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回憶
從天下第一樓出來，洛汐還一直處於暈乎乎的狀態，對於自己忽然就和祁望轉變了的關係有些不能馬上適應。
就算兩個人之前也親密，可這樣明明白白說清楚之後的感覺又是不一樣的，她覺得安心，又覺得恍惚。
祁望開著車，她坐在副駕駛上，卻總忍不住偷偷瞟他。
看著他線條分明的側臉，挺直的鼻梁，輕抿的薄唇，隻覺得怎麽看怎麽好看。
祁望直視著前路，哪怕不回頭也能感覺到她的眼神，他覺得有些好笑，還是忍不住問，“看夠了嗎？”
“沒！”
洛汐噘嘴，幹脆光明正大的偏過頭看他，“祁望，我真的沒有做夢嗎？”
她也覺得自己很沒出息，以前和祁望離婚的時候想過要報複他，可怎麽也沒辦法付出行動，其他那些男人再好可她就是喜歡不上。
可祁望不過就是對她好一些，對她溫柔一些，她就能把過往的疼痛全部忘掉。
洛汐覺得，祁望對她來說就是這樣一個人。
從她九歲那年遇到他開始，他好像就是她的救贖。
不管他給過她什麽樣的傷害，可隻要他願意再朝她伸出手，就能將她從無邊的絕望和痛苦之中拯救出來。
哪怕她的麵前是一片無垠的荒漠，他也能讓它開出一片五彩繽紛的花海！
洛汐低低一歎，眼底又生出幾分迷茫，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喜歡他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祁望微微眯了眯眼，在一個紅燈口停下，抬手就在她額間微重的一彈，“醒了嗎？”
洛汐捂住額頭，“醒了。”
祁望輕笑一聲，“怎麽越來越傻了。”
洛汐不滿的哼，“還不是因為你。”
祁望眸色深了深，摸了摸她的臉，“乖。”
他這好像哄寵物的樣子讓洛汐皺了眉，綠燈恰好亮了，祁望再次發動了車子。
洛汐咬著唇看他走的方向，不是回他公司的路也不是回她家的路，而是朝他的公寓去。
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祁望……”
“嗯，”祁望看著路應了一聲，“怎麽了？”
洛汐垂著頭摳著自己的手指，還是覺得有些話想要問清楚，“你……為什麽突然這樣？”
“突然怎樣？”
祁望抽著空隙看了她一眼，看她低著頭的樣子眯了眯眼，“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洛汐默了默，“可是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那我以前是怎樣的？”
洛汐想了一下，想出兩個字，“高冷。”
祁望眉梢一挑，“現在呢？”
洛汐快速的抬頭看他一眼，又低回頭想了想，肯定的道了兩個字，“流氓！”
“？”
祁望失笑，好一會兒才又看了她一眼，別有深意的問，“知道男人為什麽會對一個女人流氓嗎？”
洛汐目光一閃，臉紅了兩分，瞪他一眼，“我又不是男人，我怎麽知道？”
祁望勾了勾唇，方向盤一轉將車停靠在路邊，鬆開安全帶在洛汐疑惑的目光中扳過她肩膀，朝她傾身，薄唇就這麽落在了她額頭，順著她的眉眼鼻尖落在了她的唇上。
纏吻了好一會兒才鬆開了她，啞著聲道：“這樣算是流氓嗎，明白了嗎？”
洛汐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吻得有些發暈，怔怔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卻是答非所問，“那以前你對我那麽高冷，是因為不喜歡我嗎？可為什麽又突然喜歡我了？”
她咬著唇看他，話問出口，還是忐忑。
祁望眸色一深，看著她眼中的不安，沉默了片刻，“洛洛，我必須承認，我對你的感情和你不一樣。”
洛汐僵了一瞬，還沒再開口，就又聽他一歎，“就好像你一直記著你九歲那年遇到我的事，可對我來說，那件事不過是一時的心軟憐惜。”
祁望鬆開了抱著她的手，他重新坐直了身子，一手掌著方向盤，看著前麵。
其實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出來會讓她有些失望，可他也不願意讓她一直活在十五年前。
在他來說，他想要的是她能忘記那些不愉快的過去。
他們的未來還很長，他更希望她能看到以後。
十五歲的時候遇見她，的確隻是一個意外。
會幫她，也隻是因為一時的衝動憐憫，而後來那麽多年，他雖然偶爾也會想起她那雙怯生生的好像小鹿一般的眼，卻從來沒想過要去孤兒院找她。
祁望的思緒忽然就有些遠，回憶起了和她初見的時候。
那時候他路過那條小路，她正縮在一個牆角啃一個好心人給她買的饅頭。
祁望看過去時她也正好抬了頭，對上他的目光，她楞了一下，然後重新低下頭，把自己縮得更緊了些，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祁望那時候也楞了一下，雖然看不出她的樣子，可她的那雙眼卻讓他的心詭異的跳動了一下。
他覺得，她的眼睛和他媽媽的眼睛很像，都是那麽漆黑透亮，好像一片沒有雜質的鏡湖。
他停了下來，看了她片刻，就那麽走過去扔給了她幾百塊錢。
洛汐分明有些驚訝，重新抬了頭。
她傻傻的看著他，還沒開口說話，他就轉身離開。
隻是剛走出不遠，就聽到她的驚呼聲，他一回頭就看到有三個大男人在搶他給她的錢。
她小小的身子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卻依然掙紮著想要爬起來搶回那些錢。
其中一個男人已經把錢搶在了手中，諷刺的笑著，回頭就是一腳踢在了她的身上。
祁望忽然就生出了無法抑製的怒火。
好像回到了他九歲的那一年，親眼看著母親在自己眼前被人謀害的那一幕。
他沒有絲毫猶豫的往回，在那三個男人嘲笑的目光中揮出了拳頭，拿出自己一直貼身的軍刀，想也沒想的朝著其中一個男人的胸口刺去。
很多的血從那男人身上流出來，下一刻他就已經倒了下去，其他兩個人驚慌失措的大叫著殺人了，卻快速的跑遠。
祁望沒理他們，隻是看著同樣受到驚嚇卻因為受傷沒有辦法起來的洛汐，想了想，朝她伸出了手。