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懲惡
白龍在那裏自責著,當然那個監控裝置也隻能看到她的自責。距木華不遠的一個社區診所裏,一個女醫生合上筆記本電腦輕聲說:“對不起!”
“醫生——醫生——”外麵大呼小叫聲音傳來,女醫生迅速衝了過去,那速度可真叫一個敬業。一個帥的小夥正扶著一個老大爺躺在診床上,女醫生快步走過來邊給老人檢查邊問:“怎麽回事?”
小夥子說:“今天我來這邊旅遊,在十字路口時,這位大爺正好倒在了我的車前!”
“哦?是這麽回事嗎?”女醫生有些懷疑,凡事刨根問底這毛病還不是一般的討厭,看人家小夥皺眉了呢。
“你幫我給他檢查一下,花多少錢我拿!”小夥子很爽快的說。
嗬嗬,這孩子心眼不錯。可這年頭好心也是要分對象的,小心就這樣被纏上了,可就脫不了身了。想到這裏女醫生很好心的說:“小夥子,你心眼不錯!但是要想清楚,這位大爺是老年癡呆症晚期,估計是走失的,與你無關!如果他的家人來了,發生什麽事我們都不能預料!”
“我……”
小夥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麵就是一陣爭吵聲。“就是這裏!我看到我爸被車撞了就是送到了這裏!”
話音未落,一群男女就闖了進來。領頭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最多20歲,鷹鉤鼻子,菱角嘴,卻是一雙小母狗眼。怎麽看怎麽猥瑣!絕對不是什麽好人!女醫生心裏咯噔一聲,完了,遇到專門狗皮膏藥了,說不定就是專門找茬的!麵色平靜的問:“你們想做什麽?這裏是有病人,請安靜!”
“你誰呀你?!!——喲嗬——這妞兒正點!來陪陪本少爺吧!”那家夥囂張頓時換成了標準的色狼表情。
哼哼,又是一個敗類!女醫生心裏冷笑,臉上卻還是淡淡的笑容:“誰是家屬?”
十幾個人同時舉手:“是我!”“我!”隻有那個小夥和另一個中年漢子沉默不語,漢子看向老人時眼裏的那種焦急顯而易見,還有淡淡的憂傷和無奈。
女醫生心裏再次冷笑,但臉上還是格式化的溫婉笑容:“我這裏條件有限,老人需要送到正規的大醫院!”
中年漢子聽到這話臉上劃過一絲無奈和憂心,唉,社會底層的人想必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醫院了吧,還是這種大病。而那個自稱本少爺的人卻拉過一把凳子大馬金刀的坐下,怪聲怪氣的說:“你們不是社區衛生院嗎?怎麽這點病都看不了?我爹就是給那小子撞傷了,快點下結果開藥吧!”
中年漢子緊緊攥了一下拳,眼中的憤恨更加明顯。這年頭啊幹什麽的都有,看看這位連爹都可以隨便認了,那這世界上隻要對他有利益他是不是也能對著烏龜叫爹呢?烏龜啊,能活千年呢!心裏這樣想著,臉上卻不能有絲毫表露,隻是很奇怪的問:“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病人需要什麽樣的治療,是你清楚還是我清楚?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老人的兒子了?”
“哼哼——給你送錢你都不要!你知道老爺子是怎麽回事!”第一句聲聞十裏,第二句卻隻有女醫生一個人聽得見。“他是外地人,不宰白不宰!到時候我分你一半!”
女醫生不卑不亢的說:“對於病人做出準確的判斷,並在自己能力不及時送病人去更好的就醫環境裏就醫,這是醫生的道德規範!”
少爺被氣得臉紅脖子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使勁盯著女醫生的臉看,然後又順著臉一直看到腳,眼睛裏似乎生出了兩隻小手恨不能把女醫生抓起來扔自己床上。“還是一個正義感頗強的女人!本少爺喜歡!兔子,把她帶走!”
漢子和那個小夥不幹了,上來就要動手。女醫生正氣凜然的在那一站冷冷的問:“誰敢動我!”
“誰敢動她!”另一個聲音也同時響起,似乎就是和旋。女醫生看看裏間裏走出來的年輕男子笑了:“你怎麽來了?”
“我過來看看!老婆他們沒敢把你怎麽樣吧!”年輕男子把女醫生摟到懷裏,兩個人的姿勢那叫一個親昵啊,仿佛別人都不存在。
場中的人隻覺得渾身一陣燥熱,少爺氣得臉色鐵青。小夥認真的看著那對年輕的夫婦總覺得那女子很是熟悉,他們似乎在哪裏見過。年輕男子一抱拳,說:“各位道上的兄弟,都是道上混的,手下留情啊!”
少爺不以為然,而少爺帶來的人有幾個人已經變了臉色。一個小弟在少爺耳邊嘀咕了幾句,少爺不耐煩的推開那個人說:“本少爺的事你少管!”
