭看過護士寫的“診斷書”後，臉上舒展著淺淺的笑意，說：“沒事，還算正常，吃點藥就會好的，用不著再背思想包袱了，這算不得啥大不了的毛病。”說完就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幾個茶色的玻璃瓶子，擺在了桌麵上。 杜鵬程期期艾艾地問：“大夫，這……這是什麽呢？” “藥。” “是……是啥藥呢？” “就是專治你那種病的藥，這可是祖傳秘方，用上之後，包你金槍不倒，百戰百勝!”醫生麵無表情地說道。 “醫生，這藥需要多少錢呢？”杜鵬程手中緊緊攥著女孩返還給他的二百元，有點兒擔心地問。 “這藥吧，本來是每付四百元，看在你是新主顧的份上，就照顧你一下，給打個半折吧。”說完看一眼杜鵬程，接著說，“如果吃完這些藥，療效不是特別的明顯，那你就再來瞧一瞧，咱這邊是信譽單位，絕對保證給你治好，並且還是根治，但有可能需要幾個療程，你要有信心。” 杜鵬程把折疊得皺皺巴巴的二百元錢遞到醫生麵前，連聲道謝。 醫生把藥瓶裝在一個塑料袋裏，隨手推給了他。 杜鵬程忙不迭抓在手裏，招呼都顧不上打一聲，轉身就走。 醫生喊住他，說：“對了……那位先生你停一下。” 杜鵬程站定，茫然回過頭。 “請把你的電話號碼留下吧，也好方便以後聯係。” “這……”杜鵬程腦海中迅速冒出了許多問號——他為什麽要留下自己的聯係方式？會不會圖謀不軌，以後訛詐自己呢？萬一女孩實在忍不住，把自己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告訴了他，他會不會以此要挾自己呢？還有……還有……萬一那個女孩她意外懷孕了呢？ …… 不行！絕對不能留下後患，杜鵬程趕忙找借口說：“我是生意人，整天四處跑，很少在家待著，等需要的時候我會自己過來的。” 醫生麵無表情地應了一聲，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杜鵬程滿臉堆笑，弓腰致謝，然後轉身出了門。 等走出了窄窄的小胡同，他撒腿就跑，像是身後有餓狼追趕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