年輕男子不屑的看看那些小弟,在那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已經動手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人打到在地,地上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躺地板上哭爹喊娘。最後年輕男子拍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笑了:“誰還想上?我奉陪到底!看看我這裏是什麽招牌!”
很多時候你不想惹事,但事情會找上門來,樹欲靜而風不止。年輕男子邊打還要邊照顧自己的小妻子,旁人都看得出來女醫生半點功夫不會。隻是當某些不長眼的小弟衝過來時,女醫生會甩出幾根銀針……
小夥邊打邊注意那個女醫生,越看越驚訝,越看那種熟悉的感覺越強烈。麵孔是陌生的,可是女子甩針的動作太想一個人了,隻不過那個人的飛針從來沒有命中過目標就是了。戰鬥結束,年輕男子抓著女子的手上上下下打量著:“你傷哪了?”
女醫生笑了:“我沒事啊!看看這位小兄弟受傷沒!”
小夥慌忙擺手:“沒事!”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叫李誌海,哥哥姐姐是誰呢?我看哥哥的功夫不錯啊!你們救了我,等我回家後我會讓家人報答你們的!”
女子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看向少年的目光更加溫和了。笑道:“我們隻是一對普通人,我是木子華!他是龍青,曾經在部隊服役!小兄弟客氣了!”
“嗬嗬,姐姐的名字好特別啊!姐姐,這位大爺怎麽辦?”
“嗬嗬,這位大哥他是你父親吧!”女醫生抬頭看看那個麵露焦急的中年男子,很溫和的笑了。“你也不用急,大爺不會有事的!剛才我是故意那麽說的!”
“我父親真的沒事嗎?”中年漢子再次不放心的說,“我知道父親是老年癡呆症,可是家裏沒錢治,隻能看著他的病越來越重!”
“唉——你也不用急了,這病我們可以試著給大爺治療一下。但我並不承諾治好,而且我想確定一下你真得要治好他嗎?我看得出來大爺的過去並不是很快樂,其實他這樣隻是簡單的快樂也挺好!”
漢子說:“恢複正常是他的權利,我無權為他選擇!”
女醫生訝然的看了看他,沒有想到這種地方還能遇到一個這種見識的人。“好吧,我全力以赴!”
說著開始給老人施針,“這位大哥,這次我就為大爺免費治療了!我們隻能是試試,這種病到今天還是世界性醫學難題呢!”
“好!”漢子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但雙手還是絞在了一起昭示著他的緊張。“那個,大妹子啊,你真的不收費?”
“嗬嗬,我說話自然算數!大哥也不是這個鎮上的人吧,你可以出去問問我這江河衛生院的製度!”女醫生笑笑,那明豔的笑容足以讓山河失色。
給老人治療結束,送著那漢子離開。回過身,那對夫妻就是一愣。那個少年還杵在那裏,和根木頭樁子似的。女醫生不解的問:“小兄弟你這是幹啥?在這裏等人嗎?或者你也受傷了?”
“姐姐能不能讓我借宿一宿?鎮上沒有旅館!”使勁眨眨眼睛,清澈的眸子裏透著無辜和委屈,眼看著淚水就要流了下來。
這還在還真是可愛!女醫生的臉不由放柔了,笑著說道:“好啊,那和姐姐回家吧!這裏晚上是要換班的!”不管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如果他們還沒有放棄就徹底讓他們死心吧,那個人已經死了,早就死了!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一點血液被青龍做過手腳送到了海軒,海軒的那些人和很多和她親密的人都知道她可能還活著……隻是她不知道,所以她懷疑是不是自己哪裏漏了馬腳。
夜深人靜,一個黑影悄聲進了某個臥房,看到床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差點驚叫出聲。不是的,這不是真的!他的感覺怎麽會出錯!她真的不是誌佳姐!姐姐真的死了?不可能!那風浪她一定能扛過去的!這一夜少年無眠,淚水浸濕了枕頭;這一夜,那對夫妻看上去睡的極為安穩,隻是女醫生看到少年的淚水時,幽幽長歎:何苦!……
第二天,那少爺和少爺的同夥以及縣委書記的父親和同夥的局長父親們全部被雙規,然後一驚天大案曝光。這兩年少爺憑借著父親的權力霸占了縣裏的東山煤礦,然後逼迫童工和工人們下井勞動。由於長期的營養不良,很多孩子和工人都麵黃肌瘦,還有幾個力竭而死。一夜暴雨,煤礦垮塌,但少爺既不匯報,也不組織營救,期間唯一做的就是向上麵送禮,對家屬進行恐嚇!……這可是比當年陝西的黑磚窯事件更為惡劣的事件了,看著那一組組觸目驚心的數據。女醫生厲聲說:“青龍,派出正義組!我不等國家的調查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